夏竹從門外進來:“王爺有何吩咐?”
“王妃餓了。”
夏竹一聽,忙“是”的一聲匆匆退下。
自知道顧蘇落懷孕,小廚房就總會備上一些顧蘇落愛喫的點心。
也是因爲懷孕,顧蘇落的胃口有時候會特別刁鑽,比如明明前一刻還說要喫桂花糕,但把桂花糕拿上來之後,顧蘇落又轉眼沒了胃口。
所以爲了防止這種情況,小廚房每天晚上都會備上三四種口味不一樣的點心,讓顧蘇落挑着喫。
不過顧蘇落今天什麼點心都不想喫,她看向蕭銘玉:“不如你去做道面給我喫?”
蕭銘玉怔了怔:“落兒想吃面?”
“嗯,上面要鋪滿肉跟蔥花,要整塊的蒜瓣,多放一些。”
“……”蕭銘玉噎了噎,張了張嘴,到底是沒說什麼,起身:“那落兒等等,我去去就來。”
“面不要煮太糊哦。”顧蘇落擡眸看着他,又加了一句:“也不要太硬,不要太鹽,也不要太淡。”
蕭銘玉好笑:“我儘量仔細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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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蘇落似乎也知道自己要求有點多,咧嘴“嘿嘿”兩聲。
顧蘇落確實餓了,但也確實睏倦,蕭銘玉剛出門,她就忍不住又打一個哈欠,挺着肚子起身,到書架上找了一本《武山志》,靠在牀頭就翻了起來。
武山志其實是本個人傳記,顧蘇落覺得其中有些片段很是浮誇,但志在有趣,而且在這個世界,輕功武術無處不在,或許在她眼裏有些誇大,但未免不是書中之人的親身經歷。
醉翁之意不在酒,顧蘇落現在並非真的想看書,只是想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罷了。
依方纔江文來所稟,漠北這次估計是想對蕭銘玉實施美人計,說不定還會找藉口給蕭銘玉塞人,以作他們漠北的眼線。
這是其一。
其二,顧蘇落還能想到,將他們邀請出去,他們不在軍府,漠北四王爺便能在這個時候潛入軍府找炸彈的製作圖。
後面是如何暫且不說,光說那美人計,蕭銘玉就不可能上當。
只不過知道是一回事,心裏在不在意又是另一回事。
蕭銘玉容貌生的俊朗,光今日面見巴圖和坦的時候,薩仁有意無意落在蕭銘玉身上的目光,她不是沒有注意到。
而且身爲女人,有時候直覺一向準得離譜,總覺得這個薩仁對蕭銘玉不懷好意。
若是別的女子對蕭銘玉抱有好意,顧蘇落不會太在意,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其實這句話用在男子身上也適用,只不過女子多含蓄許多。
大多女子對蕭銘玉的那種愛慕都是善意的,有一個很明顯的例子便是芍花,雖對蕭銘玉有愛慕之心,但未曾想過要破壞他們之間的感情。
但這個薩仁,先不說她漠北公主的身份,光那個性子便知她不好惹。
並非懼怕,只是心裏很不悅。
就如一個陽光單純的大男孩,被一個心機女盯上的感覺,何況這個陽光大男孩還是她家的。
如今又要對蕭銘玉施美人計,顧蘇落眸子微沉了沉,這美人計的‘美人’,該不會就是她薩仁吧?
現在正處於孕期,比較容易胡思亂想,每到這個時候,她就不得不引導自己分散注意。
本來她也不是真的非要蕭銘玉去給她煮面,但現在就是莫名有種,想要讓蕭銘玉向着自己的慾望。
想到這裏,顧蘇落手裏的書也看不進去了,輕輕“唉”了一聲,小手撫上圓潤的肚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情變化的緣故,這會兒小傢伙動得厲害,顧蘇落也很無奈,笑了笑:“就不能消停會兒。”
燭火搖曳,纔看了兩三章,蕭銘玉便端着做好的面條進來。
聽到腳步聲,顧蘇落擡頭,就聽蕭銘玉勾着脣溫聲開口:“依你要求,給你鋪滿了肉,撒滿了蔥花,蒜瓣也放了許多。”
將面放到牀頭桌上,便見上面果然鋪滿了汁水滿滿的肉片,蔥花將整個碗口都鋪滿了,邊緣堆着許多整塊整塊的蒜瓣。
熱氣升騰,鑽到顧蘇落的鼻子裏,浮着一股異樣的香味。
本來就是無理的要求,顧蘇落也沒想真的要喫這麼多蔥跟蒜,眼見這鋪得滿滿都是,忍不住掩嘴一笑,倒把自己也整無語了。
蕭銘玉好笑的拿帕子擦了擦手:“這要如何下口?”
顧蘇落把手中的書往牀上放了放,拿起筷子撥了撥:“是啊,該如何下口?”
“……”怎麼還反問起他了?
到底是沒再說什麼,上前搬了張凳子往牀旁一放,拿過顧蘇落手中的筷子,把蔥花撥到一邊。
先夾了塊肉放嘴邊吹了吹,再遞到顧蘇落嘴邊:“雖知你胃口偶爾會有些刁鑽,但你這要求豈不爲難自己?”
顧蘇落將青絲繚於耳後,垂眸將肉咬進嘴裏,沒有說話。
也好在蕭銘玉早有準備,來的時候拿了個小碗,這會兒見他把面條夾到小碗上,再加點面湯,一口一口的喂着顧蘇落。
顧蘇落也沒矯情,他要喂,她便喫。
滿滿一大碗的面條,竟也讓顧蘇落一個人消化殆盡,當然,蔥跟蒜瓣只吃了一點。
蕭銘玉着手收拾碗筷,顧蘇落看着他的動作:“讓夏竹進來收拾便好了。”
蕭銘玉頭也沒擡,笑道:“出去的時候,順道給你打些熱水,洗漱洗漱。”
顧蘇落“噢”的一聲恍然,抿脣拿起了牀上的《武山志》。
蕭銘玉見狀眸光微挑:“落兒不是說這書中的主角過於浮誇,不切實際?”
“嗯,但有些段落還是很有趣的。”
蕭銘玉一笑,沒再說話。
再次進來的時候,顧蘇落的睏意更濃,連書都不太想看了。
剛喫飽,顧蘇落也不好躺下,就這麼坐靠在牀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肚子,蕭銘玉拿了塊口檀:“可要?”
“嗯。”
“還動得厲害?”
“安靜了些。”顧蘇落嚼着口檀,說話有些含糊。
“十月懷胎,生的時候,約是七月暑夏?”
“嗯,差不多是那個時候?”
蕭銘玉心口微悸了悸,也沒再說什麼,見她吐了口檀,便遞上香茶,又擰了毛巾給替她擦了臉,才又問:“現在可要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