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尚泱單手掩脣,彎起一雙眼睛,笑得狡黠如一隻小狐狸:“還要考慮你嗎?”
“……”宇文啓看着尚泱的笑容,在短暫的錯愕後才輕笑出聲:“你笑起來的樣子,跟心予很像,你們……還真是姐妹啊……”
“七爺,這個時候打感情牌有點晚了。”尚泱語氣隨意:“而且我也完全不喫你這套呢,畢竟我沒有什麼感情。”
“我知道,只是……想她了。”宇文啓的聲音悶悶的,他真的好想白心予啊。
“……”尚泱瞥了一眼宇文啓,頓時收斂了全部的表情,只將手裏地水杯啪地一下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我回去了。”
“這麼快?”宇文啓看着尚泱:“關於怎麼破壞實驗的事情,你好像什麼都沒說吧。”
“就算我不說方法,你也會去想,不是嗎?”尚泱起身說道:“宇文啓,知道我爲什麼討厭你嗎?”
“……”宇文啓沒有接話,只是看着尚泱,等着她繼續說下去。
“就算我感受不到情緒,我也知道喜歡一個人就是要把最好的東西給她,至少也要給她正向的反饋和讓她舒心的笑容。”尚泱看着宇文啓:“可你呢?你給心予什麼了?
是正向的情緒,堅定的選擇,還是獨一無二的偏愛?
你都沒有,對吧。
雖然此前在南城我身體不好,經常生病,但宇文夫人對於宇文家來說像個笑話的事情,人盡皆知,不是嗎?
你真的喜歡心予嗎?
你愛的是她這個人,還是她對你的好?
我感覺不到情緒,我也想盡力對她好。
你比我健全,你能感受到所有的情感,你可以輕而易舉地做到跟她感同身受。
你來告訴我,在宇文家時作爲宇文夫人的她,開心嗎?幸福嗎?有在好好的被愛着嗎?”
尚泱的話將宇文啓問的啞口無言。
曾經的他確實彆扭擰巴,因爲自己的心理陰影而導致白心予也跟着他受了許多的委屈。
曾經的白心予是否開心,是否幸福,這些話他說不出來,也回答不出來。
“七爺,你手裏握着世界上最全面的信息源,只要時間足夠,你可以知道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但是,你連你老婆的心情都不知道,你說……這是不是很可笑呢?”尚泱勾起嘴角,一雙眼睛凝視着宇文啓,一步步靠近,語氣溫柔卻讓人體會着徹骨的寒意:“你說你愛她,你想她,你不離開她……
宇文啓,你配嗎?”
宇文啓的手在身側捏緊,他動了動喉結正要開口,便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呵,光能看見影像,聽不見聲音,腦補的東西可多了呢。”尚泱喃喃着,這才走向了病房門口的方向,她剛將門打開,就瞧見了尚薇那張正在竭力隱忍慌亂的臉。
“姐姐,你怎麼在這啊?”尚薇的視線從尚泱的臉上移向宇文啓,又有些緊張地移回到了尚泱的臉上:“這麼晚了,你是有什麼事情要跟阿啓說嗎?”
“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尚泱這才轉過身對病房內的宇文啓,語氣溫柔地說了一句曖昧異常的話:“阿啓,剛纔的問題,我等你的答覆哦。”
說完這話,尚泱徑直繞過了尚薇,往外走去。
尚薇臉色一白,她慌張地看着尚泱的背影,又不甘心地瞪向了宇文啓,像是在看被她捉姦在牀的負心漢一般,滿是憤怒和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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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已經原諒了霸凌她多年的宇文啓,宇文啓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尚薇邁着越發沉重的步伐走向了宇文啓,聲音裏帶着委屈的顫音:“我不行,姐姐就可以是嗎?”
宇文啓這會兒滿腦子都是尚泱對他的質問,心裏本就亂作一團,這會兒聽見尚薇的問題,更加覺得離譜,他橫了尚薇一眼:“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吧。”
“你趕我走?”尚薇瞪圓了一雙眼睛,聲音也越來越大,似乎瀕臨失控一般:“這裏是我的地盤!你憑什麼趕我走!這裏不是南城!這裏是西城,我是這裏的副院長,你……”
“我是九爺帶回來的。”宇文啓被尚薇吵得腦袋疼,直接打斷了尚薇的話:“有什麼問題,你直接去找九爺談。”
尚薇一下子就哽住了,她一張臉憋得一陣白一陣紅,末了也只咬着下脣,跺了一下腳跑了出去。
從宇文啓的房間離開,尚薇很想去找個地方大哭一場,但是她知道現在還不行。
她快步追上了正要離開醫院的尚泱:“姐姐!姐姐你等我一下!姐姐!”
在尚泱上車之前,尚薇還是攔住了她:“姐姐,你剛剛在阿啓那邊是有什麼事情嗎?”
“跟你沒有關係。”尚泱看着尚薇,表情淡漠疏離。
“姐姐,我沒有要管你的事情的意思,只是……”尚薇擺出一副遲疑焦灼的表情,扭捏了好幾秒之後纔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似的,握住了尚泱的手:“姐姐,我實話告訴你吧!阿啓他心理有問題!”
“哦?”尚泱聞聲挑了挑眉:“是嗎?”
“是啊!”尚薇這才忙不迭地將今天日落時分她跟宇文啓的交談告知給了尚泱:“姐姐,小學的事情他都記得那麼清楚,是不是很可怕!
而且這麼多年,他都裝的跟個沒事人一樣,他明明什麼都看見了,但是他一直都沒說,只是暗戳戳地記在了心裏,你說他是不是心理陰暗!
明明是他霸凌我,卻還要在這個時候倒打一耙!
你說他是不是心理有問題!”尚薇說的理所當然,一雙眼睛落在尚泱的臉上,迫切地想要從尚泱的身上獲得認同感。
她真的很需要這一份認同感。
可惜了,尚泱並沒有給她想要的:“這麼多年都沒有說,只是因爲他並沒有被困在過去罷了。”
“什麼?”尚薇整個人一愣。
“這麼多年他並沒有報復任何一個曾經對他有過霸凌行爲的人,哪怕是生意上有摩擦,他也採用了正當的手段競爭,足以證明他不是個記仇的人,不是嗎?”尚泱語氣平靜又客觀:“之所以在那時沒有戳破你,也不過是礙於他良好的家教,讓他沒有辦法像個長舌婦一樣,背後說些有的沒的。”
說到這裏,尚泱意有所指地看着尚薇一眼,之後才長嘆一口氣道:“作爲一個人類來說,阿啓是個很好的人,他的心理沒有問題,你還是檢討一下你自己吧。”
說完這話,尚泱在尚薇錯愕的眼神中,乘上了車,關上了車門。
作爲一個人類來說,宇文啓確實很好。
但作爲白心予的丈夫來說,宇文啓……
“還差得遠呢……”尚泱望着窗外的夜色,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