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好喫的。”
顧辭宴面不改色,一口接一口的往嘴裏送,另一隻手在桌子底下死命掐着大腿,很快一碗粥就見底了。
以後再也不能讓江晚榆進廚房了。
“真的嗎!”江晚榆眼前一亮,“要再來一碗嗎?”
“不……”迎上江晚榆期待的目光,顧辭宴緊了緊喉嚨,“好……”
又面無表情喫下一碗。
鹹得顧辭宴眼睛都有些泛紅。
他儘量淡定地拿起手邊的溫水一口氣喝了下去,神色如常地擦了擦嘴。
最後目光落在一片狼藉的廚房檯面上。
“咳……你先去洗澡吧,剩下的我來處理。”顧辭宴好像看到砂鍋裏還剩了不少粥。
他得把它們重新處理一下。
江晚榆看顧辭宴這麼快就喫完兩碗粥,格外興奮,決定把收拾廚房的活也攬下來。
“不用了,廚房我來收拾,你……”
“還是我來吧。”顧辭宴抿了抿脣,打斷了江晚榆,他明天不想再喝這個鹹粥了。
【有這麼感動嗎?眼睛都紅了,不會要哭了吧!】
顧辭宴忍不住擡眸看了她一眼,嘴裏的鹹味還沒完全散去。
“不用,我來吧,你去洗澡。”江晚榆也格外堅持。
【顧辭宴怎麼回事,以前叫他做家務不情不願地,今晚怎麼這麼積極攬活,太不對勁了,不是胃病還犯了嗎?他是有受虐體質嗎?】
顧辭宴還想說點什麼,被江晚榆打斷。
“快去快去,身上一股菸酒味,臭死了。”江晚榆直接把人推進浴室,再順便把他的睡衣也丟了進去。
被關進浴室的顧辭宴決定明天早點起來,再把那鍋勉強稱得上是粥的東西重新加工一下。
那粥加點水稀釋一下,再放點其它材料應該還能喫。
畢竟是江晚榆好不容易給他做的粥。
“真的有這麼好喫嗎?”
廚房裏的江晚榆在好奇心驅使下嚐了一口自己做的白粥。
!
“咳!呸呸呸!好鹹!”江晚榆吐了吐舌頭,差點沒把自己鹹死在廚房。
她拿起自己煮粥時候放的調味,仔細一看發現確實是鹽。
她還不小心手抖,灑了不少進去。
顧辭宴是胃壞了又不是舌頭壞了,這麼鹹他是怎麼喫完一碗的?
江晚榆又嚐了一口。
“yue~”
鹹得她懷疑人生。
她面無表情地把剩下的粥全部倒進垃圾桶。
騙子……明明都能鹹死人了,還說好喫。
等江晚榆都收拾好了,推開房門,發現屋裏黑着,沒開燈,她想應該是顧辭宴累了。
顧辭宴可能已經睡着了。
爲了不把他吵醒,江晚榆就沒有開燈,輕手輕腳地摸黑走到牀邊。
“啊!!”
剛要上牀,腰間突然被一雙溫熱的大手攬住,一陣天旋地轉。
江晚榆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躺在了牀內側,腰上的手沒有撤離,反而一用力收得更緊,她猛然撞上結實寬闊的胸膛。
清冽的味道鑽進鼻尖,男性氣息瞬間將她籠罩。
“嚇死我了!顧辭宴你有病啊!怎麼跑我牀上來了!”江晚榆眨眨眼,心臟狂跳的聲音還在耳邊,雙手抵在顧辭宴胸前,掙扎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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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有病。”顧辭宴耍無賴。
也絲毫沒有鬆手的打算,顧辭宴閉着眼睛,十分坦然,扣着江晚榆腰的手還隔着睡衣布料愛不釋手地摩挲了兩下,“我今天不舒服,我要睡牀上,我要抱着你睡覺。”
江晚榆的身體好軟,好好抱,今天應該能睡個好覺。
這幾天都沒睡好。
“不舒服抱着我有什麼用,我又不是藥,你還不如好好按時喫飯,兩個人抱着熱死了。”江晚榆發覺自己的腰還是挺敏感的,沒忍住身子輕顫了一下。
幸好沒有開燈,不然會發現她的耳朵又不爭氣地紅了。
江晚榆又推了推顧辭宴,沒推開。
生理期那天晚上明明對他的身體那麼渴望,現在沒用了就不想了。
這女人真是翻臉無情。
“這兩天太忙了。”顧辭宴輕嘆了一口氣。
畢竟在這個世界,沒有顧家作爲依仗,他現在剛接手宴容集團,要交好打點的關係很多。
不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顧辭宴想不通自己對江晚榆的態度,就乾脆給自己找點事做。
沒想到累到胃病犯了。
乾脆順水推舟來個苦肉計。
不僅喝到了粥,他還想要藉機抱着江晚榆睡覺。
因爲江晚榆還沒有掙脫開,能感受到顧辭宴的胸口傳來輕微的震動。
“我的胃病是小時候長期餓肚子導致的,現在很少犯了。”
江晚榆一噎,抿着脣思考。
顧辭宴十歲之前的生活她並沒有描寫。
通常反派總有一個悽慘的童年,難道顧辭宴也是?
腦海中閃過之前看到過的類似疤痕的皮膚,她記得是在顧辭宴左肩。
江晚榆將拘束在胸前的雙手抽出,主動抱住了顧辭宴的後背。
顧辭宴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不自覺地將人往懷裏摟得更緊。
沒辦法拒絕。
然而,江晚榆發現這樣只能讓兩個人貼得更緊,隔着衣服摸不到那塊皮膚。
江晚榆突然從顧辭宴懷裏鑽出來,將顧辭宴的身子翻過來,變成趴在牀上的樣子。
微涼的小手扒拉着顧辭宴的睡衣,將衣襬往上掀。
顧辭宴背後一涼,臀部一緊。
江晚榆這個女人又幹什麼?!
這讓他想起被扒了褲子揉屁股的日子。
江晚榆順着記憶,指尖目標明確地落在了顧辭宴的左肩上,指尖落下的地方,凹凸不平。
顧辭宴一愣,渾身肌肉都繃緊了,一瞬間竟然忘了反應。
那裏有一塊不太規則的疤,輕撫過去,像是在摸一塊粗糙的毛巾。
即使江晚榆沒有在顧辭宴十歲前的生活着墨,然而那個世界也自動填補上了這片空白。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大概……
幼小的顧辭宴遭受過虐待。
可她作爲執筆人也不知道顧辭宴究竟都經歷了些什麼。
江晚榆眼神震顫,倏爾又心口堵得慌。
罪魁禍首不就是她自己嗎?
顧辭宴眸色深深,腦海浮現那黑暗陰溼的地下室,他想不起當時的感覺了,似乎是很疼,但他不能反抗也不能哭,不然會得到更狠的傷害。
“對不起……”江晚榆極輕地脫口而出,像是羽毛般一吹就散,卻清清楚楚地落在了顧辭宴的耳裏。
【對不起我的好大兒,我真是罪孽深重,我真該死啊!】
顧辭宴眼中晦澀不明,脣線抿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