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和太子的關係還那麼僵?
還是說……太子真的相信給皇后下毒的人,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
思及此,蘇沫染斟酌着開口:“傾顏,既是誤會解開了,你和太子之間……”
卻是風傾顏輕笑搖頭,“不說這個了,上次過於驚險,我不想再去回憶。”
兩人對視了一下,風傾顏不自在的移開目光,隨即看向遠處。
既然她不願意提起,蘇沫染也不好再問。
但這般看來,她和太子之間的癥結還沒有解開。
若是不能從她這邊下手,看看改日能不能探探太子的口風。
蘇沫染沉思之際,風傾顏再次開口:“其實,我今日想跟你說的是……”
“嗯,什麼?”
風傾顏收回目光,看向遠處,神色之中帶了些寥遠,“我曾經,傾心的人……是攝政王,那時候大夏皇帝修書說要兩國聯姻,共修兩國之好,我本以爲聯姻的對象是他,所以纔會答應。”
蘇沫染一愣,沒想到風傾顏會說起這事。
她的聲音很輕,似乎在說起這些的時候還帶着幾分珍重。
風傾顏眼神慢慢飄遠,慢慢陷入了回憶之中——
彼時,她還是西越最受寵的公主,從小到大,都是別人順着她。
偶然有一天,一個英俊不凡的男子突然出現,他和別人不一樣,不會事事順着她,不會對她阿諛奉承,小心翼翼。
騎馬射箭,西越國竟然無一人是他的對手,馬上的他英姿颯爽,挽弓如九天攬月,氣勢絲毫不輸草原上的男兒,彼時,他縱馬而來,風揚起他的頭髮,也吹亂了她的心。
年少的公主,對顧知行一見傾心。
聽到她如呢喃一般說出這段過往,蘇沫染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不是嫉妒,也不是喫醋,只是覺得遺憾。
大概連風傾顏自己都未曾察覺到,她回憶起往日的時候,整個人都活了起來,像是初見時明媚的公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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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
等她停下來,蘇沫染淺笑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如今你能夠風輕雲淡地跟我說出那些過往,就說明這些於你來說,就只是曾經了。”
雖然風傾顏沒說,但她剛纔回憶的時候,雖然嚮往,可她在意的並非是故事中的男子,而是過去那個驕傲自在的自己。
風傾顏見蘇沫染神色坦然,確實沒有一絲在意的模樣,她眉目間的皺褶慢慢消失,突然釋懷的笑了:“染染,你真好,難怪他會鍾情於你一人。”
如此,倒也好。
往事如煙,坦然面對,沒道理再耿耿於懷。
在這一瞬間,風傾顏徹底放下了。
看着河畔被風揚起的柳,自在而灑脫,她邁步往前走去,一陣風吹過,她慢慢張開雙手,似乎是想同它抱個滿懷,也感受一下隨風自在飄揚的滋味。
風傾顏輕鬆了不少,有多久沒有呼吸到這樣自由的空氣了?
好像好久了……
蘇沫染沒動,看着風傾顏這個樣子,心裏莫名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憂慮。
風傾顏這樣,總讓她覺得不太對勁。
這時,一道突兀的男聲傳來,打斷了兩人——
“染染……好巧,沒想到出來踏青也能碰上熟人!”
這略帶輕浮而又別有用心,且故作熟稔的腔調,除了顧玄辰,再無他人。
聽到這個聲音,蘇沫染所有的心緒瞬間被煩躁取代。
回頭一看,只見一襲白色華服,臉上掛着標準假笑的顧玄辰朝兩人走來。
他=手上還拿着一把白玉扇,一副閒庭信步的模樣。
蘇沫染眸色暗下,蹙眉看着走到近跟的顧玄辰,絲毫不給面子反駁道:“怎麼哪兒都能碰上肅王,你還真是閒啊。”
大概是被冷言冷語針對很多次了,這回顧玄辰倒沒什麼不悅,反倒從容道:“染染這說得哪裏話,天下之大,何處都能遇上,這不正好說明,你我緣分不淺,嗯?”
蘇沫染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不再搭理他,對風傾顏說道:“傾顏,前面風景不錯,不如我們去那邊轉轉?”
而顧玄辰裝作一副現在纔看到風傾顏的模樣,驚訝道:“原來皇嫂也在這,剛纔是臣弟眼拙了。”
一旁的蘇沫染對他這裝模作樣的行爲嗤之以鼻,徑直拉着風傾顏想要離開。
卻不想顧玄辰動作更快,腳步一移,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染染這是何意?”
假惺惺,虛僞!
蘇沫染在心裏將他罵了一通,面上笑得十分不屑,“什麼事你心裏清楚,讓開!”
這會兒她連虛假的場面話都不想說了,反正論裝傻,沒人比得過顧玄辰。
顧玄辰依舊充耳不聞,反倒看向風傾顏,“皇嫂,染染想必對臣弟有些誤會,臣弟想單獨同她解釋一下。”
風傾顏眼神在兩人之間徘徊,隨後神色堅決,“肅王,染染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留她一個人在這兒。”
顧玄辰心裏十分不滿,真是麻煩!
但他面上卻笑得更加燦爛,“不過是一些私事,還希望皇嫂不要摻和,畢竟您和太子的那些事,臣弟……”
看到風傾顏瞬間變了臉色,蘇沫染及時打斷顧玄辰後面的話。
她輕輕拍了拍風傾顏的手,“傾顏,你去前面等我吧。”
蘇沫染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風傾顏點了點頭,轉身朝湖邊走去。
含笑看着風傾顏走遠,蘇沫染倏然冷下臉,語氣冰冷如霜:“顧玄辰,你到底想做什麼?”
蘇沫染心裏不禁懷疑,顧玄辰怎麼會知道自己此刻會在京郊?
隨即她眼神一凜,難道是……
顧玄辰見她如此冷漠,眼神一冷,隨即隱去自己的神色,佯裝道:“本王不過是想同染染說說話而已,但你一直避而不見,本王只能出此下策,前來找你了。”
隨即他瞥了一眼遠處的風傾顏,幽幽道:“染染若是不想讓皇嫂擔憂,還是對我客氣一些,彼此和睦相處不好嗎?”
遠處,風傾顏見兩人確實只是在說話,顧玄辰並沒有什麼逾越的行爲。
她目光轉到湖水上面,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目光逐漸幽暗……
這邊,蘇沫染神色沒有異樣,但說出來的話就更加不好聽了,“這天底下,沒人能比你更加厚顏無恥,你以爲在王府內安插了人我就……”
卻是不等她將話說完,不遠處就傳來丫鬟喊叫聲——
“不好了!太子妃娘娘跳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