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顧蘇涵臉色頓時一白。
顧蘇落眸眼微亮,從殿外進來的這名女子,是大寧國四公主蕭毓淑,年有十六,與太子一母同胞,都是皇后所生。
只見她長相不同皇后那般大氣溫和,也不同太初帝那般仁孝沉睿,反而是英氣十足,身形要比一般女子高大些許,紅衣勁袍着在身上,昂頭之間盡是自信與張揚。
根據原主的記憶,這位四公主一直是養在太后膝下,自幼喜武刀弄槍,更喜行俠仗義。
而這首《雁望君歸》,好巧不巧,正是她最喜歡最着迷的一支舞,舞中的故事她不知反覆讀了多少遍。
她自己不會跳,也不容別人亂跳。
“是淑兒來了啊。”皇后臉上的職業假笑破防,神色欣喜的喚了聲:“快過來讓母后瞧瞧。”
蕭毓淑上前,毫不客氣的說道:“父皇,母后,顧二小姐跳成這樣,你們竟然還能欣賞得來?”
說完,她看向福在殿中的顧蘇涵:“你想博得大皇兄的青睞,爲何不挑別的地方,非要在母后的生辰宴上,污本公主的眼?”
被蕭毓淑這麼公開羞辱,顧蘇涵渾身都起了顫抖。
不知是氣的還是害怕的,她蜷緊袖中的拳頭,抿脣:“公主慎言,民女只是想獻上一舞爲皇后助興,並未有其他目的。”
她無辜的看向蕭毓淑:“民女與公主無怨無仇,公主何故要這般刁難民女?”
“呵。”蕭毓淑一聲嗤笑:“你這意思,還是本公主冤枉你了?”
“四公主恕罪!”這時,裴氏慌忙起身,福禮:“蘇涵無禮,是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沒有管好,還請四公主看在顧國公府的薄面上,饒了她這一回。”
顧蘇落心頭突了一下,對了,顧蘇涵是裴氏帶來的,顧蘇涵犯了錯,顧國公府也要受牽連!
“民女不服!”偏偏,顧蘇涵自己闖了禍,自己卻渾然不知,不甘心的擡眸:“民女自認民女方纔所舞,舞姿卓越,學舞時就連授舞的師傅都誇民女天賦驚人,不知何來污了公主的眼?”
面對顧蘇涵的質問,蕭毓淑只覺可笑:“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自己學了個皮毛,卻認爲已深得真傳,本公主原以爲這世上不會有這般厚顏無恥之人,今日卻是見識到了。”
此話一出,顧蘇涵臉色更加難看!
太初帝適時發話:“顧蘇涵,今日是皇后生辰,朕念你年紀尚小,暫且不與你計較,你退下!”
主要是太初帝也不想把顧國公府牽扯進來。
顧蘇涵覺得委屈,眼眶蓄了一抹通紅。
原本是想一舞驚人,重奪蕭銘玉對她的青睞,可殿中的人不賞臉也就罷了,就連公主都無緣無故的貶低她!
就因爲她是一介平民,沒有父親爲她保駕護航,所以這些人就這麼隨意羞辱她!
她紅着眼眶再次看向武宣王府一席,只見蕭銘玉神情依舊淡淡,連個餘光都沒有給她,一股挫敗與嫉妒涌上心頭。
轉眼眸光一狠,垂眸乖乖認錯:“公主方纔所言極是,民女舞姿污了您的眼,那是民女學藝不精,民女對此深感歉意,還請公主與皇上恕罪。”
說着,她虔誠的叩了一首。
顧蘇涵這副悻悻作態,並沒有在蕭毓淑面前挽回多少好感。
只見她剛叩完首,話鋒就是一轉,看向顧蘇落:“民女技藝不精,但姐姐卻是個能歌善舞的。”
她堆着一個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說道:“姐姐,方纔妹妹魯莽擾了皇后娘娘的興致,不知姐姐能否就此獻上一曲,爲皇后娘娘助興?”
此話一出,殿中衆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集在顧蘇落身上。
顧蘇涵自己作的爛攤子,卻要讓顧蘇落給她擦屁股。
若顧蘇涵順着太初帝的話回到座位上,根本什麼事都沒有。
顧蘇涵心裏打的什麼主意,顧蘇落心裏清楚,費盡心思跳的舞不入蕭銘玉的眼就算了,還被公主說成是搔首弄姿。
她自己出了醜,自然也希望她跟着出醜。
而且顧蘇涵這理由找得好,顧蘇落敢拒絕,那就是不想爲皇后娘娘獻藝,然而這氣氛都已經被她搞得那麼生硬了,若顧蘇落獻的才藝不足以振奮人心,便會再次爆冷。
殿中的人都知道顧蘇涵是在故意找茬,心思也很明顯,就是爲了蕭銘玉。
顧國公跟裴氏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只見顧國公起身,向太初帝恭首:“皇上……”
“姐姐人美心善,賢良淑德,想來不會這麼不給面子,連給皇后娘娘助興都不肯。”顧蘇涵眸眼迸着陰寒,知道顧國公要給她說情,急忙打斷了他的話。
蕭銘玉神情已經起了怒意,他擡起森冷的長眸:“父皇,蘇落如今已是武宣王妃,再上臺獻藝實屬不妥,兒臣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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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說的哪裏話?”顧蘇涵背對着蕭銘玉,不敢去看他含着沉怒的眼神,忍着心裏的驚悸笑道:“姐姐嫁進武宣王府那就是皇家的兒媳了,兒媳獻上一曲孝敬皇上與皇后,有何不妥?”
說來說去,顧蘇涵今日是不達目地絕不罷休了。
蕭銘玉蜷緊袖中的拳頭:“既然如此……”他起身沉着臉對太初帝恭了一首:“父皇,恕兒臣無禮,兒臣要帶王妃先行告退!”
他經歷了那麼多誤會才認出顧蘇落,自己捧在手裏都怕摔了,就是再怒也不敢多碰她一下,憑什麼現在要任顧蘇涵這麼欺負?
說着,她將顧蘇落一把拉起,帶着她就要離開大殿。
顧蘇落都懵了,她一個當事人還什麼都沒說,倒是一個兩個的急起來了。
顧蘇涵跳的舞那麼差還敢那麼囂張,都欺負到她跟前了,就這麼走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
當下她就使了些力,止了蕭銘玉的動作:“等等。”
蕭銘玉眉頭沉擰,就見顧蘇落拂開他的大手,笑道:“能爲皇后娘娘獻藝,是兒臣的榮幸。”
她朝上位微微福禮,才繼續笑道:“不過,妹妹既然都這麼提議了,不如我們來打個賭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