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這時候才露出個頭來。
“你總算捨得從馬車裏出來了?”
劉秀訕訕一笑。
那百味齋他可不敢去,保不準一去便不能回了。
鐵匠鋪,木匠鋪,石雕鋪。
蘇翎拿出圖紙,總算找到了可以製作大鐵鍋,竹簾、曬涼蓆、更大的蒸籠,大缸等。
“翎兒姐姐,你這是準備做什麼鋪子?”
趕着馬車往回趕的時候,劉秀與趕車的蘇翎坐在一起,十分好奇的問道。
蘇翎笑而不答,“秀兒,你什麼都不會,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劉秀憋紅了臉,“翎兒姐姐,等你作坊開起來,我可以幫你打理作坊。”
“好吧。”
劉五郎不止一次抱怨,說她買的什麼下人?
端茶遞水都做不好,根本就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公子哥!
不經意的,蘇翎問道:“怎樣,你身體都大好了,準備什麼時候走?”
“姐姐?”
劉秀抓着蘇翎的衣袖,不可置信的道:“你準備放我走?”
蘇翎點頭,“嗯,你這個傢伙,除了專挑好的喫,什麼也不會做,留你在身邊,我可是虧大了。”
“我可是姐姐花了大價錢買的,姐姐捨得?”
“捨不得如何?留着你還糟蹋我家糧食。”
劉秀面紅耳赤,“我有那麼不堪嗎?”
蘇翎笑了。
也不逗劉秀了,說道:“我看你應該不是無家可歸的人,你若想走,就走吧,我可以給你一些路費錢,等你回了家,記得還我錢就行了。”
劉秀望着天外一片濛濛茫茫之色。
心裏的一根弦像是被撥動了一下。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心善的人。
他扭頭看着蘇翎,心裏一點一點的裝下她整個的模樣和風姿。
他的天仙姐姐也是被賣給大叔做媳婦的可憐人,他想着如何能夠救姐姐脫離苦海……
“翎兒姐姐。”
他喊一聲,奪了蘇翎手中的繮繩。
等蘇翎看向他的時候,一字一句道:“我們一起走可好,我會保護你,照顧你,讓你一生衣食無憂。”
蘇翎蹙眉,這小子幹什麼?
“翎兒姐姐,你信我,我可以讓你幸福。”
這話怎麼聽者那麼彆扭,像是表白似的。
可是眼前的男孩雖然個頭挺高,但不過十二歲的小屁孩不至於和她表白吧?
“你所謂的幸福是什麼意思呢?”
劉秀臉色一紅。
“就是隻要姐姐願意同我走,我會照顧姐姐一輩子,護着姐姐,不讓任何人欺負姐姐。”
蘇翎舒了一口氣,“好是好,不過我覺得自己現在也挺幸福的,我想你姐夫也會護着我的吧。”
劉秀不理解的問:“姐姐不是被劉大叔買來的嗎?你真心願意做劉大叔的妻子?”
他聽見她們說話的,她們至今還沒有圓房。
如果願意,爲什麼不圓房呢?
劉秀說不出那些更露骨的話,只道:“翎兒姐姐,這裏又沒有外人,只有我們兩個,姐姐可否說真心話?”
“我說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啊。”
“那,那姐姐是願意當那個毀容大叔的妻子了?你們年齡差了那麼多,他都可以當你父親了。”
蘇翎瞪着眼,“秀兒,你們看見他修了面以後,多俊嗎?”
劉秀抽了抽嘴,“可還是改變不了,他比你大了十歲的事實,也改變不了他毀容了的事實。”
蘇翎呵呵一笑,“早晚會好的。”
她奪了劉秀手中的繮繩。
“我知道你的好意,總算我救的不是個白眼狼,等你回了家,記得把錢給姐姐捎過來就行。”
“我沒想走。”
蘇翎趕着馬車,走了片刻。
濛濛大道上站了四五個蒙面的糙漢子。
我靠,不會遇見打劫的山賊了?
蘇翎頓時警鈴大作,做着防範的動作,一旁的劉秀也不外如是。
“敢問幾位大俠,攔着小女的馬車是爲何啊?”
問話間,蘇翎藏在袖子裏的手已經緊緊的握着幾枚銀針了。
“僱主讓我兄弟幾個請你敘敘舊。”
“敘舊?如此還是熟人作案吶?”
蘇翎看戲那個劉秀,“你是不是會點拳腳功夫?”
劉秀點頭,“會是會,不過我發現我的武功並沒有別人誇的那樣高。”
呵,原來是被誇大的孩子。
劉秀捂住心口,一臉愁眉的看着蘇翎,“姐姐,要不你先逃吧,我的腿怕是跑不遠。”
他這一個多月的顛沛流離,身體底子都跨沒了。
跑起來沒幾步就會喘。
蘇翎瞭然,他肺炎纔好沒兩天,也沒好全,自然是跑不了的。
蘇翎把繮繩給他握着,“這一車物資交給你了,你看準機會逃走,回去報個信。”
“姐姐……”
“你再磨蹭,咱們指不定交代這裏了,回去通知你姐夫來救我,我還有一線生機。”
她嘴角劃過一絲笑,劉秀看呆了。
她似乎一點都不怕!
劉秀滿眼憤恨的看着那幾個糙漢子,也恨自己學的武功,到頭來不過是花拳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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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之前那些人爲了巴結他,故意讓他以爲自己武功很高,結果出了宮,被人秒成了渣渣。
“各位好漢,那咱們這邊走。”
蘇翎跳下馬車,根本不給劉秀後悔的機會,擡手間拍了一下馬兒的臀。
馬蹄一揚起,嘶叫一聲,劉秀駕着馬車從糙漢子之中路過。
蘇翎笑着看向衆人,“不過是個孩子,放他回去,我和你們走。”
幾人面面相覷,也沒管劉秀的馬車,而是奇怪的看着蘇翎。
一個農村村姑,竟然這般氣魄,面對他們一點都沒有表現出害怕的意思。
反而還很配合。
“請問,往哪裏走?”
幾人又是面面相覷,這個小娘們怎麼一點都不怕呢?
最後指了一旁的叢林。
蘇翎瞧了瞧天色,霧濛濛的,夜幕也快掛上了吧,怎麼着都該去看看幕後黑手是誰啊!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叢林的一片平地處,有人撐着一把傘靜靜的等候。
“蘇生財。”
蘇翎不免蹙眉。
就蘇生財那個膿包,還請了這麼多的山賊漢子?
這也太不切實際了吧?
“我可是你三叔。”
蘇翎頓時放鬆了不少,靠在一顆輸上,顫得樹上的露水落下來,打溼她的頭。
我去……
蘇翎心裏暗罵一聲。
“三叔,我可不敢。”她看了一眼是五個男人,再看向蘇生財,“三叔請那麼多人把我叫來,所謂何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