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澤啊,我後悔了,後悔跟你結婚,你根本不適合做一個丈夫。”
身爲丈夫,他會給她一切,唯獨少了感情。
可是沒有感情的婚姻,還能算婚姻麼。
她收回了手,手臂支撐着大理石的桌面站起身來,從身後的壁櫥裏又取了一支紅酒杯來,她眼神空洞,語氣中夾雜着深深地失望。
“我想啊,我們之前的問題可能就是少了一個孩子,我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和你有了一個孩子,可你偏偏還是要跟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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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絮叨着一邊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結果還是毫不意外地讓顧澤搶了過去。
她似乎有些怒了,皺着眉看向顧澤,“這是我的酒,你想喝就把它喝了,不喝就還給我。”
莉莉安起身就要去搶他手裏的杯子,顧澤伸手攔住了,索性一仰頭將那一杯紅酒全部喝了下去,杯子重重磕在大理石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也沒了耐心。
“莉莉安,你鬧夠了就早點休息吧。”
說着起身朝着門口的方向去,剛站起來的那一刻突然覺得一陣暈眩,他下意識扶住了桌面,晃了晃腦袋。
可他卻越晃越沉重,眼前的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
“顧澤,我是有點累了,我們回房間休息吧。”
莉莉安的聲音像是從海洋深處傳來,帶着幾分不真切,顧澤勉強維持着最後一絲的理智,將傾身過來的莉莉安一把推開。
他腳步向後一退,跨出臥室的同時帶上了房門。
趁着尚存一息理智的間隙,他給助理李彥撥通了電話。
“來接我。”
他聲音沉悶,不顧已經從房間內追出來的莉莉安,掛斷電話之後直接離開了公寓大樓。
他找了一處花壇,就這麼坐在上面,一隻手不斷地捏着眉心,臉色有些痛苦。
不一會,李彥根據衛星定位信息在一處街道邊接到了顧澤。
雖然跟在顧澤身邊的時間不久,但在見到這個一向沉靜自持的男人面色蒼白地坐在馬路邊,還是不由得詫異。
“顧總,您沒事吧?”李彥匆忙的下了車,語氣急切。
“沒事。”顧澤搖搖頭,強撐着力氣站了起來。
李彥連忙扶住他的胳膊,詢問道,“顧總,那您現在?”
“回莊園。”
顧澤上車後,靠在車後座上,一雙手用盡了全部力氣握成拳頭以剋制自己。
身上的不適感越來越強,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張女人的臉。
李彥一路開車回莊園的路上忍不住擔憂,從後視鏡觀察顧澤的情況,他從最初的臉色發白到現在整個人十分安靜地靠在車窗邊,狀態似乎有了好轉。
“顧總,您這是發生什麼事了?”李彥深知顧澤的脾氣,這樣的他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該管的不要管。”顧澤沒有睜開眼,冷冷的語氣中似乎還夾雜着一絲隱忍。
李彥握緊方向盤,知道自己是多嘴了,他連忙端坐姿勢,將注意力放在了路上。
顧澤一路不斷對自己進行心理暗示,才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
最讓他無法釋懷的是,剛剛理智塌陷的最後一秒,他竟然想到了顧安。
她的哭她的笑,她的撒嬌賣萌,她的無理取鬧,甚至還有今年生日會上,她的吻。
不可能的,他在心裏給自己暗示,打消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車子終於駛進了莊園,在別墅前停下,顧澤踉蹌着下車,一路朝着樓上房間走去,期間傭人出來迎接,也都被他匆匆一揮手打發了。
他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否則他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扶着樓梯扶手艱難地往上走,腳步卻在即將抵達二樓的時候突然頓住。
只因爲眼前有一雙腳擋住了他的去路。
“顧叔——”
順着那雙腳將視線向上遊移,是顧安染着些許探究的神色。
他臉色蒼白,扶着樓梯扶手的那隻手驟然收緊,視線下意識轉移了方向,隨即另一隻手大力將面前的人推開,邁着腳步繼續往上。
“讓開!”一開口,他就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沙啞中還帶着一絲絲的喘息。
而顧安,同樣被嚇了一跳,更加確認顧澤此刻不正常。
她猝不及防被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手裏的東西撒了一地顧不上去撿,而是快速地跟上了顧澤的腳步。
“顧叔,你哪裏不舒服?”她滿含關切,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極度已經靠向了顧澤。
感受到胳膊上一道力量驟然加重,顧澤的眸色徹底冷了下來,他用力甩開了胳膊上的那隻手,
“不用你管。”
顧安從沒見過顧澤這樣,相比於這莫名的火氣帶來的慍怒,她內心更加擔憂顧澤的情況,於是腳步又跟了上去,一副鍥而不捨的樣子。
“你看起來很不舒服,我讓司機送你去醫院。”
她說着一手抓住了顧澤的手臂,阻止了他去往臥室的腳步,另一隻手已經從口袋裏摸出了手機,翻查着司機的號碼。
顧澤回身,脣色又白了幾分,隨即大手一揮,打掉了顧安的手機。
不等她緩過神來,男人被她拽着的那隻手臂順勢一用力,她整個人便朝着某個方向踉蹌了兩步。
下一秒,她便落入一個溫暖而又寬闊的懷抱。
她擡眸,顧澤正直直的看着她,目光火熱而迷醉。
“顧叔?你到底怎麼了?”顧安愣愣的看向顧澤,他不明白今天的顧澤爲什麼這麼不對勁。
男人凝視着她的眉眼,是他腦子裏一直想着的人。
當他觸到那溫軟甜美的紅脣時,所有強撐的理智在這一瞬間全部化爲了灰燼。
他現在只想抱緊這個女人,將她緊緊地嵌進自己的身體裏。
顧安的腦袋一片空白,任由着男人扣住自己的後腦勺,忘記了應該怎麼反抗。
她無法從當前的情況中做出任何判斷來,只覺得此刻的男人像是一把火,將她燃燒殆盡。
她也十分坦然地承認,自己完全沒有辦法抗拒他。
好不容易梳理出來的情緒,經他一個小小的拉扯,又面臨着崩盤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