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白彥之教給她的易容之術沒有那麼神奇，每個人長得不一樣，所以易容出的樣子，是基於原本模樣得到的。
一個人根據臉型、三庭五眼等關鍵因素，可以易容成大約兩三個看起來完全不同模樣的人。
白彥之有個習慣，他易容出一張臉後，便會以這張臉的身份行事。
出現在人羣裏的那張臉，穆漣漪和雲謹言都見過，那是易容之後是白彥之。
人要長得一模一樣何其困難，何況是在原本模樣基礎上易了容的臉呢？
不僅如此，身高、氣質，都和那個人太像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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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漣漪眯起眼睛，忽然擡頭——那個明顯易了容的人悄悄退出人羣，消失不見。
彷彿剛纔只是她的錯覺。
獨孤瀾殤順着穆漣漪的目光看過去，隨後抿脣轉頭。
穆漣漪又想到一件事，她來到這個世界時，穆王也不承認她的身份，也在大庭廣衆之下誣衊她只是個‘上門攀親戚冒充未來郡主’的女人。
南陽王話音落下，就有侍衛上前，想把百里瀟湘押下去。
只要不讓百里瀟湘出現在人前，只要把她帶回府內，想做什麼還不是隨南陽王說了算？
南陽王繼妃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見你和我女兒一般大，我本不願意如此殘忍，但冒名頂替皇親國戚是大忌，尤其是你冒充了我與王爺最寵愛的嫡女！”
朱雀大街靜默了片刻，只聽見南陽王府侍衛刀劍出鞘的聲音，百里瀟湘卻不慌不忙，頂着刀劍走上前一步。
雲謹言看的都覺得心慌，百里瀟湘現在是什麼？
南陽王說她不過是一個冒充南陽王府郡主的，秦楚霄又沒有站出來爲她說話，她在衆人眼裏不過是一個隨時會喪命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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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現在南陽王府的侍衛，現在將她殺了，誰也不能說什麼。
百里瀟湘笑意更甚，“南陽王在害怕什麼？怕我說出事實？怕別人知道我是誰？怕衆人詬病你是如何踩着嫡妻與嫡妻的家族坐上這個位置，最後卻寵妾滅嫡？”
南陽王繼妃臉色一變，“你在胡說什……”
“南陽王可還記得，你還有一位嫡子？你的嫡妻有一子一女，該是南陽王府的郡王與郡主，現在這京中還有誰知道，你南陽王甚至有一位嫡子，你南陽王還有一位嫡妻的嫡女？”
“本王……”南陽王頓時被梗的說不出話來，臉色青白了好一會兒，才憤怒出聲：“本王說了！那是因爲本王的嫡子嫡女身體不好，這些年不能見風，這纔多年未允許他們離開府中……”
“是嗎？南陽王如此惦記嫡子嫡女，會在嫡妻還未嚥氣的時候，就把人趕出主院，讓這個女人去他面前耀武揚威？會將嫡妻所有的嫁妝都給了這個女人？會利用嫡妻家族的資源給這個女人以及你所謂的嫡女鋪路？”
妾室擡爲繼妃，是入不得宗室的，按理來說，南陽王繼妃現在還是個妾，百里飛萱和百里飛絮就算名聲再大，卻也是庶女。
而且……
衆人忽然一愣，確實如此。
現在的南陽王繼妃雖然說是大將軍的女兒，但也只是庶女而已，大將軍也並無實權，更沒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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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陽王府更不用說了，異姓王府本就多遭皇帝猜測，哪來這麼多錢，爲百里飛絮百里飛萱鋪路？
到是南陽王的原配妻子，是宋國大名鼎鼎的大家族嫡女，這一對比……
南陽王爲兩個庶女打點的錢是哪來的，就有待商榷了。
南陽王臉色劇變，面部猙獰語氣顫抖，“給我押下去，押下去！胡言亂語的妖女！”
他給某個人使了個眼色，那人忽的拔劍朝百里瀟湘刺來！
噔——
一支利箭猛地射來，那人踉蹌的後退一步，南陽王大怒：“誰？！”
“南陽王殿下在這裏就對自己的嫡女下手，是不是不太好？”
白信陽脣角帶着溫柔的笑，一步步走上前來，“更何況，這位嫡女還是我們殿下未來的王妃。”
白信陽對着百里瀟湘微微鞠躬：“屬下白某，見過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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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漣漪擡頭看了看天空。
秦楚霄的出手她並不意外，只是她不明白秦楚霄爲什麼要幫百里瀟湘？因爲有婚約？不可能，如果因爲這個，那麼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不會不救她。
她忽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穆漣漪歪着腦袋，抿着脣想了想，忽然走上前去，雲謹言愣了愣，“小漣漪，你幹嘛……”
話音未落，整個場景猛地頓住，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朱雀大街、南陽王府、還有前一刻還彷彿有些有肉的人，全都開始緩緩消失。
穆漣漪在一片碎裂的場景中回頭，獨孤瀾殤居然覺得這一刻，她有些虛幻。
再入眼時又回到了虛無的靈脈中，穆漣漪一愣，這個夢境還沒完吧？
她方纔發現夢境的縫隙，也差不多知道了這段記憶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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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當是有人死前來過這裏，將一生的記憶存儲在此，不出意外的話那人就是百里瀟湘。
因爲這個夢境所有的記憶，是以她爲主視角。
一個人一生的記憶都在這裏，絕不可能只有這麼短一個片段，更何況這一個片段，在百里瀟湘的記憶裏或許重要，但絕不是唯一，也不可能是最重要的。
只有一個可能，有人提前終止了夢境的進行，這個人不是她，是獨孤瀾殤。
雲謹言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性，他雖然覺得窺視別人的一生不太好，但百里瀟湘把記憶留在這裏總有她的道理吧？
“沒什麼好看的，走吧。”
“她的記憶你不看看麼？你應該也不知道，在她記憶裏，秦楚霄是什麼形象吧？”穆漣漪腳步未動，歪了歪腦袋，走上前碰了下不遠處的鏡子。
這面鏡子很大，裝飾華麗，鑲嵌着她沒見過的寶石，恍若冰雪。
鏡中人一襲烏黑長髮，眼神略微懵懂，眼角綻開一朵蓮花。
那人與她長得一模一樣，可妝容髮飾衣物卻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