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安心生後悔。
他甚至想撕掉協議書,這樣他跟陸言就還是夫妻,但是這些只是他的想象,他心裏明白他跟陸言走到了盡頭。
陸言不想要他了,纔將視頻公開出去。
程以安一往情深的樣子,叫陸言噁心,她沒有半分留戀地起身:“字簽了,我們現在可以出席發佈會了。”
她不留情面的樣子,叫程以安心寒。
但是陸言在記者發佈會上,宣佈他們早就不是夫妻時,程以安分明看見她眼角的淚光,那一刻他又心生後悔,他就這樣反反覆覆地後悔着,就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他對陸言是愛還是恨……
……
這次有力的公關,安白的股價穩住。
陸言也拿到了離婚證,她離開的時候,程以安看着她挺直的背影,忍不住叫住了她——
“言言,一起喫個晚餐吧!”
“就當是散夥飯。”
……
陸言覺得好笑。
她站在電梯內,仰頭看着紅色的數字一點點地往下,輕撩了下長髮:“你都說是散夥了,散夥了還喫什麼飯?”
程以安捉住她的手臂,目光深沉:“你說過只要離婚,你就接治小茵。”
陸言:“程以安,如果我當真沒有醫德,你覺得喻白的女兒能住下來嗎?還能住那麼好的病房?若是我跟喻白一樣沒有道德感,她們母女今晚就睡大街去。”
程以安氣到了:“陸言你真刻薄。”
陸言不與傻子論長短。
程以安在婚姻裏的過錯,以後會由喻白加倍懲罰他,她並沒有什麼意難平的,只是心裏有點兒難過罷了……爲了曾經的心動和喜歡。
陸言不吱聲,程以安忍不住問:“你跟姜元英睡過沒有?他有我好嗎?”
陸言並沒有慣着他,語氣帶着一抹陰陽怪氣:“天下男人個個都比你好,這個答案滿意嗎?”
程以安氣到了。
陸言走出大樓,徑自來到自己車旁打開車門上車,她看也沒有看程以安一眼,就連一聲道別也沒有施捨給他,就這樣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許久,程以安仍站在臺階上。
他不明白,安白科技的危機解除了,他該高興纔對,他還能名正言順地跟喻白在一起,但是爲什麼他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
陸言沒有回醫院。
她將車開到一間小酒館門口,下車後她徑自走了進去,跟酒保要了一杯調酒,她是個醫生酒量自然不會好到哪裏去。
她慶祝自己恢復單身。
可是畢竟有過感情,怎麼可能沒有一絲觸動,陸言不允許自己沉寂太久,今晚喝一點酒,明天她就要將那一段婚姻的種種全部忘了。
對,全都忘了……
深夜,陸言喝醉了。
離開酒館時,她手裏捏着那本金貴的離婚證書,跌跌撞撞地朝着自己的車子走去,她這個樣子哪裏能開車,她的腦子裏全都是漿糊了。
陸言坐在車裏,駕駛座的車門開着。一陣夜風吹過,吹落她眼角的淚水……
她卻無所覺地靠在那裏。
她少有的放縱,因爲她是一個醫生掌握病人的生死,喜怒哀樂常常都由不得她自己,可是這些程以安從來不曾體諒過,他心裏只覺得她不顧家。
對,她就是不顧家,她心裏只有醫院!
一道修長身影立於樹下,男人望向她的目光帶着憐惜,他彎腰輕撫陸言的額頭,呢喃着她的名字:“陸言。”
是姜元英。
陸言眸子拉開一條細縫,安安靜靜地望着面前的男人,好像是姜元英,他怎麼在這裏……他就忽然出現在她生命裏無處不在。
陸言醉了。
酒醉後的人什麼話都敢說,她直勾勾地望着姜元英,漆黑的眸子裏不染任何的曖昧,十分直白地說出來:“我跟程以安簽字了,他問我有沒有跟你睡過……他問我你厲害不厲害。”
姜元英好氣又好笑。
但不可否認,他的身體有一絲悸動,是個男人都會多想。
他溫柔輕撫女人臉蛋,嗓音低沉而性感:“適當的時候,我會讓你知道的。”說完,他攔腰將人抱起,朝着自己的車走去。
還好,陸言沒有反抗。
![]() |
她靠在姜元英的車上,很快就睡着了,姜元英給她系安全帶時輕輕拿開她手裏的離婚證書……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幽光裏,他注視着她秀美的臉蛋。
陸言有種不諳世事的純真。
這其實挺割裂,事實上她在管理一間B市最大的醫院,她還是全球頂尖的外科手術醫生。
姜元英是男人,他看得出來程以安的不甘心,這一點其實姜元英特別能理解,任何一個男人在跟陸言生活了7年都會不甘心的,程以安不是不愛了,而是他的心胸不足以支撐陸言的靈魂,說得直白一些就是他們不適合。
“姜元英。”
陸言忽然囈語着一個名字,他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姜元英再難控制……
他忍不住低頭用自己滾燙的脣瓣貼在她的嘴脣上,緩緩廝磨着,他吻得小心翼翼,吻得如珠似寶。
姜元英並未孟浪太久。
陸言離婚了,他們兩個不需要有道德上的負擔,但是他是個老派的男人,他覺得一段感情肯定是從一束鮮花和一份禮物開始,若是跳過了這段,那就是對女方不夠尊重。
但他仍是表白了,在陸言半夢半醒的時候,聽見男人性感的呢喃聲。
“我喜歡你,陸言。”
……
陸言醒來的時候,人在一張大牀上。
臥室裏的落地窗前,飄着白紗的幃幔,日光透進來有着說不出的柔和美好,也讓人覺得安逸舒服,陸言全身綿軟地靠在枕上,她幾乎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放鬆過了……
下一秒,她坐起來,低頭看着自己身上。
一套兩件式的睡衣!
這是哪裏?
陸言輕拍腦袋,不敢想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她心生疑慮的時候,臥室的門被推開了。姜元英端着一杯白開水和一顆藥丸,他在門口頓了下後微微一笑:“醒了?”
陸言目光朝睡衣一掃。
姜元英走過來,將托盤放在牀頭櫃上,若無其事地說:“吳媽換的,有問題嗎?”
陸言溫婉一笑:“昨晚謝謝你。”
姜元英立於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