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故沉離開之後,這時間過得飛快,正如他離開的時候所說的那樣,每日都給蘇子衿送來信,讓她清楚他因着西黎那邊的事回了夜魔國,但具體書信裏不好同她說,等回來再一五一十告訴她。
對於此蘇子衿倒沒有什麼好奇的,夜魔國是灰色地帶,和各國之間都是有聯繫的,君故沉這般急急的回去處理西黎的事必然是因爲這件事和鎮國侯案有關,否則他不會放下崔大人這邊親自回去。
她好奇的是君故沉到底是如何做到讓這信能每日都送來,畢竟夜魔國和金陵相隔甚遠,就是飛鴿傳書都要四日左右的時間。不過對於她的疑惑留在金陵的御風是無法回答他的,只說他也不知道,就是自然有人傳到他手上來,每日一封,這讓她不得不暫時把這個疑問留在心裏,放下手裏今日送來的信,轉而詢問剛剛從外回來的
半糖言情小說 https://power-veg.com/
夏荷:“怎麼樣了,事辦得如何了。”“回小姐,都按照您的吩咐辦妥了,今早二小姐當着蘇尚書的面衝撞了木姨娘的肚子,木姨娘當即就摔在了地上,動了胎氣,蘇尚書氣得當場就扇了二小姐兩巴掌,沒等木姨娘說出那些給二小姐想好的罪名
蘇尚書就直接揚言要吧二小姐給趕出去,二小姐乘熱打鐵的頂撞了兩句,蘇尚書當即就把她從族譜上劃了去,勒令她和方姨娘明日離開蘇府。”“罪名都還沒按上就要把蘇穎趕出去了,看來蘇尚書對木姨娘肚子裏的孩子還真不是一般的重視,不論男女都要把最好的位子騰出來。不過想想也是,他知曉了德妃和太子是一派,自然反應過來蘇穎和薛仁
的訂親是個圈套,又豈會留下蘇穎,而這時候恰恰是個機會。”蘇子衿一邊搖頭冷嘲,一邊拿起桌上今日送來的嫁衣樣式翻看起來。“蘇尚書真真是絕情,即使二小姐和薛家公子訂親了可也不礙着什麼呀,當初趕走咱們的時候好歹還有一個毒害的藉口,如今對方姨娘和二小姐連藉口都不用了,就因爲撞了那麼一下就這樣,十多年的夫妻
,二小姐也是他的親女兒,那木姨娘才入府幾個月呀,真正是讓人想不通。”夏荷實在不明白,一個人怎麼能對子衿的妻女絕情成這樣,就爲了一個相識不到半年的女子。
“這就是人性,也是感情,蘇尚書對木婉清是真情,想把一切好的都給她,所以其他的自然就絕情了,也顧不得了,只可惜,他到底也是癡心錯付了。”
“小姐爲什麼這樣說,難道那木姨娘不會對蘇尚書有真心嗎蘇尚書對她可以說是寵在了手心上呢,大夫人才剛走,他轉身就讓木姨娘搬到了主院,在府裏也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呀。”
“木婉清何等聰慧的女子,又豈會被這些虛的東西絆住腳呢,她看得更遠,所以她如今纔會願意幫我這個忙。”蘇子衿淺笑着翻動着書頁,心中完全明瞭木婉清的心思。
她已經離開了蘇府,也早就斷了對木婉清的控制,木婉清不必再受命於她,完全可以不幫她這一次,可她卻爽快的答應了,而且趕着日子就給辦下來了,是因爲她嗅到了危險。
身爲蘇成心尖上的人,蘇成必然不會將這樣的生死攸關的大事瞞着她,這一戰,不止蘇子衿和太子難,柳妃也好不到哪裏去,木婉清絕不會爲了蘇成去賭這一把,她想要逃。而她無權無勢,莫說是逃了,就是她如今想要出金陵城都難,蘇成絕不會放她走,那麼她能倚靠的就只有蘇子衿,所以,她爽快了答應了下來,讓蘇子衿欠她一個人情,而她很明白蘇子衿的性子,定然會
還她這個人情。
“一會抽個時間去給木婉清回個信,告訴她查出那日吳管家交給蘇尚書的東西,我必然保她安然。”蘇子衿說着手指輕輕點了點左邊書頁上的嫁衣圖樣,遞給夏荷。接過圖樣書,夏荷對於蘇子衿說的話是一知半解,不過她也知曉到這裏就不該問了,於是把心裏另一個問題問了出來:“小姐,您讓蘇尚書把二小姐和方姨娘這麼趕出來真的好嗎上次方姨娘被趕回方家的
時候可不好過,而且,這次她似乎不能接受,現在都還在木姨娘院裏跪着哀求呢。”“今昔不同往日了,蘇穎和薛家定了親,方家哪裏還敢虧待他們母女,蘇家和薛家孰輕孰重他們還是省得清的。至於方姨娘”蘇子衿站起身來,拿起早已經準備好的那個紅漆木盒子,一邊往外走,一邊似
嘆道:“沒有過不去的坎,只有涼不下的心,等她心徹底涼了,自然就能接受了。”說着蘇子衿邁步走出房門,看着那天空之上這幾日裏來難得的藍天白雲,心卻有些墜墜的,想到方姨娘,不免回憶起前世的自己,只是相比起方姨娘來說,她更加幸運些,至少是被欺騙,至少蕭落塵爲了
目的還會假作寵愛她,至少她到最後可以恨。
可方姨娘卻不能,她並非第一日知曉蘇成有多絕情,可她卻依舊抱着希望,希望她能成爲正妻,能成爲配得上他的人,到最後,甚至只希望能留在他身邊就好。
方姨娘原本是方家嫡小姐,本該是配給他人做正妻,不說過得多好至少不會比現在更卑微,可她的卑微卻是她願意的,因爲她愛蘇成,比任何一個女人都愛,所以她願意變得卑微。
只可惜,對一個本就不愛你的人卑微又有什麼作用呢,只會更讓人厭惡,可是這樣的道理誰都懂,可身處其中的人就是不願去承認。
只有等這心涼透了,才能走出來。
蘇子衿明瞭,她如此做或許是狠心了,或許與方姨娘而言逃生還不如和蘇成一道死了的好,可她到底忍不下心,這一次就當她多管閒事吧。掂量了一下手裏的盒子,將心裏的沉重揮散去,順着屋檐往側邊的角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