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西的嘴角勾起一抹酸澀的笑。
但看向安馳的眼神卻是平靜而又淡漠的。
安馳露在衣服以外的皮膚,只要是可見之處,也有不同的受傷程度。
他們,興許是經歷了什麼。
可這些,跟她也沒有任何關係。
蘇西沒有開口詢問,也沒有說任何的話。
她只是衝安馳微微地點了一下頭,算是客氣的問好。
即刻,便轉身往先前的花壇走去。
“蘇西小姐!”
安馳沙啞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蘇西聽到了,卻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走的更快了。
安馳見狀,毫不猶豫地疾步跑過去,直接擋在蘇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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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西緩緩地擡起頭,看着滿頭大汗的安馳,面無表情地說:
“安馳,他的任何事,我都不想知道,也不想管,你什麼都不用說。”
安馳難過的低下頭,正組織着語言,見蘇西又要離開。
他再次衝着蘇西的背影喊道:
“太太!你在所有人心裏,依舊還是薄太太,在薄總眼裏,更是。”
蘇西的腳步停頓了一下,僅僅一下,又決絕的擡起步伐。
這一次,安馳真的着急了。
他提高了聲音衝着蘇西的背影喊:
“薄總他,他是因爲你,才弄成這個樣子!”
這句話灌入蘇西的耳中。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緩緩下垂,抓着衣角,慢慢地施力。
她咬了咬脣,剛想回懟安馳,安馳已經來到她面前。
“太太……幾天前,就是您和您母親在公交車站起衝突那天……”
“安馳,我和薄景言的離婚證書是簽了字,畫了押的,請問,他的任何事情,與我還有關嗎?”
蘇西冷冷地打斷他,以這種方式告訴安馳,她不想聽。
可安馳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直接忽略蘇西的話,繼續說道:
“那天……我不知道您和薄總聊了什麼,但他從那裏離開之後,立刻讓我開車趕往薄公館,進門之後,就焦急的找吳媽。”
安馳說着一邊觀察蘇西的神色和動作。
見她沒有任何表情,也沒有移動腳步,安馳又急切地敘述:
“可吳媽請假回家了,吳媽所住的地方,你是知道的,幾個小時的路程之後,還要爬山。”
“薄總那天去,吳媽剛巧走親戚去了,她的手機我們也打不通,問了鄰居們,也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我們沒有辦法,又返回城裏。今天再一次去…….就在我們回程下山的時候,薄總腳下一滑,從山上滾了下去。太太……”
蘇西神情倦怠的聽安馳敘述完,眉心不由自主地鬆動了一下。
那天?是那天她提到了吳媽知道他們同房的事。
所以,薄景言離開之後,迫不及待地去找吳媽問話?
即便是確認同房又如何?
他這是在做什麼?
……
安馳靜靜地觀察着沉默的蘇西,緩了緩自己哽咽的聲音,嘆口氣道:
“太太,薄總他……他心裏是在乎你的,你們倆之間肯定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
蘇西擡起頭,神情恍惚地對視安馳,聲音平靜卻擲地有聲:
“記不記得我躺在急診室,你來送離婚協議書?”
“記不記得我去他辦公室,他控着我的下顎讓我給洛可可道歉?”
“記不記得他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我?辱我貪圖他的錢財,辱我紅杏出牆……”
“……”
蘇西說了一通,最後問道:
“安馳,你管這些叫誤會?”
蘇西字字尖銳的質問安馳,眼神也越來越冷。
“太太,兩個人的相處,正因爲有了誤會,纔會有隔閡,甚至是惡言相向。你想想你們剛結婚的時候是什麼狀態?在我們外人看來,你們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們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這些問題你思考過嗎?”
安馳耐心地解釋着,期盼着蘇西能平和的思考這些問題。
這話說完,蘇西也確實沉默了下來。
從哪裏開始變的?
她思考着這個問題,又禁不住冷笑起來。
他有對她表現過任何愛意嗎?
她以爲他性子冷,只懂商業場上的殺伐決斷,不懂如何疼愛女人。
可他對待洛可可的體貼,在她這裏,從未有過。
沒有過,又從何談起什麼變?
這時,安馳又趁勝追擊的說話:
“太太,我比你們年齡都大,並且作爲旁觀者,看得也比你們清楚。他這麼着急去找吳媽,必定是您對他說了些什麼。而您……剛纔您跑向他,捂着嘴巴哭的模樣,整個一幕我都看見了,您心裏同樣是有他的,您不要說是一時不受控制,人在緊急情況下,所表現出的第一舉動才代表心底最真實的意識。”
安馳的話,說的誠懇,聽起來好像也很有道理。
但在安馳說這些話時,蘇西的思緒,早已經從剛纔的畫面,又不受控制的想到薄景言要弄死她孩子們的畫面。
說一千,道一萬,光這一點。
他早已把她的心戳的千瘡百孔。
蘇西再次對視安馳的目光,她的面色早已恢復到平靜地狀態。
“安馳,謝謝你的好意,你是個好人,可我與他再無瓜葛,你先去忙吧。”
蘇西說的輕言輕語,彷彿不再有任何的情緒。
安馳見她這副神情,也能猜到,眼前的女人被薄景言傷的有多深。
他垂下腦袋,思忖着心裏其他的話,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就在他思考的檔口,洛可可卻焦急地從遠處跑來:
“安助理!安助理!”
這樣呼喊着,洛可可人也已經跑到了跟前。
她眼神嫌棄且鋒利的瞄了蘇西幾眼,然後又把視線轉向安馳:
“安助理,你這助理當的可夠稱職的,把言哥哥直接安排給手下的人,自己在這裏閒聊?你好意思嗎?”
洛可可一副當家作主的氣勢和語氣,讓安馳啞口無言。
而此時,蘇西已經不動聲色地往遠處趕去。
安馳見狀,想去追蘇西,可他剛往蘇西的方向挪動腳步。
洛可可卻抓住了他的衣襟:
“喂!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爲什麼還要和那個賤人糾纏不休?你快帶我去見言哥哥!”
安馳無奈的攥起了拳頭,胸口一陣煩悶。
但他也沒有任何辦法拒絕洛可可,畢竟,薄景言似乎都處處謙讓她。
唉!
蘇西、洛可可……
這兩個女人,他薄景言到底愛哪個?
又像很在乎蘇西,又像也在乎洛可可。
這一堆破事。
他一個助理,做到今天這種地步,也算是盡了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