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瀾殤背脊繃直，嗓音壓下顫抖，聽起來冷靜萬分：“發生了什麼？”
“皇帝好像知道你就是穆讚的事情了，不過他不敢堂而皇之的說出來，暗中派了許多人去查，只是好像你也沒打算瞞着皇帝？”
穆漣漪歪了歪腦袋。
獨孤瀾殤將長劍收好，負手而立，看上去依舊冰冰冷冷，彷彿一座冰雕，他淡漠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雲謹言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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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繼續往前走，雲謹言跟在後面，看着兩人的背影，嘖了一聲。
之前和他們偶遇，無論何時何地，獨孤瀾殤總會牽着他們小漣漪的手，這個男人冷漠衿貴是不錯，可他一份柔軟的心，卻是毫無保留的展現給漣漪了。
這個時代一個如此尊貴的男人，會爲了她能睡得安穩，給她當人肉靠墊。
解下外袍披風替她遮風擋雨。
雲謹言不知道在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這兩人的相處是怎樣的，總之他來到這世界後，他看到的便是這樣的。
攝政王殿下，似乎是在討好漣漪？
只是這男人不善言語也不知如何行動，只能用最簡單的方法。
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漣漪是厭倦了攝政王殿下的討好？
還是她發現獨孤瀾殤的‘討好’，另有目的？
雲謹言眯起眼睛，快步跟上去：“哎呀漣漪，你等等我等等我，你們倆趕着去投胎還是怎麼啊，走這麼快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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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悄悄劃過穆漣漪手腕的脈搏，心尖顫了顫。
他來這裏當然不是隨便來玩玩，是帶了任務的。
漣漪這具身體從幾個月前就開始嗜睡，別人不知道原因，他和白彥之還能不知道嗎？
雲謹言抿着脣，再次試探她的脈搏，“那個，小漣漪啊……”
話音未落，卻忽然對上了獨孤瀾殤的眼睛。
雲謹言整個人一驚，後半句話猛地噎在喉嚨，腦子混亂一片，連接下來要說什麼都忘了。
攝政王殿下那看透一切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他難道早就知道漣漪的身體出了問題？
獨孤瀾殤別開眼，牽住穆漣漪的手，不動聲色地繼續往前走。
雲謹言看着兩人交握的雙手微微擰眉，獨孤瀾殤知道麼，亦或者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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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漣漪的命維持不了多久，是白彥之想盡辦法纔將她的命保住，可陰差陽錯之下，居然讓她來到這個世界，在他們不在的這段時日，是獨孤瀾殤一直替她維持生命？
溫熱乾燥的手掌十分強硬地將她的手握住，穆漣漪下意識縮了縮，然而男人的手卻紋絲不動，彷彿不知道她在掙扎什麼似的。
穆漣漪有些賭氣的微微別過頭去，一聲不吭任由他牽着。
雲謹言“嘖嘖”了一聲，又跑到穆漣漪身邊，“你倆累了嗎？來這麼久了，要不要喫東西啊，雖然我們身處靈脈，可你們倆是人哎，來來小漣漪，我們坐下休息一會，反正你們也不是真心爲皇帝做事，他的命令就不要那麼規矩的遵守了嘛。”
穆漣漪翻了一個白眼：我們是人，你不是！
然而，她沒有管那麼多。一直在思考夢髓一事。
夢髓是一望無際紫色的湖泊，而他們此刻走在湖中心一條浮空石板鋪成的道路上，穆漣漪不說話，反倒是獨孤瀾殤頓住腳步，嗓音一如既往的冰冷穩重，“上船休息。”
雲謹言看過去，不遠處石板路到頭，漫無邊際的水面上停留着一隻小船，他忽然想到什麼，詫異地看向獨孤瀾殤。
沒錯，走到這裏沒有路了，要通往下一層，好像只有上船這一個選擇，可上了船之後往哪裏去？沒有來過靈脈的人能知道嗎？
獨孤瀾殤卻那麼篤定的讓穆漣漪上船休息，也就是說上了船知道，至少在這一層，她不用再動腦子也不用幹體力活了，獨孤瀾殤很有信心能夠直接找到下一層的所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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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在他進入靈脈之前，白彥之告訴過他，靈脈此地兇險萬分，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所以雲謹言小心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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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除了剛開始進來，還沒找到他們二人時遇到了危險之外。
再見到他們，並且跟在漣漪身後，直到現在，他沒有遇到任何危險，彷彿所有危險都在避開他們。
加上方纔進入那個夢境，獨孤瀾殤那麼熟悉，知道如何破解幻境，知道他們不會受傷？
獨孤瀾殤與這個靈脈的關係，好像不止是‘來過’這麼簡單？
“攝政王殿下，你是知道接下來的路怎麼走？”
“你來靈脈做什麼？”雲謹言還沒問完，穆漣漪忽然轉頭，“風雪國的三皇子這麼空麼？”
雲謹言尷尬的不知道如何回到，更沒想到的事，會被自己人噎了一下，他抿了抿脣，立馬跑到穆漣漪旁邊，有些狗腿道：“漣漪，你幹嘛呢，見到我不開心嗎？怎麼啦怎麼啦，今天這麼兇，我還不是擔心你纔跟你一起來的。”
獨孤瀾殤呼吸一滯，深深的看了雲謹言一眼。
他從沒聽說過穆漣漪或者是穆寧，和風雪國的三皇子有多熟識，在他的記憶裏，他們從未見過，是這次雲謹言來到季雲國的皇都之後，纔有了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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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從他們第一次見面開始，兩人便表現出一種旁人無法插入的熟稔，彷彿他們在一起生活多年，彼此瞭解，互相不必提防，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夥伴。
雖然在雲謹言的眸中，沒有看到一絲對穆漣漪的男女愛意，可他還是嫉妒，要命的嫉妒。
有一個男人是曾經或者現在，能夠代替他的存在，他怎麼能不嫉妒？
何況，他陪伴了穆漣漪多年！
“不是都說靈脈很危險，何況這裏面又沒有你想要的，你來幹什麼？”穆漣漪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有人讓你來的，對不對？”
雲謹言臉色微微僵硬：“這個……不是，我就是想去第三層無垠看看，不是說世間萬物所有的平衡都在無垠呢，我就是好奇，純屬的好奇，”
穆漣漪挑挑眉。
雲謹言和獨孤瀾殤對無垠都特別感興趣，然而她卻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