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開心。”
“……”
她寂靜的望着外面的雨幕,雨好像又大了起來。
從何說起呢?
她只是看到那個女人死了而已。
她跟那個女人毫無關係。
她的右手食指,不經意的掐住了左手食指內,然後繼續沉默着望着外面。
她回公寓洗澡換衣服,準備立即離開。
可是手機上有早上航班取消的通知,說是這兩天會有大暴雨。
她訥訥的坐在了牀邊,走不了了嗎?
不,他們還可以坐高鐵。
她又立即訂票,發現最快的一趟也要明天中午。
可是,能走就行。
她又躺在了牀上,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那一幕。
那陣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預示,先是看到有人跳樓,然後又看到有人被撞。
那個女孩看上去很年輕,卻被壓的面目全非。
她嚇的癱坐在地上,顫抖着打了電話報警,等警察來了她也沒走,她被好心的女警官扶起來,周圍有些人在看熱鬧,那麼晚了他們還不回家,對那個被壓的面目全非的女孩指指點點,因爲她穿着睡裙。
她脫下了自己的衣服,給那個女孩蓋上。
太冷了,她希望那個女孩在通往天堂的路上能感覺到一絲絲的暖意。
然後她被警察詢問完便離去。
嗯,什麼都沒帶。
她統統丟在了那裏。
第二天一早,沈君君打電話叫他們去籤合同,祝允去敲她的門,沒人應他就打開看了眼。
——
她再醒來是在醫院的vip病房裏,手背上插着針管。
她睜開眼就看到頭頂掛的醫藥,然後下意識的去找送她來的人,卻在窗口看到了那個男人。
一定是幻覺吧。
不然他怎麼會在這裏?
肯定是做夢,還跟以前一模一樣的完美背影,只看一眼就叫人心動。
她爲什麼還會夢到他呢?
她就那麼訥訥的躺在那裏盯着他的背影,許久許久。
很長時間她都不允許自己夢到他。
雖然這是沒辦法控制的事情。
可是每次夢到他之後……
他想不明白,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根本就是完美。
可是隻是那麼一會兒的功夫,爲什麼他就跟李悠然在他們的大牀上。
他不知道那晚她會去御園嗎?
也是,原本她是要回老宅的,老太太希望第二天他們一起登船。
可是她想回去拿點東西,然後……
她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
有陣子她甚至討厭睡眠,她不讓自己睡。
可是祝允說不行,女明星最基本的膚白貌美除了靠喫跟運動便是睡眠,睡眠是最至關重要的一環。
所以她吃了半個月的中藥,倒是管了些用。
但是她還是會夢到。
她望着那個背影的眼神越來越脆弱,幾乎是一碰就會碎的程度。
如下一秒,他突然轉過身。
那一眼,她的眼裏,就像是有什麼已經碎了。
不是做夢嗎?
他冷漠的站在那裏俯視着她,像是要憑那道眼神刺穿她的心臟。
她沒想到他們再見會是這樣子。
沒有假裝平靜的問一聲,你好嗎?
也沒有當做沒看到就那麼餐身而過。
還是以另一種身份。
可是……
他內心裏好像又認定了她就是他認識的那個人,只是他不直接拆穿她,而是一點點的折磨她,瓦解她。
“既然喜歡淋雨,就該有支撐淋雨的能力。”
傅沉夜冷沉的嗓音。
她只靜靜地看着他,猜測他是覺得她現在這樣子不配淋雨?
她身上還是熱乎乎的,額頭也偶爾冒出冷汗,嗓子裏更像是有個刀片,她說不出話,只是讓自己平靜下來,然後垂眸。
門響的時候,裏面的男人也不再盯着她,而是冷眼看着窗外。
“加支藥。”
護士走進來,輕聲說。
紀開心這才勉強發出點聲音,真的很勉強,很模糊,“什麼藥?”
“檢查結果顯示有點肺部炎症,發燒導致的,不用緊張,退燒就好了。”
護士細心講解着。
傅沉夜轉眼朝着護士那邊冷冷的看了眼,但是很快便又將那股不高興的情緒給壓了下去,繼續望着窗外。
紀開心只是盯着護士將藥給她加在裏面,然後輕聲:“謝謝。”
“傅夫人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護士笑着道。
紀開心:“……”
傅沉夜眼角餘光往她那裏瞥了眼,但是又什麼都沒說。
“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您跟傅總儘管叫我,我今天只負責您,對了,要多喝水哦。”
護士說完後離開。
紀開心微笑着表示謝意,不打算再讓自己發出破鑼嗓。
倒是有人在護士走後,立即就轉身去了裏面的小廚房。
紀開心以爲他走了,想着找手機打給祝允。
怎麼會是他在這裏?
祝允呢?
但是她沒找到手機,卻聽到腳步聲再靠近,看到是他又過來,還端着杯水,她突然有些舉足無措。
他沒說話,只是將水杯放在了旁邊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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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透明的水晶杯,應該不是醫院的。
她有些疑惑,但是也沒多問,自己去夠那杯水。
他都倒了,幹嘛不送到她手上。
她現在虛弱到,稍微一動,就跟魂要跑出來一樣。
好不容易拿到水杯,喝了口水,還喉嚨疼的差點咽不下去。
她沒再喝,只是看着坐到沙發裏去看手機的人,“打擾一下好嗎?”
傅沉夜看手機的眼神沒動,只淡淡的一聲:“有事就說。”
“祝允呢?”
“不知道。”
“……”
紀開心看着他半天,然後又垂下眸,然後輕聲道:“那我的手機你知道在哪兒嗎?”
“不知。”
他的聲音帶着些煩悶。
她微微咬脣,看他不願意搭理她,她便也不再理他。
其實很久,她都不敢看他。
那陣子他經常上新聞,她聽到他的名字,頭都不敢擡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見到他會是怎樣的情緒。
只那晚他在牀上把李悠然壓在牀上那一個舉動,她就已經心死了。
那種魂魄都要灰飛煙滅的感覺,讓她很久都像個傻子一樣。
又有敲門聲,傅沉夜煩悶的看向門口:“請進。”
紀開心聽他口吻裏的不耐煩,不知道他爲什麼還要堅持留在這裏,只是看到來人的時候,她心口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