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事事都等朝廷下令,要等到何年何月?
依蕭銘玉所說,漠北王今年五十有八,膝下有四個皇子,都是漠北皇后所出。
其中最大的漠北太子已經年過三十,剩下的皇子也已經稱王,漠北皇室還有兩位公主,不過是漠北王的妃子所生。
大公主剛好二十,小公主今年才十八。
據聞,漠北的國母對庶妃的孩子有判決權,漠北王的妃子若有了身孕,漠北皇后可直接決定孩子的去留,而漠北王對皇后的這些決定不會提出任何意見。
漠北皇后之所以讓妃子生下兩位公主,聽蕭銘玉說,是因爲漠北的皇后與這位妃子本就是一家所出,也就是姐妹。
姐妹同嫁君王,生下來的孩子自然也就是自家的,確實沒什麼好防的。
至於皇后與這位妃子是不是同胞,蕭銘玉沒有專門打聽過,也不清楚。
雖然剛與漠北打過仗,可該有的接待禮儀還是不能少的,大寧是大國,可不能失了大國風範。
自堯都來稟過後,蕭銘玉後面幾日便開始安排接待事宜。
當然,雖說要接待,但以山樑僅有的物資來說,肯定不會有多隆重,而漠北於大寧而言也不是什麼貴客。
所以,接待一事,一切從簡。
從漠北皇室出發到山樑,按正常腳程,少說也需要兩個月到兩個半月。
如今已是二月,待漠北使團到時估摸着四月就要來了,那時的山樑早已開春。
這麼想着,顧蘇落到底是高興的,漠北想要在冬季攻打大寧,不曾想大寧領土的邊邊都沒摸到,還損失了三座城。
眼見這個冬季就要過了,那便代表漠北的如意算盤是徹底打翻。
只不過,顧蘇落沒等來漠北使團,倒是等來了一個預料之外的人。
三月初七,山樑的趕集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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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初七,十四,二十一便是集市。
每逢集市,夏竹就會帶着人興沖沖的出門趕集,平日裏許多買不着的玩意兒,在這日都會有賣。
每次買到什麼,又都會興沖沖跑過來跟顧蘇落彙報。
都說三月開春,可在山樑,三月依舊寒涼。
依蕭銘玉的話說,今年確實有些反常,往年這個時候照理應該回暖了,可今年卻是冷得雷打不動。
軍府的正房,暖炭依舊燒得旺盛,明明陽光已經將房間照得透亮,可顧蘇落卻似睡不醒一般,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蕭銘玉怕她餓,早上輕悄悄的讓人上了早膳,想說等她醒了便可以喫,沒想到現在臨近中午,顧蘇落還沒有醒的跡象。
蕭銘玉又只好讓人把涼了的早膳端下去,再把午膳端過來。
廚房的廚子看到早膳一口沒動都嚇了一跳,一問才知原來是娘娘還沒睡醒,這才鬆了口氣。
如今娘娘懷着身孕,那膳食廚子都是怎麼精細怎麼做,就怕一個不小心,讓娘娘喫着不舒服了。
蕭銘玉坐在牀前的案几前,案几上放着的,是這幾日從軍營送過來的各項需要他處理的事務。
其中,便夾有漠北將會在三月十五抵達的消息。
三月十五,比蕭銘玉預想的還要快些。
想來是議和文書剛擬定,使團便已經從漠北皇宮出發。
就是不知,擔此重任的,會是漠北哪位王爺。
垂眸看了片刻,蕭銘玉安靜的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顧蘇落睡顏依舊安詳,又看了看房中放在桌面上的午膳。
雖說顧蘇落這些日子越來越嗜睡,但到底不太放心,伸手輕輕摸了摸顧蘇落的額頭,又輕探了探她鼻間的氣息。
見無不妥,這才微鬆口氣。
就在這時,離白的聲音輕悄悄的從門外傳來:“王爺,有人求見。”
那聲音,乍一聽,以爲是哪個賊。
蕭銘玉擰眉,想說不見,又怕在這裏開口會擾了顧蘇落歇息,他微嘆了口氣,不情不願的起身,走了出去。
顧蘇落雖嗜睡,但卻總覺自己睡不安穩。
明明已經睡了過去,卻又總覺自己沒有睡過。
隱隱約約間,她其實知道蕭銘玉就候在牀邊,許是因爲安心,導致她每次將要醒來時,翻個身又繼續睡。
只不過今天,蕭銘玉好像格外不安分。
一會兒湊近她的臉,輕微的氣息灑在她臉上,睡夢中,總覺得跟平日的氣息不太一樣。
一會兒又伸手摸摸她的臉,平日蕭銘玉的大手佈滿老繭,每次摸她的臉她都能感到那明顯的凹凸感。
可今日他的手卻意外平滑。
顧蘇落睏倦的閉着眼睛,眉頭微擰了擰,忍不住在睡夢中拂了拂他的手:“別鬧……”
吐出兩個字,又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可蕭銘玉卻像聽不到她的話一般,小手又輕輕的撫上她的肚子。
如今三月,顧蘇落已懷孕六個月,原本平坦的肚子如山丘般鼓了起來,圓圓潤潤的,摸起來手感還超好。
“……”顧蘇落總覺得今日的蕭銘玉有點反常,而且這手的觸感……明顯感覺小了一圈。
這麼想着,心底突然一驚,猛地睜眼!
只見,放大在眼前的臉龐英氣十足,馬尾被高高的扎到後腦勺上,因是低頭看着顧蘇落,一絲青絲垂落肩膀,甚是好看。
依舊是那身紅衣勁袍,襟領之上附繡着上好的黑色貂絨,眸眼一擡一垂間竟是張揚。
顧蘇落驚嚇過後是驚訝,不敢相信的喚了聲:“毓淑?”
“哈哈!”蕭毓淑神情一喜:“皇嫂,你終於醒啦?”
蕭毓淑眸眼一彎,便如這三月豔陽,既溫潤又柔和。
顧蘇落有些驚魂未定,撐起身子愣愣的看了看四周,確定她還在山樑沒錯,又看了看蕭毓淑,還是不敢相信:“你怎麼在這?”
“我來看你了呀。”蕭毓淑興奮的枕着下巴:“你在信中說你有了身孕,我便馬不停蹄的跑過來了。”
爲了縮短腳程,她可是每三天才休息一晚。
蕭毓淑伸手摸上顧蘇落的肚子:“你的信送來纔多久,小傢伙便已經這麼大了,還好我趕上了。”
怕衝撞了顧蘇落,蕭毓淑極力壓抑着心裏的興奮,想那些身在後宮的妃子,動不動就流個產,動個胎氣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