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他看着眼前跪坐的數萬僧人,淡淡的問道。
“恭迎輪迴聖王淵華世尊,歷劫歸來!”
無數僧衆虔誠的目光看着他,充滿了狂熱。
他是輪迴聖王,淵華世尊。
三千年一開的優曇花,象徵着輪迴聖王出現。
她爲他而生,爲他而開。
世尊是九世之尊,稱九界的至尊,地位極其尊貴,超脫六界輪迴。
他爲歷劫而下凡,如今歸來,自是功德圓滿。
耳畔一聲聲梵唱,他卻覺得那似乎並不是他想要的,可是歷劫所經歷的事情,他已然忘記了。
佛光滌淨了他心中的雜念,從此,他就是輪迴聖王:淵華世尊。
他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無悲無喜,無癡無嗔,受衆生朝拜。
一千年又一千年過去了,他始終是佛國的信仰。
直到有一天,有一位青衣僧人供奉了一株曇花,那一株雪白的曇花,在月下盛開。
那一瞬間,他波瀾不驚的心陡然一顫。
他走下了十二品蓮臺,雙手捧着那一朵曇花,覺得既陌生又熟悉。
他腦海中有一股強烈的衝動,要將曾經遺忘的種種記起來。
飲過忘川水的聖王,本應摒棄紅塵,超脫於世,但他卻毅然走下了神臺,縱身跳進了萬丈浮屠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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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選擇跳下萬丈浮屠海,再無回頭機會。
那裏是神禁之域,比九幽地獄更可怕,哪怕是神祗都會隕落。
就算他是聖王,在那個地方也可能灰飛煙滅。
然而在浮屠海之中,可以尋找到真我。
他找到了屬於他的記憶,那些回憶他都想要牢牢地記住。
他將記憶封存於眉心,這一次他不會忘記。
他耗盡了最後一分力量,讓自己重返人間。
只是他傷得太重,最終變成了一個小嬰孩,所有記憶都自行塵封了。
他落在沙漠之中,萬年樹妖感覺到他的氣息,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聖王,對他的吸引力是巨大的,因此他被捲入了沙漠之城。
若非遇到雲錦璃,他這個堂堂輪迴聖王,真的是太悽慘了。
“當年的答案,我還沒有告訴你。”
淵華目光凝視着清顏,聲音清晰地落下。
清顏顯然有些緊張,握緊了自己的手。
“我願意娶你!”
淵華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他當年沒有勇氣說出來的答案,如今終於說出來了。
清顏聽着他的話,已經淚流滿面。
“我很高興能在消失之前聽到你的回答,只是這一次,我不能陪着你了……”
清顏溫柔的眸子,充滿了悲傷和深情。
她其實早就原諒他了,她最大的願望,不過是聽到他的這句話。
現在如願以償,她已經很滿足了。
“爲什麼?”
淵華看着清顏,悲傷的問道。
他們兩世都不得善終,這一次再相遇,難道還不能圓滿嗎?
“那一年,我自碎神魂,本就要灰飛煙滅。只是心有不甘,強撐着等待了幾千年,不過是等你一句話。如今優曇花再一次盛開,我已耗盡了自己的生命。”
清顏也想要陪着他,可是她再沒有機會了。
“清顏!別走!”
淵華顫抖的說道,他看着她的身影,心中好恨自己當年沒有勇敢的回答她。
這世間唯有生死不可逆,還有誰能救她?
清顏淚眼迷濛,朝着他搖了搖頭。
“你要是不想灰飛煙滅,倒也有個辦法。”
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從雲錦璃的掌心傳出。
陰陽花自行飛了出來,居然化作了一個可愛無比的小蘿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