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在一夜之間，掀起腥風血雨。
朝中大臣在陸景曜被關的第二日，分爲兩派。
一派站太子，要求皇上嚴懲陸景曜。
在陸景琦的煽風點火下，皇上發怒，要嚴懲陸景曜。
至於怎麼個嚴懲法，沒人知道。
一派以顧澤海爲首，求皇上放過陸景曜。
皇上考慮了兩日。
第三日傍晚，他把顧澤海叫進宮裏。
顧澤海跪在地上好久，皇上才讓他起來。
“平身吧。”
“謝皇上。”
顧澤海站在原地，垂着頭不敢動。
皇上把顧澤海上下打量了一番，眯着眼睛說道：
“朕今日找你入宮，問你兩個問題。”
顧澤海腦袋轉得飛快，後背冷汗淋漓。
“皇上，臣洗耳恭聽。”
“第一，你覺得朕的幾個皇子，誰做太子最合適？”
顧澤海雙肩顫抖了一下，頭垂得更低了。
“皇上，臣覺得太子便是最好的人選。”
能在官場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的人，哪個不是千年的狐狸。
顧澤海腦袋一轉，便明白皇上想聽的話究竟是什麼。
若他不說陸景琦是最合適的人選，恐怕今日，他連這皇宮都出不去。
聽到他說這話，皇上先是怔愣一瞬，接着目光危險的眯起來。
“你當真覺得，除了太子，就沒有其他更好的人選了？”
“回皇上，臣不敢妄言。”
“那你今日幫着三王爺，是爲何？”
“回皇上，臣只是覺得王爺雖然有錯，但錯不算大。更何況一直以來，都沒人教他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三王爺行事有些魯莽也是正常，皇上教訓過了，他便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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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是朕沒有教好他？”
皇上聲音悶悶的，顧澤海情不自禁嚥了咽口水。
“皇上，臣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沒人天生就會做事，都需要循循善誘，王爺亦是如此。”
御書房安靜得不行。
彷彿連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讓人聽得清楚。
皇上死死盯着顧澤海看了好幾眼，深吸一口氣問出第二問題。
“既然你覺得他錯得不深，那便不說這個了，第二個問題，你覺得朝中大臣之女，誰才能配得上三王爺。”
顧澤海早就料到，今日進宮皇上定會問他這個問題。
他沒有任何意外，依舊垂頭盯着地面。
“回皇上，這事關三王爺的幸福，臣不敢妄斷。”
兩個問題，他都沒有給皇上一個明確的答覆。
皇上有些發怒了。
“朕問什麼，你都不敢妄言，朕養你來做什麼？”
顧澤海連忙跪下。
“皇上，臣的想法只是臣自己的角度，臣考慮事情，終究沒有皇上考慮得周到，如此，臣哪裏敢給皇上出主意。”
皇上重重嘆了一口氣，終於把目光從他身上收回來。
“起來吧，朕今日叫你入宮，是和你商量問題的，你在地上一直跪着，如何與朕商量事情。”
“謝皇上。”
等顧澤海站起來後，皇上纔不緊不慢展開奏摺。
“近日，朕收到幾份奏摺，都是毛遂自薦，讓自家女兒嫁給三王爺做王妃的，其中有柳家女兒柳媚兒，你說他們兩個般配嗎。”
顧澤海眉頭直跳。
柳媚兒！
他深知柳媚兒和顧卿卿不對付。
也知道，陸景曜一直向着顧卿卿。
皇上選了那麼多人都不滿意，竟然好巧不巧選在柳媚兒身上。
他不用多想都知道，日後的日子究竟有多精彩。
今日，皇上能把柳媚兒提出來單獨問他。
那就證明，他心裏最重中意的人，就是柳媚兒。
他作爲臣子，又能說什麼？
“回皇上話，臣和柳家來往尚淺，並不清楚柳媚兒爲人如何。臣想，皇上定是已經查過柳媚兒爲人，若皇上覺得她和王爺般配，那定是沒錯的。”
到了這個時候，皇上臉上才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他和上奏摺，對顧澤海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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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朕知道了，朕自有決斷，你回府去吧。”
“是。”
顧澤海給皇上跪下，磕了兩個頭，站起來往後退了兩步。
皇上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叫住他。
“顧大人，顧小姐近日可好？”
顧澤海眉頭一蹙。
“託皇上洪福，小女近日很好。”
“那便好，改日讓她入宮陪陪皇后吧，皇后一個人在宮裏，也怪孤單的。”
“是。”
顧澤海沉着臉，目不斜視往宮外走。
顧府
在顧澤海入宮以後，顧卿卿就在花園等待。
她等到望眼欲穿，也沒有見顧澤海回來。
小桃在一旁着急的不得了。
“小姐，我們回正廳等吧，老爺回來了總會去正廳的。”
“嗯。”
顧卿卿應着，卻沒有任何動作。
她又坐了半個時辰，實在扛不住頭頂的烈日，纔跟着小桃回了正廳。
去正廳的路上，她腦袋裏全是陸景曜。
她出了那麼多次事，每一次都是陸景曜救她。
而陸景曜真正有事的時候，她卻連半分忙也幫不上。
這種無力感席捲她全身。
她焦躁得每個細胞都在叫囂，卻又沒地方發泄。
快到正廳的時候，她腦袋裏突然閃過柳媚兒那張臉。
她目光一眯，腳步一轉，往自己寢房走去。
小桃欲言又止，緊緊跟在她身後。
顧卿卿回到寢房，在箱子裏翻翻找找，找出一張紙展開。
看到紙上的內容，她脣角情不自禁往上揚了揚。
柳媚兒，你害我那麼多次，今日該我還你了。
她把紙疊好放進衣袖，又急匆匆帶着小桃走向正廳。
正廳裏，顧家所有人都在。
他們坐在自己位置上，愁眉不展，一言不發。
顧卿卿徑直走到顧權身邊，“大哥，爹爹還沒回來嗎？”
“嗯，這次事關王爺，可能不會那麼快回來。”
“大哥放心，皇上不會把爹爹怎樣的。”
“我知道。”
顧權擡眸看着顧卿卿，脣角戲謔勾起。
“怎麼不在花園等？剛剛不是挺着急的。”
“大哥，我有一樣東西要給你，你想辦法悄悄交到皇上手上。”
顧權看着那張紙蹙眉。
“這是什麼？”
“柳媚兒三番四次害我，我怎麼可能放過她，這是能讓柳家敗落的東西。”
顧權有些頭疼。
他這妹妹就不能像其他府中的小姐，溫婉一點嗎？
他正想說話，顧澤海就急匆匆從外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