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賞花落裏呆了沒多久,突然宮裏又來了人,傳胤佑進宮去,說是有要事商議。
“爺,馬車備好了。”張久衛在門口催了一聲。
“恩。”
胤佑起身,走到了門邊又回首衝餘十九招招手,“過來。”
餘十九放下手裏的肉乾,踱步過去,胤佑捏着她臉頰,親暱道:“乖乖在這兒等着,爺趕回來陪你用晚膳。”
“好。”餘十九禮尚往來,也踮着腳揉了揉胤佑的臉。
換來那人一聲笑罵:“沒規矩。”
胤佑走後,餘十九在這寬敞的院子裏左走走,右看看,委實無聊。
錦屏給她端了疊點心上來,並一壺涼茶。
笑道:“餘格格,您別光喫,小心噎着,就點茶水吧。”
“多謝。”
餘十九灌了口水,果然覺得舒爽了不少。
雖然嘴裏在喫,心頭卻還是忍不住去思考那個方纔那個積分。
到底是怎麼回事?
分明是早就下達的任務,可怎麼目標人物隔了那麼久纔出現呢?
若是自己昨晚沒有隨胤佑去直郡王府赴宴,遇不上那瘋女人,又該怎麼說呢?
難不成還有第二個目標人物等着?
“孃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餘十九嘀咕着罵了一句,倒也不指望能把狗系統叫出來問個清楚。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餘十九又摸了塊兒卷芯酥進嘴裏,還沒嚥下去,就聽見錦屏丫頭在外邊急急忙忙的呼道:“大阿哥您不能進去,七爺出府去了,真的沒在裏頭!”
“滾開!你一個奴婢,也敢攔爺的路!”
隨着錦屏話音落下,響起的是個男童的叫喊聲。
餘十九略感奇怪,東西也不吃了,起身便朝門外走,可她還剛走到門邊,腳還沒邁出去,都沒瞧清楚那男童長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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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便飛來了一塊兒不明物體!
餘十九眼一顫,側身一躲,那不明物體與她擦身而過,打中了屋子正中的八仙檀木桌。
“哦喲,好身手啊!”
餘十九拍拍胸脯,由衷的讚歎了一聲。
錦屏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她拼命的想攔住那孩子,可根本卻不敢太過靠近他,只能好言好語的勸道:“大阿哥,您怎麼能在賞花落出手傷人呢?這裏可是您阿瑪的院子!”
“輪不到你來教訓爺!”
那孩子一聲怒吼,偏還夾雜着褪不去的童音,聽起來有些滑稽,有些可愛。
餘十九信步出去,將這孩子上下打量了一眼,見他穿着身棗紅色的梭子錦服,胸前繡的是臥龍相,肩頭的祥雲紋,腰間的黃帶子都很好的昭示着這孩子的身份。
“大阿哥爲何出手傷人?”餘十九問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穩當停在屋子正中的石頭塊兒。
指着它道:“你可知,剛纔若不是我躲的快,你那石頭就砸我腦袋上了。”
“砸不到你算你命大!”小孩兒攥緊了拳頭,惡狠狠的盯着餘十九。
其實他眼生的大,又黑又亮的,出乎餘十九意料的,七歲的小孩兒皮膚卻並不白皙,反而偏古銅色。顯得他整個人有股子韌勁。
“看你模樣生的倒好,怎麼說話這麼難聽。”餘十九沒有與他生氣,懶洋洋的擺擺手,“你要是來找你阿瑪那你晚些再來,他沒在。你要是來找我麻煩的那也請回,您身份尊貴,犯不着自降身價來跟我犯渾。”
她揮着手,像在趕一隻蒼蠅。
“請回吧請回吧。”
“你讓爺走,爺就走?”弘曙指着餘十九兇巴巴的問道:“爺倒問你,是不是你跟阿瑪吹枕邊風兒,不讓阿瑪帶我額娘去連州,而帶你這個下賤的侍妾去!”
餘十九回過味兒來了。
原來是那位好側福晉攛掇着她的好大兒過來給她出頭來了。
她有些想笑,看着這孩子氣鼓鼓的樣子,她也確實笑出來了。
“大阿哥說這話可冤枉我了,您阿瑪是這七爺府的主子,他要做什麼都是他一句話的事兒,我還能做他的主不成?”
餘十九一邊說話一邊圍着弘曙走了幾圈,戲謔道:“不過嘛,若是側福晉真的想一道去連州,我倒是可以等你阿瑪回來與他說說,憑你阿瑪對我的寵愛,說不定真能答應我呢?”
錦屏嚇的眼珠都快脫框了,忙不跌的朝餘十九擺手,示意她可別再說了,別再刺激這位小爺了!
“你…你這賤婢!恬不知恥!”
弘曙氣極,擡手便翻起手掌朝餘十九打了過去,餘十九眼一睜,側身一閃,手下一握一翻,便抓住了那隻暴躁的小手。
“怎麼說着說着就動手呢?你這習慣可不太好啊。”
餘十九苦口婆心的教育道。
弘曙被臊的臉通紅,怒罵道:“賤婢!你鬆開爺!”
“小小年紀,一口一個賤的,嘴不乾淨。”
餘十九分外痛心的搖了搖頭,手又加了兩分力道,扭着弘曙的手要翻了個轉!
“啊!!!痛!”
弘曙痛的慘叫,錦屏忙叫饒道:“餘格格,可使不得!您快鬆開大阿哥,他若是傷了個好歹,主子爺定饒不了您!”
聽到這兒,弘曙躁動狂妄的心瞬間平靜了不少,手腕傳來的鈍痛感似乎也消了不少。
是啊,自己是這七爺府的大阿哥,是七爺的長子,她一個賤婢,真敢傷了自己不成?
餘十九沉默了一會兒,便問:“鬆開你不是不能,可你無緣無故辱罵我,卻也是不妥。不如大阿哥與我道個歉,我便將大阿哥鬆開,如何?”
弘曙冷哼一聲,倔強的嘲諷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讓爺給你道歉?做你的青天白日夢!爺馬上就叫人來打死你!”
“來人啊!來人啊!你們都死了不成!”
弘曙狂叫,而這賞花落,平日因爲胤佑喜清淨,所當值的侍衛與下人都不多,只有零散幾個,此時聽見大阿哥叫喚倒是急忙忙的衝了進來。
其中便有管家吳德,他三魂七魄丟了一半,原地跺了幾步,嚷道:“哎喲!這祖宗怎麼過來了!”
“還愣着做什麼?快快快!去請福晉,請側福晉!”
吳德像趕雞崽子一樣將幾個小太監分別趕開了。
看着有人搬救兵去了,弘曙一甩髮辮,盯着餘十九冷笑。“賤婢,等我額娘過來,你就死定了!”
“餘格格,算奴婢求您了,您快鬆開大阿哥,莫將他手擰壞了。”
錦屏不住告饒,好說歹說,餘十九慢悠悠的鬆了手。
弘曙叫喚一聲,揉了揉差點被擰變形的手腕,錦屏忙湊過去,“大阿哥,給奴婢瞧瞧…”
“你瞧什麼!”
弘曙一聲大吼,竟將錦屏推倒在地,正逢有個小侍衛跑進來,稟告道:“側福晉過來了!”
弘曙跑過去,一把搶過那侍衛腰上的馬鞭就朝錦屏身上抽:“賤丫頭!你敢幫着她折騰爺!爺今日要打死你們!”
‘啪’的一聲,錦屏肩膀上捱了結實的一鞭子,霎時皮開肉綻,衣衫上浸出一朵血花。
“啊!”錦屏痛叫一聲,也不敢躲避,只能捂着傷口,瑟瑟的看了弘曙一眼。
“看着爺做什麼?你不服氣?”弘曙甩開鞭子跨步上前,而餘十九先時竟未反應過來。
這臭小子差點被自己廢了手,這會兒還有力氣和速度打人?
來不及感慨他的武學造詣天賦異稟,餘十九上前再次拽住了他,三兩下便把馬鞭從他手裏搶了過來。
“大阿哥,你未免太不講道理了,你打不過我,就拿錦屏出氣?算什麼說法?打女人,叫什麼男人?”
“你還敢跟爺動手!”弘曙左右扭動,似要把喉嚨吼破!
“你到底知不知道爺是誰!爺是這府裏的大阿哥!別說打你們,爺今日就是把你們弄死了,大不了賠你點兒喪葬銀子!”
弘曙的聲音似要衝破雲霄,驚的餘十九耳朵疼。
‘啪’的一聲!
餘十九痛痛快快的賞了他一巴掌,“我管你是誰!”
耳朵邊上嗡嗡作響,弘曙整個人都懵了,他捂住臉,不可置信的望着餘十九,“你…你敢打爺?”
“好好說話!你幾歲,我幾歲?!”餘十九拎着鞭子指着他,“按位分我是你庶母,按年齡我大你很多很多歲,你敢在我面前稱爺?”
她氣勢又穩又狠,弘曙捂住臉嘴脣哆嗦了一下,剛要說話。
“我…”
餘十九又是一吼。“你什麼你!給錦屏道歉!”
弘曙渾身一抖,小臉白了下,動了動,要從那薄脣裏擠出幾個字來。
“對…”
就在這時,那拉氏快步流星的到了,“弘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