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去御苑別墅。”
高雅雯一上車就吩咐司機開車,完全不顧從演播廳裏追出來的經紀人。
今天是她試婚紗的日子,她把這個日子看的有多重要鬱南城不是不知道,而且鬱南城結婚的西裝還沒做,也是今天量體裁衣,都已經約好設計師了,鬱南城今日的行程都確認推掉了,怎麼可以臨時爽約?
她懷疑又是鬱景希那個煩人的拖油瓶從中作梗。
另一邊,
盛安然剛到訂婚宴現場,出示了請柬之後,提着準備好的禮物進了宴會大廳。
宴會包了金陵大飯店的一整層樓作爲訂婚宴的現場,佈置的富麗堂皇,綵帶氣球漫天都是,來往的賓客都是非富即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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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然環顧了一圈並未看到認識的人,她向來不大適應這種場面,便默默的走到角落去喫東西。
二樓的化妝間裏,一羣穿着禮服的人圍着準新娘黎月,都是許久沒見的大學同學,此時宛如衆星拱月的姿態,嘴裏都是羨慕諂媚的話。
“黎月,當初我就覺得你是我們宿舍長得最漂亮的,你跟喬澤站在一起就是天造地設。”
“等你結婚你可以一定要讓我當伴娘啊,沒準我能在伴郎裏面找到一個呢。”
“你好漂亮,我聽說這套禮服是喬澤讓意大利的設計師親自給你做的是不是?是不是價值二十多萬啊?快讓我摸摸。”
黎月輕笑了一聲,摸着自己身上的紗裙,“還好吧,二十多萬算什麼,主要是這位設計師是一般人請都請不來的。”
喬澤在一旁被冷落了許久,聽到黎月開口越發煩躁,索性離開了化妝間,在二樓走廊山點了一根菸邊走邊抽,百無聊賴的望着樓下的熱絡,彷彿一個局外人。
“準新郎,怎麼不高興啊?”
好兄弟蘇鑫勾住了他的肩膀,打趣道,“不會是臨陣後悔了吧?”
喬澤彈了彈菸灰,神色疲憊,“我要說是的話,你信麼?”
蘇鑫神色一滯,
“你真的假的?你跟黎月都談了六年了,這會兒抽哪門子瘋?”
喬澤笑的苦澀,“算了,跟你說不清楚。”
六年前剛跟黎月偷偷在一起的時候只覺得新鮮有趣,又刺激。
她比盛安然主動,總有各種新奇的花樣讓他樂在其中,那時候盛安然忙着做醫學研究,少有時間陪他,這導致他玩的時間久了,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有個正牌女友的存在。
後來盛安然突然出國,跟所有人都斷了聯繫,他心裏隱隱知道怕是那晚她撞破了自己跟黎月的事情,這才傷心出走,他愧疚了一段時間,也跟黎月斷了,但後來經不住黎月對他百般示好。
再後來跟黎月正式在一起,時間久了,新鮮感全無,每日忍受黎月對他的諸多管束和防備,他就念起盛安然的好來了。
蘇鑫拍拍他的肩頭,似乎很理解似的,“其實女人都這樣,當初剛在一起的時候新鮮,後來時間長了,都一個樣子,別想太多。”
喬澤不置可否。
“今天你這婚宴上可來了不少美女,家世又都不錯,我媽一天到晚給我安排相親我煩都煩死了,不如自己找個順眼的呢。”
喬澤臉上的陰霾散了些,笑了笑,
“怎麼?看上誰了?哥給你牽線。”
“喏,那個,漂亮吧。”蘇鑫朝着一樓角落努努嘴,一臉的得意,
“整個會場,我覺得就這個最正點了,身材長相都沒的說,重點是那氣質,成熟中透着清純,嘖嘖,那滋味在牀上一定很銷魂。”
順着蘇鑫的目光隨意看了一眼,喬澤的視線便挪不開了。
銀灰色的抹胸禮服裙,前短後長拖曳在地上,露出纖細的腳踝,波浪卷的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肩頭,手裏端着甜品,靠在無人的角落品嚐。
在這周圍的浮華喧鬧中,她周圍彷彿散開了一片淨土一樣,乾淨的沒有絲毫的煙火氣,可卻又莫名的讓人想要靠近。
“我不跟你說了,趁着別人沒下手,我得去了。”
“等會。”
喬澤回過神,眼疾手快猛地拽住了蘇鑫,語氣警告,“別去。”
“怎麼了?”
“宴會上別的人隨便你勾搭,就這個,不行。”
盛安然喫完了三份甜品,旁邊的服務生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畢竟這樣的宴會現場,幾乎沒有人是真的來喫東西的。
她正喝水,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安然。”
一回頭,便看到喬澤一身白色西裝,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比起當年學生氣的模樣不知道多了多少沉穩,此刻正望着她,眼中跳躍着激動的火苗,
“真的是你,你怎麼來了?”
盛安然皺了一下眉頭,毫不避諱道,
“自然是收到你們訂婚的請柬纔來的,加上你的未婚妻三翻四次打電話邀請,我再推脫的話,顯得我心中有鬼呢,不然你以爲我來幹什麼?”
搶婚麼?別做夢了。
“抱歉。”喬澤顯然沒想到是這個情況,當下眼中火苗熄滅了些,歉意更深,“我不知道黎月她這麼做,讓你爲難了。”
見他態度還算禮貌,盛安然心中的憋悶也消散了些,
“沒事,沒什麼爲難的,當初大家也是同學一場,你們訂婚我來祝福是應該的,這個是給你們的禮物。”
說着,她將手裏提了半天的禮盒遞了過去,
“不值錢,但是是我的一點心意。”
“我知道。”喬澤忙接了過來,目光一直在盛安然的臉上沒轉移過,有些失神道,“禮物貴在心意我懂的。”
之前那次匆匆一面沒來得及多說話,也沒來得及多看看她,如今近了仔細看,她比起六年前出落得更加漂亮大方了,像一塊美玉一樣,雕琢出了屬於自己的炫目花紋。
“那,祝你跟黎月幸福。”
盛安然笑的客氣禮貌。
來參加這場訂婚宴對她而言的唯一意義也就是跟過去說再見而已。
“安然,其實我……”
喬澤神色糾結,似乎憋屈至極,
“其實我這些年一直都記掛着你,也託人打聽你在哪兒,可總是沒有任何消息,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挺好的。”
“那,那就好。”
喬澤攥緊了手中禮盒的袋子,有些話當初錯過了最好的時間,如今就說不出來了。
“阿澤!”
一道甜美的聲音忽然響起,倆人同時側身,便看到黎月提着裙子從樓梯上下來,朝着他們倆走來,
“我當阿澤跟誰說話,原來是你啊?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