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瑤的綠頭牌,一掛就是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以來,她總是打扮的很素雅,除了去給皇后請安之外,幾乎不怎麼出門。
紀修容和劉御女來陪着她,加上藝安這個小可愛也來逗蘇清瑤開心,但是效果幾乎是微乎其微。
胤德帝來過幾次,可是每次過來,蘇清瑤不是說自己不宜伴駕,就是說讓胤德帝去處理政務,兩人每次幾乎都不歡而散。
胤德帝最近也是鬱悶,他甚至懷疑,蘇清瑤是覺得因爲他讓太醫去看了蘇清薇,才導致了這個局面,所以才和他疏離的。
可是生老病死誰能決定呢?
總不能再把李福海和唐太醫罰一頓吧。
蘇清瑤不說,他也不提,兩人見面的次數也減少了。
胤德帝自然是心事重重。
蘇清瑤則是無所謂,平日裏該喫喫該喝喝該睡睡。
就算不是爲了自己,也得爲了自己肚子裏的那位不是嗎?
蘇清瑤懷孕了!
在蘇清薇的事情發生了不久,李太醫診斷出來蘇清瑤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初爲人母,自是欣喜。
可是高興之餘,蘇清瑤又有些擔心,自己的位份,還不能養着這個孩子。
若要是讓高位的嬪妃養着,除了紀姐姐,誰都不能叫她安心。
紀修容雖說已經有了藝安,再養着她的孩子肯定也是願意的,可問題是,別人能願意嗎?
想到這裏,蘇清瑤心裏有些惆悵,她必須要選一個合適的日子,告訴胤德帝自己懷有了身孕的消息,讓胤德帝相信,這個孩子,能給萬晉帶來福祉。
或許一高興,真的讓她自己撫養這個孩子呢?
若還是不行,她還有後路。
京城下雪了,胤德三年的第一場雪,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好像這紅牆綠瓦內的所有的故事和心事,都被這一片雪白覆蓋住了。
“小主,瑞雪兆豐年,這是好兆頭啊。”紫秋在幫着蘇清瑤挽發的時候,臉上帶着笑意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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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瑤摸着自己的小腹,雖說現在還沒有顯懷,但隱約覺得自己的肚子大了不少。
“是啊,瑞雪兆豐年。”
“紫秋,我之前交代的東西都記下了嗎?”
“知道了,主子。”紫秋拿着一個天藍色的髮簪,簪在了蘇清瑤的髮髻上,一邊說道,“主子有孕的消息公佈了之後,除了陛下、修容娘娘和劉小主送的賀禮,其他人的,一律讓李太醫檢查三遍以上,而且放到庫房的最裏面,任何時候都不能拿出來。”
紫秋複述了一遍,這些日子,蘇清瑤天天叮囑,她都已經倒背如流了。
“小主就放心吧, 今日李太醫可是隨時候命呢。”如夢端着一杯熱茶上來,放到了膳桌上。
“謹慎些總是好的。”
蘇清瑤用了早膳之後,看着藝安正鬧着,叫高江幾人陪着她打雪仗,紀修容就在廊下坐着瞪着她,藝安玩的不亦說乎,拿起自己嬤嬤弄好的雪球,就往高江身上扔。
高江自然是不敢還手,別說還手了,連躲都不敢躲,現在已經是滿身狼狽。
“好了,沈藝安,你再鬧,今日的芙蓉糕沒有了。”紀修容直接把這小蘿蔔頭抱到了殿內,讓高江也去換身衣衫。
藝安掙扎着還要玩,但是一聽不能喫小點心了,只好作罷了。
蘇清瑤在殿內看到這一幕,想到了自己的小時候,也是酷愛玩雪,爲了玩雪,自己的衣衫都溼透了,被孃親罵了一頓。
可惜,她長大了,再也不會玩雪了,可那個看似是斥責她其實是關心她的孃親,再也回不來了。
“孃親,下雪了,您還好嗎?”
“小主,李公公來了。”小夏子的話打斷了蘇清瑤的思緒。
蘇清瑤回過神來,看到李福海正笑眯眯的候在門口,趕忙讓小夏子把他請進來。
“奴才給小主請安,啓稟小主,陛下傳小主去一趟。”
蘇清瑤有些不明所以,胤德帝現在傳他過去是要做什麼。
但她在御前的人面前是特別有分寸的,不該打聽的事兒絕對不打聽。
李福海這一個月可是看得真真的,陛下有多麼的掛念着蘇小主。
“小主別擔心,是好事兒呢。”李福海哂笑,隨後對着殿外吩咐一聲,“來人。”
一個小內侍端着一個托盤入內,托盤上是乳白色繡着梅花的大氅。
李福海解釋道,“外頭天涼,小主應該注意保暖纔是。”
蘇清瑤也沒有客氣,直接讓紫秋把那一件大氅披在她身上,如夢一聽說主子要出門,連忙拿來了一個湯婆子,放到了蘇清瑤的手裏。
蘇清瑤本以爲就這樣走着去了,可是剛一出華陽宮的大門,就看到了一頂四人擡的轎子停在門口,很明顯,這是爲她準備的。
她這個位份,斷斷不能坐轎子的,於是轉頭對李福海說,“本小主走着就好。”
李福海知道蘇清瑤是個有分寸的,還是苦勸道,“是陛下心疼小主,才吩咐奴才給小主傳來了轎攆的,您若是走着過去了,陛下定是要罰奴才了。”
說着,還親自給蘇清瑤掀開了轎簾。
蘇清瑤再也不好推辭什麼,直接被紫秋攙扶着,坐上了轎攆。
從華陽宮到養心殿雖說不近,可乘坐轎攆走了半個時辰確實是誇張了。
外面有李福海領着,蘇清瑤雖說緊張,到底也沒有問什麼。
“蘇小主,到了。”
紫秋掀開轎簾,蘇清瑤看到胤德帝正站在轎攆前,一臉笑意的看着自己,隨後朝自己伸手,扶着她下來。
“陛下,這是哪裏?”蘇清瑤不明所以的問道。
“上去你就知道了。”胤德帝和她兜起了圈子,牽着她的手就拾級而上。
蘇清瑤看着李福海在後面攔着紫秋,知道胤德帝只想帶着她自己上去。
雪天路滑難行,可這些臺階上沒有一點兒雪的痕跡,很顯然是用熱水燙過的,看來是胤德帝提前吩咐好的。
兩人越走越高,直到走到了城牆之上,將京城的雪景盡收眼底。
蘇清瑤剛纔還有點兒害怕,現在只剩下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