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柳傳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分析,肯定能很輕易地看出王東嶽和余天其實是一家的。
但他早被氣迷糊了。
急功近利的心情加上急火攻心的痛苦,此時的他頭昏腦漲,胸悶氣短,渾身疼痛,比這一生中任何時候都要難受。
余天話音落下。
王東嶽踱着小步走了過來。
“嘿!”
他拍拍柳傳華的肩膀,“柳大廠長,格局打開!你一個年營收在三千萬的廠長,怎麼遇到這麼點事兒就氣成這樣?這要是過段時間我表弟真弄出來彩色顯像管,你不得氣死啊?可千萬別,不然到時候我會高興壞了!”
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柳傳華放下手裏的氧氣嘴兒,指着王東嶽大罵,“你…卑鄙的人!你搞定了小田美子是吧,行,算你…咳咳…算你他媽的有能力!但這件事不算完…日本那邊我一定要找回公道,到時候看你…看你怎麼辦!哎呦…”
話音剛落。
王東嶽一大嘴巴甩在柳傳華的老臉上。
這可不是隨便打的。
剛纔兩人對賭了,大家都聽見了!
“疼嗎?願賭服輸,你不會報警抓我吧?哈哈哈!”
王東嶽大笑,蒲扇一般的大手掌紅彤彤的,可是用了不少力氣。
能不疼嗎?
臉疼。
心更疼!
柳傳華這麼大的大老闆,當衆被余天的人狠狠甩了一個大嘴巴,面子可是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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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黃都不好意思看了,先行告退。
郭領導帶着人收拾收拾,也不打算參與這場賭博的清算過程。
但其他大小老闆卻毫不在意。
此時勝負已定,他們一邊假情假意地安慰着老柳,一邊不停討好余天,心裏更是大爲驚歎,暗歎餘老闆這個後起之秀真不是蓋的,原來一開始人家就已經打開了口袋,只等着柳傳華和張四海等人往裏面鑽。千千萬萬不能得罪餘老闆,這小子看起來年紀不大,但算計的能力也太強了,惹了他絕沒有好下場。
“諸位!”
趁着柳傳華捂臉的空檔,余天繼續點火,“你們以爲今天老柳在這兒被人打了一個嘴巴就算丟面子了嗎?非也!老柳的臉皮厚着呢,當初想要吞占人家盼盼電器廠土地的時候,那大臉蛋子,比城牆還厚!但是不怕,我會一點一點地打穿他的臉皮!這不快到年底了嗎?在年初,我們還有個約定呢!我曾經發誓,要讓老柳在年底之前,跪在我麗紅妹子面前,給她磕頭認錯舔鞋底,以此作爲當初他仗勢欺人的道歉!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邀請你們所有人現場圍觀!”
嗡!
不得了!
余天要是讓別人跪地舔鞋底的話,幾乎沒人敢不信!
但他面對的可是柳傳華!
縱然今天捱了嘴巴,丟了面子,可人家畢竟還是菲爾電器廠的廠長,還是京城商界的大佬啊!
“大佬?”
余天聽聞,忽然目光一冷,掃向衆人,認真說道,“我希望諸位哥哥們從今天開始要明白一件事情。一山不容二虎,京城,只能有一個大佬,就是我,余天!”
霸氣外露!
每個人都嚇得心裏一緊,紛紛點頭附和着笑。
好在余天馬上話鋒一轉,又恢復了常態,對衆人溫和地說,“不過呢,我之前就強調過,我是個心地善良的人。既然老柳都被氣成這樣了,還是讓他趕緊去醫院看病吧,免得死在這兒,晦氣。”
柳傳華也起了身。
一萬個不服氣!
心裏的恨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峯。
他這輩子從來沒這麼恨過一個人,此時恨不得將余天徹底撕碎,碾成肉醬,心裏才痛快。
“我好看嗎?”
見柳傳華目光如刀,余天依然微笑地看着他。
可轉瞬間。
余天忽然話鋒一冷,大聲喝了一句,“滾!”
真是不給面子!
嚇得柳傳華猛地向後退了一步,指着余天的鼻子咬牙罵道,“你給我等着!京城…京城是我的天下!彩色顯像管是吧?你不就是靠着這個博得了馮市長的歡心嗎?我回去就辦,多少錢我買!日本不準,我他媽自己集資!我再也不會給你任何一點機會!”
柳傳華被手下人扶着走了。
縱然他被余天虐成這樣,但其他大小老闆依然是恭恭敬敬地讓路,不敢怠慢。
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何況柳傳華只是一時失利。
衆人心想。
可能知道柳傳華真正跪在劉麗紅面前舔鞋道歉那一天,纔算是他徹底落敗的那一天吧?
“哥!”
正在這時。
門外匆匆跑進一個年輕男人來,急急衝到柳傳華身邊,一把扶住他。
“弟…”
柳傳華大驚,“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在國外嗎!走,回去說,回去說…”
沒人認識柳傳華的弟弟。
只有余天眯眼看着。
心道。
該來的總會來,受自己的影響,他竟然提前回國了?不該是84年纔回來嗎!
回想前世。
柳家一家人靠着一脈相傳的賣主求榮禍國殃民,給美國輸送了不少尖端技術和人才,但這一次,余天一定要將他們全部幹翻!
“看什麼呢,你認識他?”
王東嶽在一旁問。
“沒。”
余天收回思想,看着還被小龍控制的張四海,冷笑道,“老張,老柳和老郭的賭注都應付了,你是不是也該做個表率了?大家都沒走呢,就等着你的褲襠碎大石,怎麼樣,是在屋裏進行,還是在屋外啊?”
“…”
張四海硬氣不起來了。
偷眼看着外面的大石頭碾子,心裏直髮寒,“能不能…能不能以後再說?”
以後?
不可能!
絕對不行!
人生在世,說到做到纔是立世之本!言而無信可以,但要建立在自己有能力的前提之下!
張四海現在沒能力。
很快便被小龍架了出去。
大小老闆們跟着勸說,紛紛要求余天不要做得這麼絕情。但他們心裏可不是這麼想的,誰不想看看褲襠碎大石,多過癮吶!回去喝酒吹牛逼,也是一件有趣兒的事兒,不是嗎?
轟!
張四海被扔在地上。
四個小子牢牢控制住他的四肢。
小龍又命人把大碾子搬來,輕輕壓在張四海的身上。
沉!
這是老張的第一個感覺。
但還能接受。
因爲下面是鬆軟的土地。
當然。
余天只是想教訓他,並不想要他的命。
一個眼神過去。
王東嶽早掄着錘子在旁邊等着呢。
“呸!”
一口唾沫吐在手心,他又套弄幾下大錘子的錘把,嘿嘿一笑,“張四海,你不牛逼嗎,不是要幹我嗎?不好意思了,我老王現在就要先下手爲強,你幹我的事兒以後有機會再說吧!”
嗖!
巨錘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