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蕭銘玉脣角止不住的上揚，他坐到牀沿邊上，把包裹遞給顧蘇落：“打開看看，都是我親手做的。”
語氣間，透着一抹欲揚未揚的驕傲。
“……”見他開心得如一個孩子一般，顧蘇落好笑，只好順着他的意，將那包裹着的草紙打開。
在見到瓷娃娃那一刻，顧蘇落眸眼不覺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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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算知道，蕭銘玉爲什麼會這麼興奮。
只見兩個娃娃閉着眼，安詳的睡在襁褓之中，而這襁褓，一個是明黃之色，一個是大紅之色。
明黃的那個娃娃，襁褓上點了青翠的彩釉，青翠色爲青梅，青梅又以金釉描了邊。
除了青梅，襁褓又刻了騰雲紋，細緻的分佈在襟領，後背這樣的地方。
而那大紅娃娃，它的梅花是黃釉填塗，同樣，黃梅以金釉描邊，騰雲紋描得細緻。
兩樽娃娃都很默契的閉着眼，宛如在睡夢中一樣，睡顏安詳而美好，唯一不同的是，黃色的娃娃頭上帶着一頂寶蓋帽，帽子自然也是以彩釉填塗，與那襁褓是相呼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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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大紅娃娃，則是梳着雙丫髻，髻間以‘白玉’玉飾點綴。
兩個娃娃被做得華貴絢麗，只一眼，顧蘇落便喜歡上了，拿在手裏愛不釋手：“你不是說做兩個一模一樣的嗎？怎麼一個男孩一個女孩？”
“我何時說過？”蕭銘玉本在高興，聽到這話愣了。
“……做陶的時候，你不是說剛出生的嬰兒都一樣嘛？我就以爲你要做兩個一模一樣的。”
“做兩個一模一樣的做甚？就這樣好。”
他那時的意思，是如果與顧蘇落一同做，那便做一樣的也無所謂，如今兩個都是他動手做的，爲何要做一樣的？
蕭銘玉笑着，期待的看着顧蘇落：“可喜歡？”
“喜歡。”本以爲是普通的瓷娃娃，沒想到上了顏色之後這麼好看，精細得都可以當藏品了，她好奇的問道：“當真是你親手做的？”
“自然。”蕭銘玉挺直了身杆。
隨即，卻又緩了語氣：“不過，做的時候，高爭在一旁說，我照着他的話做。”
即便這樣，顧蘇落也覺得很了不起。
看那襁褓的騰雲描刻得細緻，刻了之後還要上一層釉，每上一層，就要燒一次，換成是她，斷沒有那樣的耐心。
蕭銘玉從懷裏拿出自己珍藏的那個瓷娃娃，與那兩個寶寶娃娃擺到一起：“落兒的，寶寶的，都齊了。”
“噗。”顧蘇落當真不知道他這個娃娃是怎麼藏的，平日都感覺不到，看着那‘一家三口’，好笑：“少了你。”
“……”蕭銘玉抿脣，忽然傾身將脣湊了過去：“我就在這。”
輕沉的嗓音，讓顧蘇落心底微顫，蕭銘玉的俊臉近在咫尺，莫名的，她心裏“怦”的一下，快了一拍。
還未等她有所反應，蕭銘玉的脣便覆了上去。
柔軟的觸感，讓兩人都像打了麻醉一般，合上了，就不想再分開。
然而，到底是沒有貪戀，纔不過一會兒，脣瓣就緩緩分開。
蕭銘玉抿着脣，明顯是有些緊張，耳根在不知不覺間起了絲微紅。
顧蘇落臉頰本來也是起了絲紅意的，但見蕭銘玉這樣，忍不住掩嘴一聲輕笑，連那一絲絲情緒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顧蘇落一笑，蕭銘玉心臟就跳得更快，擡手蜷在嘴邊故作鎮定的“咳”了一聲，眼神不自覺的別過：“我把娃娃先收起來。”
顧蘇落手疾眼快，偏身就躲了蕭銘玉要收娃娃的手：“收起來幹嘛？我要抱着睡覺！”
“……”蕭銘玉愣了：“爲何？”
“保護我生的孩子就如這瓷娃娃一樣，粉雕玉琢，精緻可愛！”
“……”蕭銘玉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的事：“還能如此？”
這下輪到顧蘇落無語了：“自然是假的。”
她笑了笑：“只不過，到底是個盼頭不是？”
蕭銘玉恍然，玉眸微沉間，薄脣勾得好看：“好，聽落兒的。”
年節一過，馬上便是元宵。
山樑也有喫元宵的傳統，只不過，本地的元宵是沒有餡的。
山樑的百姓揉了面糰，取出一小塊，將小塊面糰磨成手指般粗細，然後用刀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再下鍋，撈出來，便成了元宵。
……唔，顧蘇落知道的時候，不知是說自己認知匱乏，還是說山樑的元宵實在樸質好。
而且，聽百姓說起，他們的湯圓也是這樣做的。
只不過煮元宵用水，煮湯圓用糖水。
……唔，顧蘇落總覺她是在看後世元宵與湯圓的演變過程。
本來顧蘇落府裏也有做元宵，但奈不住城中百姓熱情，都來給顧蘇落送元宵喫。
說實話，樸質歸樸質，但入口卻沒有那種貧乏之感，反而因爲這其中不知加了些什麼東西，每個人送來的元宵，好像味道都有些不一樣。
但要說哪裏不一樣，又都好像一個樣，倒讓顧蘇落覺得稀奇。
出了正月十五，這個春節便算過完了。
城裏的百姓開始將掛在屋門前的紅燈籠收起來，準備明年再拿出來用。
響齊了整個新年的鞭炮聲也漸漸開始消停。
整個新年蕭銘玉都在山樑陪顧蘇落度過，彷彿與漠北開戰已經是很久的事一般。
劉文刀在早些時候已經被調回寧驍軍，如今負責隨身保護顧蘇落的，又變成了離白。
說來，離白原是蕭銘玉的貼身護衛，從前都是形影不離的跟在蕭銘玉身邊，哪怕就是打仗，離白也會跟着去。
如今派他保護顧蘇落，顧蘇落總覺得，對離白來說有些大材小用。
只不過這話，也只是在心裏想想，到底是沒有跟蕭銘玉提。
轉眼，二月二，龍擡頭。
山樑沒什麼喜慶的節目，百姓們多是在家中燒柱香，拜個佛，再有心一點的，在家中準備一頓好些的飯菜，僅此而已。
城裏的百姓安靜，顧蘇落窩在府中也安靜，上次說要拿羊絨做幾套衣裳，那天剛說完她就已經安排上了。
她還要懷上十個月才能把孩子生下來，到那時已經是夏天，用不上冬衣，所以現在縫製的是蕭銘玉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