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知煙沒有辦法,只能攙扶着方芷潯在牀邊坐下。
方芷潯這一次沒有反抗,只是看着北夜霖的眼神更加失魂落魄。
“娘,我是在前往冰魔峽谷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了他。”
容墨九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整個經過都告訴了方芷潯。
方芷潯安靜地聽到了最後。
“一開始,我並不想要讓這人再和娘產生任何交集。但是煙兒說了,你有知道這一切的權利,所以到底要如何選擇,全看娘自己。”容墨九說道。
方芷潯像是全身脫離,怔怔地看着牀榻上的男人。
雲知煙和容墨九也沒有出聲打擾。
“可找到人來照顧他了嗎?”忽然,方芷潯冷不丁地問道。
“目前還沒有定下。娘,你是想要親自照顧他嗎?”容墨九問道。
方芷潯思考了一下,最終說道:“你們兩個先回房間休息去吧。”
雲知煙答應了一聲,站起來後拉起了容墨九的手,拉着他一起出了房門。
雲宸熙正在門口等着,見到雲知煙和容墨九一起出來後,他冷着臉說道:“跟我來。”
鮮少見到溫和的二哥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雲知煙和容墨九一起跟上。
走到比較僻靜的大樹下,雲宸熙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了雲知煙說道:“煙兒,你可知道那個天神島是多麼危險的地方?”
“我知道。可是二哥,這件事不能怪我,是天神島的人先過來招惹我的。”雲知煙迅速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了雲宸熙。
雲宸熙的臉色越發陰沉,聽到了最後乾脆一個甩手,可怕的力量轟碎了一旁的石塊:“豈有此理!天神島上的人,手未免也太長了!居然連我的家人都敢動!”
“二哥,我一直都奇怪你和鴻蒙宗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看來,是不是鴻蒙宗和天神島之間有着什麼聯繫?”雲知煙想到了雲宸熙對天神島的態度,甚至都不用費什麼力氣,就已經大概料到了其中的聯繫。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雲宸熙嘆息一下,“當初我和鴻蒙宗的宗主一同前往了天神島,請求天神島和我們合作。那個時候,我並未想太多,直到發現了極樂水的存在。我當時感到無比噁心,就殺了那個試圖強行逼迫我們喝下極樂水的那名天神島長老。”
“天神島向來護犢子,二哥你殺了他們的人,他們絕對不會和你善罷甘休。”雲知煙說到了這裏,心裏也浮現出了一片心疼。
二哥在經歷這些事情的時候,她居然完全不知情。
“是。天神島的人極爲憤怒,逼迫着鴻蒙宗的宗主給我一個交代。宗主自然不敢和天神島作對,於是就將我交給了其他弟子,讓他們一起殺了我。當時我命懸一線,差點被我最信任的朋友所殺。”
雲宸熙看向了前方,陷入了回憶中:“當時我以爲我必死無疑,直到後來,我又醒了過來,這才發現,是我那好友救了我一命。”
“那麼之前鴻蒙宗和天神島的人其實都以爲二哥已經死了。”容墨九說道。
雲宸熙:“是。不過,經過了這一次的事情,估計天神島上的人應該又要給鴻蒙宗施加壓力,逼迫他們再想辦法除了我了。”
“二哥,抱歉,是我害你暴露了蹤跡。”雲知煙的眼中滿是愧疚。
雲宸熙笑了:“傻妹子,你在說什麼胡話?二哥和你直說,現在這個情況,我總不可能躲着那些人一輩子。遲早都是要暴露的話,現在暴露也沒有什麼不妥。至少這一次我還保護了你,也不算是白忙一場了。”
雲知煙見雲宸熙笑得雲淡風輕,心裏卻不是個滋味。
她清楚事情並沒有那麼容易,二哥這麼說也不過是不想要她傷心難過罷了。
“二哥,不管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二哥都可以告訴我。”雲知煙連忙保證。
“好。”雲宸熙一點頭,“你們也趕緊回去休息吧。”
雲知煙和容墨九回到了他們的房間休息。
翌日清晨。
北夜霖躺在牀榻上醒了過來,一臉迷茫地朝着周圍看去,“水,給我,給我喝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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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啞的嗓音微不可聞。
就在北夜霖感覺自己的嗓子乾裂出血的時候,終於有人將他的腦袋扶了起來,然後將一杯溫水湊到了他的嘴邊。
一口氣喝了三杯水,北夜霖才終於長長呼出一口氣,感覺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多謝小姐……”北夜霖說話的時候,忽然之間聞到了女子身上淡雅的香味。
這種薰香的味道北夜霖這輩子都忘不掉,他揉了揉眼睛,看向了眼前的美婦人。
這一瞬間,他的瞳孔驟然縮緊,熱淚奪眶而出:“潯兒……”
方芷潯看着北夜霖通紅明亮的眼睛,心頭狠狠抽痛了一下。
緊跟着,她立刻放開了北夜霖,在他失魂落魄的目光下站了起來:“不要碰我。”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北夜霖支支吾吾的道歉,可他還是太想方芷潯,忍不住擡頭偷看她:“你是什麼時候來的?你怎麼會來?”
“自然是因爲煙兒和阿九派人去接我,不然的話難道還等着你來找我嗎?”方芷潯故作冷漠的開口,聲音裏不受控制地夾雜着怨氣。
“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都怪我不好。”北夜霖低下了頭,又忍不住開始道歉。
方芷潯看着北夜霖痛苦的模樣,一顆心也是被一隻大手攥緊,疼得快要不能呼吸。
她很想問,爲什麼他不回來呢?
哪怕是要和他一起過貧苦的日子,她也從來都不在乎,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不過是想要和他攜手一生而已。
可是,方芷潯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只是取出了一顆丹藥,送到了北夜霖的嘴邊。
北夜霖沒有一點猶豫,立刻將那顆丹藥吞入了口中。
方芷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站起來後朝着門外走去。
北夜霖下意識地想要攔住方芷潯。
不過,他伸出手後又放下,眼底泛起了一片落寞傷感。
其實,他的心裏也很清楚,他根本就不配。
“你想要喫點什麼?”就在方芷潯推開了房門的時候,她忽然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頭看向了北夜霖。
北夜霖的眼底飛快的閃過了一道意外之色,忍不住笑着說道:“我都可以的!只要是你帶來的飯菜,我喫什麼都可以。”
方芷潯皺了皺眉,然後一點頭便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