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佳文好笑的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腦袋。
小溪聰明是聰明,但有的時候還是太想當然了一些。
他的聲音溫和,帶着笑意,“小溪,有的時候,你不瞭解男人的想法,像朱建剛這樣的人,最是能捨下面子的,只要達到目的讓他做什麼都行,但這樣人也是最精明世故的,他又不是傻子,他心裏也知道你們幫助葉玲那肯定是出於同情,除了同情之外再沒有其他,不過這個機會他肯定會抓住不放的,也會藉着這個由頭,三無不時的,就會來找封安宸,至於葉玲那裏,他會看情況再說的。”
沈明溪愣住了,這怎麼和自己一開始想的不一樣了,在她的認知裏,這葉玲如果通過封安宸的關係進了阿姨的被服廠,那這朱建剛肯定會變了嘴臉,會對葉玲改變態度,說不得還會做些別的犧牲。
可聽大哥這麼一說好像不是那個樣子,不由得猶疑的目光看向了封安宸。
封安宸和沈佳文交換了一個瞭然的神色。
然後纔對看着他的沈明溪說道,“佳文哥說的是對的,朱建剛爲了能順利的和卓美琳走下去,至少目前他不會犯這樣愚蠢而又低級的錯誤,反正今天也都撕破臉皮了,面子也丟了,他也就不在意了。
但他以後肯定會,或者說拿這兩個孩子做藉口來找我套近乎,可能在他上班之後,以這個名義請我喫飯,然後喫飯的時候會叫上他單位的同事,可以說只這一頓飯,即便以後不和他聯繫,他在單位也會混的風生水起。”
“那他這是借封家的勢了,可真是有夠不要臉的了。”
沈明溪的聲音,帶着一絲憤慨。
一旁的沈佳文點頭附和,“如果那時候我也在京城,他肯定也會請上我的,這對他來講有利無弊。”
“那這麼說,幫葉玲大姐介紹了工作,也不會因此改變什麼?”
“小溪,你覺得會改變什麼?都說覆水難收,像這樣的男人除非葉玲現在忽然間變得有權有勢,否則他不會回頭的。”
沈明溪磨了磨牙,大哥說的這個道理纔是事實,但是聽着就是讓人不舒服。
可是不舒服又能怎麼樣?似乎這並不是個例。
如果是個例,那就不會出現剛恢復高考,轉眼第二年就出現那麼多離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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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溪一邊走,一邊斜着眼看着這兩個人,似笑非笑道,“看來果然是隻有男人才瞭解男人呢。”
沈佳文和封安宸相視一眼,不由得笑了笑,這話怎麼說呢?
如果沈佳文不在旁邊,這個時候封安宸肯定會連忙表決心的,順便再甜言蜜語一番。
人和人怎麼能一樣呢。
男人,這兩個字雖然是個統稱,但男人和男人還不一樣呢,朱建剛那樣的人,他看他一眼都嫌煩的。
而與此同時,葉玲已經帶着兩個孩子,坐在了去往老家的火車,中途還要中轉,學校在火車站窗口也是有關係的,竟然給她買了兩張硬座。
這樣的話,她帶着兩個孩子,一路上就不會遭那麼多罪。
葉玲第一次出門,沒有帶什麼東西,其實家裏也沒什麼可拿的,除了路上喫的乾糧,還有一個水壺,再其他也沒什麼了,不過上車的時候,那個好心的學校職工給買了十個燒餅,又將水壺給灌滿了。
葉玲心想,以後要是有能力一定會好好報答他們的,但是她現在真的是什麼能力都沒有,也什麼都拿不出來。
不由得低頭看着自己的兒女,孩子小沒心事兒也看不出什麼來。
這幾年那個狠心的男人不在家,似乎孩子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對於這樣的家庭來講,孩子能喫飽喝足就已經不錯了,不過,沒有想到還能從朱建剛手裏拿到錢和糧票,有了這些錢和糧票,回家之後拿出一部分將房子先是翻蓋一下,不管怎麼樣。
等之後呢?
想到這裏,葉玲眉頭皺了起來,不過看到在那兒狼吞虎嚥喫燒餅的兩個孩子,她的心酸澀的難受,也鼓起了勇氣,那是自己家的地,她不欠大哥大嫂的。
這兩年在孃家住着,家裏家外的活都是她在幹,大嫂總是指桑罵槐說自己和孩子都是喫她的喝她的,這次回去,就算自己打不過她也要找族裏的三叔五叔將這事說明白了。
最起碼將那幾畝地還回來,這樣的話她就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
想到這裏,葉玲的心情好了一些。
而同時後背也冒出一身冷汗,有些後怕,自己怎麼會有尋短見的想法呢,自己要是沒了,這兩個孩子豈不是完了?
葉玲有些內疚,看着兩個孩子,她的眼睛滿是慈愛。
滿是補丁的布包裏有水,她也連忙打開布包,將水拿出來,可是在伸手取水壺的時候,感覺自己碰到了一個好像荷包一樣的東西,這樣的東西她不陌生,奶奶就有,她也會做也會繡,可她不記得這裏有這樣的東西。
荷包裏面裝的東西是什麼?
本能的捏了捏,忽然間後背又冒出一層冷汗,心也跟着咚咚的跳了起來,這裏面裝的好像是錢吧,而且可以確定,她這破布包里根本就沒這個東西,遇到這樣的情況,沒有哪個人會蠢的當着這麼多外人的面去查看。
她強裝鎮定,將那個荷包又放到原處,隨意的又放在了身旁,等帶着兩個孩子去廁所的時候,她纔看到那荷包裏面裝的確實是錢,有整張十元的,也有散的,一共有三百多元。
這是誰給自己的?
她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漂亮的小姑娘。
這應該就是那個叫沈明溪的女孩偷偷塞給她的,也沒告訴自己。
這是根本沒想讓自己以後報答她的恩情啊。
可她不會忘的,自己沒能力,以後兩個孩子長大了也會讓他們報答的。
而要有能力的前提,光靠種地是不行的。
這時候葉玲忽然有了動力,她發誓,她一定會讓這兩個孩子都讀書,而且讓他們好好讀書,然後也考上京大,只有走進這樣的校門,以後纔有能力報答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