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蘇落聞言,脣角勾了抹笑,又擡手給她倒了杯茶:“王爺從漠北迴來時帶了二十餘匹羊絨回來,你可瞧過羊絨?”
芍花愣愣的瞪着眼睛,搖頭。
顧蘇落見狀朝夏竹吩咐:“去拿一匹過來。”
“……”夏竹愣了愣,那羊絨可是王爺拿回來給娘娘的,娘娘都還未用來做衣裳呢,怎麼就要拿一匹給芍花了?
想是這麼想,可到底不敢說什麼,猶豫了片刻還是退了下去。
漠北的羊絨布匹多爲白色,如果有需要,漠北的牧民也會將羊絨染成其他顏色。
漠北不太精通刺繡,所以漠北的衣裳多爲以縫貼串珠的方式裝飾,他們的腰帶也多是以羊絨線編織,不像大寧,不管是衣服還是腰帶,都是以刺繡爲主。
待夏竹再回來時,手中便捧了一匹雪白的羊絨布匹,只見它方方正正的摺疊在托盤上,柔軟的絨毛摸上去格外舒服。
這是初製品,要做成衣裳或是帽子,還需要經過手藝的加工。
夏竹將羊絨布匹放到桌上,芍花好奇的瞪大了眼睛,顧蘇落笑了一句:“你摸摸。”
芍花不太確定,到底還是上手摸了一下,手感猶如在摸一朵暖雲一般,心底忍不住驚奇。
山樑禦寒的絨布很粗糙,平日百姓穿的也是粗布麻衣,看不出有多好。
芍花之前被蕭銘玉收留,所以很幸運的她衣裳的布料都要比尋常的百姓好一些。
饒是如此,眼前這樣好的羊絨,她還是第一次見。
顧蘇落見她喜歡,笑道:“這一匹你拿回去,剛好是年節,夠你做兩套冬衣了。”
芍花受寵若驚:“給我的?”
“嗯,你不是拿了土豆跟臘肉過來?這算是回禮。”
說不喜歡,那是假的,芍花肉眼可見的欣喜,心裏那點小心思早飛到了九霄雲外,忙跪着行了一禮:“謝娘娘。”
她抱起桌上的羊絨:“那,娘娘若沒什麼事,我就先回去了。”
“……”不是要等蕭銘玉嗎?
到底是沒說什麼,對夏竹吩咐了聲:“你派人送她回去。”
“……”夏竹有些不太情願,福禮“是”的一聲。
夏竹把芍花帶出去後,顧蘇落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抿上一口,只覺一股暖流入喉,非常舒服。
不過片刻,夏竹就從門外進來:“娘娘。”
她眉頭微擰着,有些幽怨:“您怎麼把那麼好的羊絨送給芍花了呀?”
“怎麼了?”顧蘇落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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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怎麼。”夏竹嘟着小嘴低頭:“便是覺得那是王爺好不容易從漠北帶回來的,就這樣給了芍花,多少有些浪費,娘娘您都還沒用過呢。”
夏竹的話提醒顧蘇落了,眸光亮了亮:“這麼說也是,你現在去挑一匹好的過來,我做幾件衣裳。”
“……娘娘!”夏竹恨鐵不成鋼:“您有沒有聽奴婢說話呀?”
也不是夏竹小氣,芍花都承認了她是過來看王爺的,明知王爺與娘娘感情好還要把這心思擺出來,娘娘怎麼就一點都不緊張呢?
還把王爺帶回來的羊絨送給她,那別的錦絹布匹也能送啊。
夏竹當真操碎了心。
顧蘇落沒理會夏竹的話,笑道:“是了,蕭銘玉說山樑的冬季會一直持續到三四月才暖和,時間還長,也給你們用這羊絨做套衣裳纔行。”
“……”夏竹無奈,跪坐在顧蘇落身旁:“娘娘難不成是以爲奴婢嫉妒芍花有羊絨,而奴婢沒有?”
顧蘇落翻了個白眼,食指小小的戳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什麼呢,我不許你這麼想自己。”
“……”
“你是人見人愛的小仙女,跟在我身邊什麼沒有,怎麼會嫉妒別人?”
“……”夏竹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應。
顧蘇落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放心,沒事的。”
“……”顧蘇落都這麼說了,夏竹還能說什麼,焉焉的“是”了一聲。
“不過我說給你們做套衣裳是真的,你去挑幾匹漂亮的過來。”
夏竹連忙擺手:“娘娘厚愛,奴婢不敢當。”
“什麼敢不敢的,讓你拿過來就拿過來,來去離孩子出世還有好幾個月呢,等肚子大了不方便走動時,剛好可以打發打發時間。”
聞言,夏竹張了張嘴,終是沒再說什麼,“是”的一聲:“奴婢現在就去。”
蕭銘玉差不多是午後時分回的府,正當他興沖沖的提着一個小包裹想要去找顧蘇落的時候,卻被在前廳等候多時的山樑通判攔截。
本是興奮的眸眼,轉眼就沉下來,像是不得不把內心的歡喜打斷一般。
本來送信這等小事是用不到通判的,可事關蕭銘玉手令,他也不敢馬虎。
當他把周宛柔已經身死牢房的消息稟報給蕭銘玉時,蕭銘玉只愣了愣,隨即擰眉:“你確定周宛柔已死?”
蕭銘玉一皺眉,通判的心就“咯噔”一下,忙道:“是,已經請仵作驗過屍,確定是周宛柔沒錯。”
在蕭銘玉面前,他們到底做不到跟顧蘇落一樣鎮定自若。
明明什麼都還沒說,可只要蕭銘玉眉頭一擰,那股無形的氣壓就是這麼若有若無的撲面而來,令他們根本無法直視。
“嗯。”既然死了,是不是他們動的手,也無所謂。
聽得他一聲沉吟,通判還垂着眸等着其他吩咐,然而,等了許久都未再聽見什麼話,忍不住小心的擡了擡頭。
偌大的前廳空蕩蕩,除了他,哪裏還有蕭銘玉的身影?
通判頓時懵了,緊着手裏的報告,這文書……王爺還沒接呢!
蕭銘玉來到正房的時候,顧蘇落正睡着午覺。
本是興沖沖的蕭銘玉轉眼收了聲,連帶着關門的聲音都是輕輕的。
只不過,他剛悄悄的來到牀前時,顧蘇落就迷迷糊糊的睜了眼:“銘玉?”
蕭銘玉玉眸一亮,一抹興奮被他極力掩着:“可是吵醒你了?”
顧蘇落撐起身子搖了搖頭:“是差不多這個時候醒。”
她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這才見他手裏拿着一個小包裹,笑了聲:“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