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
丘大人怔了怔,隨即才反應過來:“您是說前些日子被王妃抓獲的那個周氏?”
“不錯。”知府揮了揮手:“別問了,快去照辦。”
“是。”
周宛柔喬裝乞丐接近顧蘇落,意欲謀害她的事,顧蘇落並沒有聲張,所以知府以及百姓都以爲周宛柔是京城來的逃犯所以才被抓起來。
知府竇大人是要按照流程上稟天聽,靜候朝廷那邊的處理,但是現在蕭銘玉說立即處死,知府也不敢不聽。
蕭銘玉可是大寧的王爺,他自當有這個權力。
也不知這個周宛柔怎麼惹到蕭銘玉了,怎麼突然就下令說要把她處死?
知府也不想去深想,只不過,當他派人去牢里正準備給周宛柔執行死刑的時候,卻來人稟報說,周宛柔已經死了。
知府知道後嚇了一跳,派仵作驗過後才知,周宛柔渾身燒傷,本就傷了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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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被關大牢,牢中陰寒,又正逢嚴冬,那就更難熬了。
更別說這牢裏本就容易滋生許多害蟲,那些老鼠紅蟻等物沒地方去,就喜歡扎堆窩在府衙的大牢裏。
前幾天去的時候,送飯的牢頭還來稟報,說牢房又長了蚧殼蟲,這種蟲子在冬日特別喜歡寄生在動物身上,人也不例外。
被咬上一口,長包那都是小的,蚧殼蟲很容易讓人引發熱病,若發現及時倒也還有救,只不過進了府衙的大牢,大多都是由着他自生自滅。
因爲周宛柔涉及京城叛亂一案,知府還特意關注了些,前幾天聽人來稟都說周宛柔還活着,只不過她每天都坐在同一個地方,也不喊也不叫。
每次牢頭去看的時候,都要將她的頭髮扒拉開來。
因爲她渾身都是燒傷的疤痕,牢頭也不知道她身上有沒有被蛇蟲鼠蟻侵害,許是有吧,但牢頭肯定也不會仔細去瞧。
大牢每天只有一頓,也就是那麼巧,今天那頓還沒送,所以當通判帶着人去的時候,發現周宛柔已經沒了氣息。
竇大人心裏忐忑,王爺剛下令說將周宛柔處死,這還沒下手呢,周宛柔就死了,反正都是死了,那這能不能算處死?
心裏雖這麼想,到底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周宛柔身死的經過寫了下來,讓通判送到軍府。
通判將信送到軍府的時候,蕭銘玉不在,是顧蘇落出來的接待的。
通判也不知該不該將這信交給顧蘇落,怕顧蘇落轉眼忘記,還是堅持要在府中等蕭銘玉回來。
顧蘇落自然不會爲難,叫人沏了茶,上了茶點,讓府中的下人在前廳好生伺候着,便起身回了正房。
然而才走到院子,一個婢女就經過迴廊來稟:“娘娘,芍花求見。”
顧蘇落微怔,隨即好笑:“將她請到茶室。”
想起除夕那天她說的話,芍花哪是來見她的,怕是想看蕭銘玉。
現在是臨近午時,沒有下雪,顧蘇落把茶室的門窗全都打開了。
後院栽種的那幾棵九里香光禿禿的,顧蘇落記得剛移植過來的時候還長得非常好,不過眨眼之間就入了冬,顧蘇落還擔心這幾顆九里香會被凍死。
不過好在,百合跟蓮子幾個知道怎麼給樹保暖,在樹幹上圍了幾層厚厚的稻草,希望開春之時,能在這幾棵樹上見到綠芽。
芍花被領進來的時候,就見到顧蘇落在看着後院的幾棵樹發呆,緊了緊手裏提的籃子,上前:“草民見過娘娘。”
顧蘇落被她的聲音拉了回魂:“現在倒規規矩矩的。”
芍花被她這話說得臉紅,鼓了鼓腮幫子嘟噥:“以前是我不懂事……”
顧蘇落好笑,做了個請的姿勢:“坐。”
茶室修得氣派,茶室的牆上掛着壁畫,是幅山河美景之圖。
芍花不懂畫,卻也被這畫吸引了目光,忍不住擡頭多看了兩眼,心裏雖然驚歎,但又不想把這心思表現出來,只能故作鎮定的坐在顧蘇落對面。
見她方纔看着院子的九里香,她便想起當日在劉員外的宅院中,蕭銘玉也是那樣看着那棵九里香的。
都說兩個人在一起久了會有夫妻相,方纔顧蘇落的眼神,與當日蕭銘玉的眼神,當真如出一轍。
拂去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芍花將提的籃子放到茶桌上:“這是乾孃叫我帶過來送給娘娘的。”
顧蘇落挑眉,伸手掀了掀布蓋,裏面是幾個土豆,還有一小塊用草紙包着的臘肉。
像是怕顧蘇落嫌棄,芍花急道:“雖然比不上軍府,但也是我乾孃的一些心意。”
顧蘇落笑了笑,吩咐夏竹:“拿到廚房,今晚讓廚子加餐。”
話落,芍花微鬆了口氣。
顧蘇落擡手給她斟了杯茶。
因她現在不能喝茶,所以這清茶是單煮給芍花的,芍花雖然跟顧蘇落有過一丟丟過節,但認知到顧蘇落與她之間的差距後,到底還是有些心慌的。
忙將茶杯拿起,放到脣邊小抿了一口。
放下茶杯,她不着痕跡的看了看院外。
顧蘇落自然知道她的心思,笑道:“不太巧,蕭銘玉今天有事出去了,不在府裏。”
芍花臉色一紅,忙收斂了目光。
顧蘇落見狀,又笑了一句:“不過,估摸着時間應該快回來了。”
都去了一早上,就兩個娃娃而已,應該不用燒很久。
“娘娘怎麼不跟王爺一同出去?”芍花好奇,問的時候,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顧蘇落。
顧蘇落越是坦蕩,她就莫名的越是心虛。
顧蘇落也沒有隱瞞,實說道:“累啊,年初一年初二逛了兩天,如今有些走不動了。”
“那……娘娘可知王爺出去做什麼?”
“知道。”顧蘇落一笑:“爲何要問?想去找蕭銘玉?”
芍花連連搖頭:“纔沒有。”
說完,她抿了抿脣:“其實,今日是乾孃叫我來拜訪您的,說來,昨日干娘就在催我,只不過昨日剛巧下了風雪,就沒來。”
只是她確實是藏了點私心,以爲來了軍府就能見到蕭銘玉。
但很奇怪的是,明明來時心裏很期待,可當如今見不到蕭銘玉時,反而叫她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