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已經不能生存了,我帶你走吧!”
少年看着這個地方到處都是死寂荒蕪,一滴水都沒有,這一株嫩芽留下一定會死掉的。
他想要挖走它,但卻發現它的根莖被壓在了巨石之下,地面的土地堅硬無比,若是要把它挖出來,恐怕它立刻就會死掉。
“沒辦法帶你走了,我把剩下的水都給你。”
少年將自己剩下的水,都倒給了嫩芽,而後背上了青竹箱籠,朝着遠處走去,消失在了山的這一頭。
她跟着少年,看到他竟然來到了一座高峯之下。
“咦?這難道是玉珠峯?”
雲錦璃看着這座高峯有些眼熟,之前那赤地千里的地方,難道就是那片高原。
這麼說,她看到的地方,依舊是雲斷千山。
“他來這麼做什麼?”
少年擡頭看了高峯一眼,然後徒手握住山峯上的藤蔓爬了起來。
他的手掌握着藤蔓,隱隱發疼,腳下踩着尖銳的山石,隨時可能打滑。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若是滑倒下去的話,定然是屍骨無存了。
玉珠峯上有着毒蟲蛇蟻,他事先在身上灑了藥粉,所以倒是沒有遇到這些危險。
爬了一段距離,他感覺雙腿沉重無比,好像是灌了鐵鉛一樣,手臂也因爲痠痛開始發顫。
“我一定可以爬上去的!”
少年堅定的說道,咬了咬紅脣,繼續往上爬。
手掌心被尖銳的石頭劃破,流出了猩紅的鮮血。劇痛從掌心傳來,但他沒有放棄,依然往上爬。
雲錦璃就站在下面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少年經歷千難萬險爬上了峯頂,取了山巔的積雪,然後下了山。
在這乾旱的時候,唯獨山頂之上有積雪,可以融化成水。
這一趟他就用了好幾天的時間,等到他趕到大石頭那裏的時候,發現那嫩芽都快枯死了。
他將水囊裏的水,澆灌給這一株嫩芽。
雲錦璃尋不到小點點,於是就跟着這少年,她見到他每次取完水,就會爲嫩芽澆灌。
每次能帶下來的水是很有限的,他將水囊裝得滿滿的,也不能堅持太久。
這個地方已經是一片死寂,除了他和那一株小嫩芽之外,似乎都沒有任何的生靈活着了。
雲錦璃看着他陪伴着小嫩芽長大,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時間,但又似乎過去了很久。
小嫩芽緩慢地成長,枝葉變得粗壯了一些。
雲錦璃看到少年離開,就知道他是去取水了。
這乾旱不知道要持續多久,但他一直堅持澆灌它,讓它與他一起活下去。
少年平時只能喫一些野果來填肚子,隨着乾旱時間越來越久,食物已經越來越少了。
他只能挖一些樹根來果腹,甚至是喫樹葉,原本白皙的面容,已經格外憔悴,整個人瘦骨如柴。
少年爬到山上去取水,但因爲太過虛弱,伴隨着落石從山上滾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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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璃看到這一幕,衝上前想要救他,可是卻無法阻止這一切發生。
“小芽兒……我不能……再陪你了……”
少年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五臟六腑已經完全震碎了,他艱難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什麼,但什麼都抓不住。
雲錦璃看着這一幕,心裏感覺塞塞的。
她只是一個局外人,一個旁觀者,無法改變任何的事情。
大石頭下的小芽兒還在等待着少年,然而,這一次它沒有等到他回來。
它似乎明白,他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