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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來這邊,阮詩詩找不到具體的方位,便找工作人員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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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走多遠,穿過一排一米高的小松柏,他們抵達了一片墓地,遠遠的看過去,一排排白石墓碑,一個個狹小的盒子,承載着每個亡者的靈魂。
工作人員指了一個方向,“從這裏上去,從那頭數第三排,靠近中間的位置,你就能看到了。”
阮詩詩點點頭,向他致謝,隨即獨自邁步踏上兩邊的白石臺階,順着松柏樹向上走去。
穿過大半個墓地,她剛剛距離工作人員所說的那個位置近了一些,就聽到那邊有隱隱的啜泣聲傳來。
由於有松柏遮擋,她看不到人影,便繼續向前走,走到那一排時,這才轉身。
就在喻以默墓地所在的那一排中央位置,站着幾個人,抽泣聲正是從那裏傳來。
阮詩詩猶豫了一瞬,深吸一口氣,擡腳邁步走過去。
她本以爲是其他墓地的家屬過來祭拜,可誰知走近,待看清那些人的面孔時,她又是一驚。
被圍在中間的竟是喻家老太太!兩個保鏢模樣的男人站在一旁,另外一箇中年女人像是隨行的傭人。
阮詩詩心口一窒,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正在痛哭流涕的喻家老太太突然轉過頭來,看到她時,也是一怔。
“詩詩!”
阮詩詩走上前,開口喚道,“奶奶!”
如今的奶奶滿頭銀絲,面容憔悴,盡顯老態,同之前那個精神充沛,身子硬朗的老人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一見到阮詩詩,老太太更加心傷,伸出手握住她的一隻手,難過的啜泣,“詩詩,沒想到還能在這裏見到你……”
阮詩詩心裏有股說不出的壓抑和難受,她擡眼看向旁邊的墓碑,上面赫然印着喻以默的名字,灰白色的照片中,他面色一如既往的冷峻矜貴,薄脣緊抿。
阮詩詩心口一緊,下意識脫口問道,“奶奶,喻以默他真的……”
話說了一半,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出口,畢竟如今喻以默的墓碑就在眼前,她又該怎麼去問老太太喻以默是死是活呢?
似乎看出來了她想說什麼,老太太深吸一口氣,擡手用帕子擦去了眼角的淚花,轉而看向身側的保鏢和傭人,輕聲道,“你們去外面的石臺路上等着吧!”
保鏢和傭人會意,立刻邁步走開。
一時間,就只剩下老太太和阮詩詩兩個人了。
不等阮詩詩開口說話,老太太張望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別人,這才突然握緊了她的手,壓低聲音道,“詩詩,我不相信以默不在了!”
聞言,阮詩詩心口一震,頓時緊張起來,她深吸氣,開口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老太太有些激動,氣息不穩的說道,“這絕對是喻顧北的陰謀,他想要霸佔喻氏集團,肯定是他對以默下了圈套,什麼失蹤,什麼死亡,都不過是他的一面之詞!”
“那喻以默呢,他現在……”
“下落不明。”老太太深吸氣,“我派人去尋過,沒有找到,連同杜越也消失不見了。”
阮詩詩有些遲疑的看了一眼墓碑,“可是媒體說的那具屍體……”
“是假的!”老太太氣憤道,身子都有些顫抖,“警方那邊出具的DNA鑑定是以默,我不相信,在火化之前,派人去取了DNA樣本,拿去化驗,壓根就不是以默!”
聞言,阮詩詩一驚,可緊接着心中暗鬆了一口氣,這樣,起碼能夠說明,喻以默的狀況如今還是未知的。
有時候,沒有消息纔是最好的消息。
“對了,詩詩。”老太太拉緊阮詩詩的手,報了一個日期,接着問道,“那天你給以默打過電話嗎?”
阮詩詩沉默,腦海裏閃過這個日期,頓了頓,才猛然反應過來。
剛纔老太太報的那個日期,正是她一個多月之前離開江州城的日子,那天,她和宋夜安他們,帶着宋韻安離開江州,前往國外接受治療。
她的手機就是在那天丟的,也壓根沒有和喻以默聯繫過。
她如實回答,“沒有,那天我有事出國,手機在機場弄丟了。”
老太太一聽,眸光猛地一沉,眼底閃過幾分複雜。
看着她變化的臉色,阮詩詩深吸氣,連忙開口問道,“奶奶,怎麼了?”
“我找來以默的心腹,他們都說那天晚上,以默在飯局上,是接到了你打過來的電話,之後就帶着杜越匆匆離開了,前往郊區的方向,也就是從那天晚上起,他和杜越一起失蹤了,再沒出現過!”
“什麼?”
阮詩詩大喫一驚,“怎麼可能?那天晚上我在國外,而且手機丟了……”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很快猜到了什麼。
手機丟失,那就有可能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用她的手機給喻以默打電話,說她被綁架了之類的,喻以默纔會急匆匆帶着人趕過去……
想清楚這一切,阮詩詩心口收緊,突然覺得有些窒息。
照這麼說,喻以默失蹤的事是跟她有關!如果喻以默對她不管不顧,不理睬那通電話,他也不會出事……
說到底,是她害了喻以默。
這麼一想,一股愧疚打心底油然而生,她擡眼看向蒼老的老太太,動了動脣,更是說不上話來。
“詩詩,這不怪你……”
老太太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擡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安慰。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如果此時此刻墓地裏的屍體不是喻以默的,那很大一種可能就是他還活着,但是爲什麼一連這麼久,喻顧北霸佔了整個喻氏,喻以默都沒有露頭。
同喻以默認識這麼久,她很瞭解他,在他看來,家族利益不容侵犯,一旦觸及,他絲毫不會退步,再加上他並不認爲喻顧北是他的親人,所以他更是見不得家族世代經營的財產旁落別人手中。
如果他能來,肯定會出面阻止,可現在,阮詩詩能夠想到的,是另一種不好的結果。
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接着說道,“我也派人去查過,有人說在半個月前見過杜越在江州城露面,之後再去查,杳無音訊。”
只要能找到杜越,他們能夠掌握的信息就更多一些,可是現在問題是,他們連杜越都找不到。
“詩詩。”
老太太忽而握緊阮詩詩的手,眸底裏閃着淚光,“我現在能夠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
阮詩詩心頭“咯噔”了一下,不等她開口說,心裏大概已經猜到了什麼。
“我年紀大了,最近喻家經歷了這麼多,我這身體也遭不住了,所以,我想讓你去幫我調查,幫我找以默,畢竟你們……”
老太太話音一哽,眼泛淚光。
頓了頓,她說道,“從始至終,我唯一認同的我們喻家的孫媳婦,就只有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