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這傢伙鼻孔都是朝天的。”
褚鈺嫣嘟囔一句，鍾懷恩回過頭來，看着她道：“跟個娘們似的，唧唧歪歪，有本事別在背後議論人。”
言語間很不客氣，視線落在蘇翎身上的時候，更是明晃晃的鄙視。
“嗨呀，小蘇子你看他，屁大的官，連個太醫都算不上，瞧把他能的！”
鍾懷恩呵呵一笑，轉身就走了。
褚鈺嫣準備去揪着人揍一頓的，被蘇翎拉住了，“與他計較什麼？”
褚鈺嫣道：“在京畿，還從未有人拿鼻孔瞧我的，他是第一人，今兒我要是不教訓他，他還不知道姑奶……他還不知道我的厲害！”
蘇翎一雙眼在她身上掃射，哪兒厲害？拳腳功夫厲害？
要不是遇見的人都認識你褚大小姐，就不信沒有人能打過你的。
褚鈺嫣似乎看懂了一樣，說道：“除了南風，還真沒有人能打過我的！”
或者說，除了南風和褚鈺塵，她願意交手的人，的確沒有人打贏她！
蘇翎忽然來了八卦之心，說道：“你總算知道南風武功在你之上了，每次都是讓着你而已。”
褚鈺嫣啞然，她也是上上個月，南風當上指揮僉事之後，在皇宮裏，忽然交手時，南風一招將她拿下……
回想起來，南風那傢伙的嘴臉，還真是……
有點俊。
這傢伙真是，居然從一開始裝作打不贏她的樣子。
糊弄她也就算了了，怎麼小蘇子也看出他武功挺高，就她自己不知道？
捶着腦袋，褚鈺嫣服了。
和蘇翎一道進去營帳裏，裏頭只餘下爲數不多的幾十號病患。
且精神頭看着很討喜，也沒有什麼後遺症。
衆人看到蘇翎之後，紛紛從病牀上下來，對着蘇翎感恩戴德的。
這場面，雖已經經歷好幾回了，但褚鈺嫣還是有些不習慣，雖然這些人謝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側的蘇翎。
對蘇翎來說，這樣的場面她經歷過不少。
在現世，經她之手的手術，病患，謝恩下跪之人不在少數。
望聞問切，視察，寬慰人心。
回程，有人喊了一聲‘蘇公子。’
蘇翎回頭，原來是軍營裏第一個發病的楊發和他兄弟楊生。
二人對着蘇翎又要下跪感謝，蘇翎連忙攔着。
“作爲大夫，治病救人乃是我的天職，能救人也是我的榮幸，你們都是保衛大越的將士，乃是百姓的守護神，怎能隨意下跪於我？男子漢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焉有跪我一個大夫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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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發道：“是我命好，此前我們同一個村的發小，在一月之前，進了下河村守衛，半月前感染瘟疫，已然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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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都是心有餘悸的。
瘟疫的可怕程度，真的不敢去想象。
當嘔吐的時候，發覺身體不對勁的時候。
他以爲自己一定會客死他鄉了，誰知道，這位蘇公子醫術無雙，竟救了自己。
不僅如此，軍營裏，一茬茬病發的人，或未病發的人，在喝了那些預防的湯藥之後，並未爆發開來。
真乃神醫！
“蘇公子曾言，北營地缺少大夫，那鍾醫官雖傲慢，卻也是個治病救人的良醫，但在下實在看不慣他，總背後議論蘇公子，實在是齷齪……”
議論……
議論什麼，蘇翎已然知曉，並未下問。
褚鈺嫣也來氣，“他就是欠收拾！再不控制，可不光是壞小蘇子你的名聲，更累及殿下名聲！”
說罷，蘇翎再也喊不住褚鈺嫣，人已經尋着去找鍾懷恩了。
楊生、楊發兩兄弟也道：“正是，我等都相信，像蘇公子這般高人，救人無數，恩德無量，怎能讓這種人壞蘇公子的名聲。”
蘇翎呵呵一笑，“多謝二位提醒，我先去看看褚小公子。”
楊生、楊發兩兄弟紛紛讓開。
“蘇公子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招呼我二人，必然上刀山下火海，都要爲蘇公子辦到。”
這……
刀山火海，哪裏能讓人去闖呢。
倒是李桃兒，對着二人說道：“小的替我家主子謝過二位了，不求旁的，隨時見了我家主子，若有危險務必全力維護相救便是。”
楊生，楊發二人自然應允，即便李桃兒不說，他們內心裏也是這般想着的。
那頭，蘇翎和李桃兒追過去時，鍾懷恩已經讓褚鈺嫣打得趴在地上，哭天喊地。
隨即，讓他的小隨侍去請了陶將軍。
“你給我等着！”
今日趕不走那個醫術不錯的蘇公子，這個動不動就使用暴力的傢伙，總能趕走，或者給懲罰了吧？
好歹，他也是堂堂的醫官，也是有品級的，隨意毆打他這樣有品級的人，那是要喫牢飯的。
“好，我等着！”褚鈺嫣抱着胸，看到蘇翎和李桃兒前來，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
“你們瞧瞧，到現在還想着陶將軍來了，如何告狀，如何打壓我們呢！”
鍾懷恩坐在地上，沒去看蘇翎，長得柔美不像個男人也就罷了，還是個魅惑殿下的人！
他不屑去看那種亂來的人。
不多會，陶將軍過來，看到鍾懷恩坐在地上，又看到褚鈺嫣、蘇翎二人面色不悅，心下一緊。
對着鍾懷恩就喝斥道：“鍾醫官這是做什麼？難道是地上太涼快捨不得起來？”
鍾懷恩正準備告狀，卻見褚鈺嫣對着陶將軍抱拳道：“陶將軍，這個醫官可不得了，仗着自己是太醫院副院使的兒子，在北營地，甚至整個軍營橫着走啊，半點都不把我們這等小嘍囉看在眼裏。”
“罷，我一個小嘍囉也就罷了，他竟然還編排小蘇子和殿下的是非，這件事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你……我是編排嗎？若非在下親眼所見，”他冷哼了一聲，“有些事，當下是不便說的。”
他還沒找到機會和陶將軍，還有賢王殿下說蘇公子和太孫殿下的事情呢。
賢王殿下知道，必然會讓太孫殿下有所顧忌，陶將軍知道，必然會相勸太孫殿下！
但，現在人多，圍着不少看戲的將士。
這話他要是公然說出口，若太孫殿下追究起來，他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惹不起太孫殿下，一個褚小兵，他還是能拿捏的！
於是站了起來，對着陶將軍道：“此人一言不合，就毆打我這個小醫官，我好歹也是有品級的，陶將軍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別人不說，陶將軍的老爹病重，那都是爹去醫治過的。
多年來，隨請隨到，這份恩情，陶將軍不可能不念！今日必然讓這個褚小公子受點苦楚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