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的光景。
李婉柔攢了一百塊錢。
每天賣黃鱔能收入二十多。
除了購物花銷之外,三哥賣油渣餅的錢,也分了她一小半。
三哥三嫂是知恩圖報的人。
雖說油渣餅的生意是他們自己聯繫,自己做的買賣。
但這一切,他們都念着余天的好。
他們深知。
要沒有餘天的話,日子也不可能改變。
興許。
現在還在地裏忙活着,或者去別的地方打些零工,勉強度日。
李婉柔把一百塊給了余天。
余天沒收,推了回去。
“婉柔,錢你收着。我不是說過嗎,錢都歸你管。再者說,你自帶旺夫屬性,錢放到你這兒,還能生財呢。”
一番話說得李婉柔破涕爲笑。
她假意嗔怪地白了余天一眼,把錢收了起來。
“三哥呢?”
余天繼續問。
“三哥和三嫂又出門兒了,這兩天,油渣餅賣得挺好,他們把生意拓展到其他村子去了!只不過…唉…”
李婉柔欲言又止,話落,眼神瞟了瞟鄰居老趙家。
不用多說,余天也明白。
趙鐵柱這個傢伙,肯定是又做了一些‘好事兒’。
聽李婉柔講述一陣,余天得知。
原來,這幾天趙鐵柱真沒閒着。
他拿着村長那兒借來的一百五十多塊,也幹起了倒騰黃鱔的買賣。
趙鐵柱在縣城有熟人,有戰友。
他在鄰近幾個村子收了不少黃鱔,每天往返各個小國營飯店,一天下來,也能賺上個十來塊錢。
據說他也想倒賣油渣餅,想拉攏三哥跟他一起幹。
因爲榨油廠每天產出的油渣餅並不多,除了三哥以外,其他的,都被別人定下了,趙鐵柱想插手,但是沒有貨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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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合夥的事兒,被三哥直接拒絕了。
爲這事兒,他沒少生氣,最近也在尋找其他的生意。
總而言之,他們家的心思,現在算是活絡開了。
做生意嚐到了甜頭,他根本不再滿足於這個大隊長的身份。
兩人正談論間,趙鐵柱恰巧回來了。
他湊上前,打量余天幾眼,啥也沒說,似笑非笑。
“叔。”
余天先開口,“幾天沒見,開始學啞語了?”
“你這小子!”
趙鐵柱歪着頭,“怎麼着?看我也賣黃鱔,你生氣了嗎?搶了你的市場,你不高興了吧?我告訴你余天,我這叫公平競爭,你可少拿這事兒來當由頭,再禍害我們家小光。”
公平競爭沒有錯。
余天也從來不和生意對手生氣,那是無能的表現。
他純粹就是看不起趙鐵柱這個人而已。
“我根本沒那個空閒時間。”
余天簡單回答一句,便帶着李婉柔回屋去了。
趙鐵柱在他身後大喊,“余天,我告訴你,過兩天我的市場會更大!到時候,我賣黃鱔賺的錢,肯定比你多!”
黃鱔只能賣上不到兩個月。
趙鐵柱的眼光,也就如此了。
余天沒搭理他。
帶着李婉柔和豆豆進屋後,他稍坐一會,交代兩句,又起程出了門。
天色黑了。
估計王東嶽他們也快玩完了。
今晚他準備在二哥家住,讓王東嶽他們,也一起擠一擠。
一是省些住宿錢。
二是襪子都在院裏放着,也免得他們擔驚受怕。
臨走時,李婉柔追出了門。
她拉住余天的手,擡着頭,美麗的眸子,細細打量余天的臉龐。
“等你忙完這段,我幫你收拾收拾,你的鬍子都這麼長了,也不說刮刮…”
李婉柔擡手放在余天的臉上。
溫潤的感覺,讓余天立刻怔住。
“好…”
他也擡手握住李婉柔的白嫩手掌,“媳婦兒,再等幾天,到時候賺了錢,你幫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啊?哈哈哈!”
李婉柔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雖說是玩笑話,可這不正印證了余天現在的狀態嗎。
她推着余天出了門,讓他趕緊去忙正事。
余天走後,她進了屋,落座牀邊,喜悅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他真的徹底改變了?
一切都在變得好起來…
窗外溫暖的風吹進來,吹過李婉柔的身體,好似余天的懷抱一樣溫暖。
她一下躺在牀上,閉上眼睛。
余天出門的這幾天,她的心裏始終繃着一根弦兒。
如今余天好模好樣地回來,她的心,終於能放鬆下來了。
其實。
在她心裏。
錢。
真的不重要。
她只想過上夫妻相愛的生活。
只要夫妻同心,共同奮鬥。
哪怕一時平淡,哪怕一時喫苦,她也心甘情願。
……
王東嶽他們玩的很暢快。
從舞廳出來時,這幫人的臉上,還有不少口紅印兒。
“異地風情,不錯,不錯嘛!”
王東嶽心滿意足,對等在門口的余天說,“兄弟,這地兒真不錯!明天晚上,你再給我們找找別的地方!這趟不白來,價格便宜,質量又好,真是讓我歡喜呀!明天去省城是吧?省城是不是還有好地兒,你可一定要帶我去過過癮!”
“回家喫飯吧,賣了錢,怎麼都好說。”余天手裏拎着一些肉和菜,這是他剛纔在市場買的,“今晚不喝酒,多喫點東西。明天一早,咱倆直接去省城,把正事搞起來。”
“得嘞!正事要緊!”
提及到正事,王東嶽也不敢馬虎。
這次是帶着任務來的。
要真是掉了鏈子,他回去也不用面見李德民了。
一行人匆匆返回餘爽家。
一路上,余天給他們講解了不少當地的奇聞趣事兒。
“是嗎?還有這樣的事兒?賭博真是害人不淺,逼得妻兒跳樓可還行?這種人,就是他媽的混蛋!別讓我看見他,我要是遇到這種人,非弄死他不可!”
余天用旁人的視角講了自己的故事以後,王東嶽憤憤不平,怒罵不止。
“余天,我跟你說!我這個人,雖然好色,但我從來不賭!賭這個東西,容易傾家蕩產,妻離子散!黃嘛…咱就沒啥多說的了,黃是真的爽。”
想起在舞廳的經歷,王東嶽又眉飛色舞,發表了自己‘最真摯’的想法。
談話間,幾人回到餘爽家。
院門沒鎖,推門進去,卻不見張小鳳的身影。
不止如此。
院子裏的一萬雙襪子也不見了。
王東嶽左看右看,臉色大變。
他猛一把抓住余天的脖領,失聲大喊,“你!你!這他媽怎麼回事?襪子呢?人呢!你…你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