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講水性好的人就是仗着自個的水性好,以爲自個在水裏不會出事。沒成想,偏偏就是在水裏丟了性命。”
拍了拍徐興的肩膀,安盛昌一臉感慨的解釋道:“這就是跟人說,叫人哪怕是有什麼本事,也一樣得警醒小心些。別最後反而死在自己最爲得意的那本事上了,那纔是真正的太冤枉。”
“就是這個理,想當年咱們村的那個劉二能喝吧,說是千杯不醉。最愛做的事就是四處去顯擺自個的本事順帶混酒喝還能夠白拿銀子。那些年看着他風光,咱村裏多少人羨慕?
可那年他偏偏就遇上了個不信邪較真的貴人,真就拉來了好幾車的酒,要讓他喝上實打實的一千杯看是不是真的不會醉。最後還不是硬生生的就給喝死了?”
徐老漢深以爲然的點頭,忍不住直接給徐興的後腦勺來了一巴掌的說道:“你可消停些吧,到時候有了這個法子你若是還把自個給噎死了,那就是死了都得被人笑掉大牙。”
“就這幾個字,還能有這麼多的說法?”
揉了揉後腦勺,徐興一點兒也沒生氣,卻是滿臉欽佩羨慕的去看安婉兒和安盛昌,在那嘀嘀咕咕的說道:“這會看書識字的人還真就是不一樣,懂的就是多。也不像咱們粗人就知道鬧笑話。”
“各有各的好處,這不也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麼?這會看書識字,有時候還真不如當個粗人來的痛快。至少當個粗人可沒有人敢輕易的欺負,更沒有惡奴看着主人家道中落了就敢奴大欺主。”
看了徐興一眼,安盛昌悶頭自個喝了一杯酒長吁短嘆的說道。
“啥意思?安兄,難道你家竟還有那樣無法無天的惡奴?”
“唉,提起來也是丟人。”
安盛昌嘆了一聲氣對着徐興道:“徐老弟,你說你是在武館做事的?恰好,我這趟去京城正是要去收回我家在京郊的一個小莊子。
只是……我正想着僱幾個鏢局或是武館的人幫着一同去。順道的把裏頭的惡奴一大家子都給處置了。
若是徐老弟你恰好就在武館做事,那我於其再去找別人,不如就僱你同你的那些師兄弟去辦這事更好些。”
“沒問題,這事就包在我身上。安兄你也別說啥僱不僱的了,明日我就去找了我那幾個師兄弟來,保準就幫着你們把這事情給辦的妥妥當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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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拍自個的胸脯,徐興先是大包大攬的說完了又問:“你的那惡奴一大家子有幾口人?”
“十六口人,一多半都是男丁。雖都是有賣身契的,但是奈何這些年他們在莊子上自在慣了的,個個喫的膘肥體壯的不說,聽聞還找人學了點粗淺的功夫變的越發的張狂了。”
安盛昌嘆氣:“說來也是丟人,若不是我手裏有那莊子的地契和他們一家子的賣身契。每回我又都只是單身前去,從不帶家人,也並不多停留。
他們也不知我們一家如今住在何處,到底是有些忌憚怕把我給害了會有麻煩,只怕早就恨不得害死我們,把那莊子給真正霸佔了。”
“既然這樣,那你們之前何不索性直接把那莊子給處置了,或是直接告了官。你們有地契,還有他們一家子的賣身契,難道還能怕他們?”
徐興不解的問道。
在一邊正拉長了耳朵聽的徐老漢和高氏、肖氏、徐樵幾個也都是奇怪,徐老漢說道:“沒錯,你們當初就不該縱容他們纔是。”
“這說來話就長了。當年我們是倉促離開的京城,那是我打小一同長大的奶兄弟,本以爲信的過就放了他的身契,讓他幫着代管那個莊子。誰料,他見我幾年不回,竟然起了貪墨下我那莊子的心思。
幸而當年家母謹慎並不太信得過我那個奶兄弟,雖是放了他的身契,卻還謹慎的留着他妻兒的。要不是這樣,之後只怕是我還真不好再重新逼着他又重簽了賣身契。”
安盛昌苦笑:“但我看着,哪怕就是我逼着他重新簽了賣身契還是沒什麼大用。這京城我一年來不了一兩回,這些年莊子的收益大半都進了那奴才的手裏。我身爲主人只能得其中的一丁點。
若不是那個莊子是祖產,家中長輩千叮嚀萬囑咐過千萬不能隨意賣了當個敗家子。偏我在京城又有仇家,仇家勢大。所以之前十幾年我便只能容忍那惡奴囂張。
如今事過境遷,我若是再不收拾了那惡奴,只怕子孫後代就更是收不回來那莊子了。是以我這才下定了決心,寧可豁出去也不能再便宜了他們。”
“原來是這樣。”
徐老漢和徐興等人這才都是恍然大悟。
“這事,我們本就是要僱人辦的。不過這京城我已經十幾年未曾踏足了。這一時間也沒有頭緒該去哪裏找口碑好的鏢局或是武館的人幫忙。
如今既然這般巧的就遇上了,徐老弟只管幫着我引見一下你們的館主。畢竟這事若是徐老弟自己擅自私底下找了你的師兄弟幫我,被你們館主知道了恐怕於你也會有妨礙。”
“不會……”
徐興使勁搖頭,信誓旦旦的讓安盛昌放心。奈何安盛昌心意已決,看他態度太過堅決,徐興終只得是無奈的應了。
因是請了徐興引薦他們館主,所以次日一早辛素蘭和安婉兒便照舊留在徐家,只安盛昌一人帶着徐興駕騾車一同去了京城。
京城威武武館。
徐興領了安盛昌去見他們館主周德隨,還未來得及多說什麼,那館主便主動朝安盛昌開口詢問了他的來意。
安盛昌言簡意賅,三言兩語的說完。
那館主周德隨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後,笑着說道:“這事,若是真是你說的那般。那是你家的莊子和惡奴,這生意我們自然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聽出了話外之音,安盛昌知道這是這館主不信自個,怕助紂爲虐幫着自個搶奪了別人的家產,要自個證實那莊子是自己的呢?
安盛昌不僅不氣反倒是笑了起來,覺着這館主沒有不分皁紅清白,送上門的銀子直接就賺反更是讓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