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曼醒來時,天光已經大亮,
昨夜狂風大作,雷聲陣陣,傾盆大雨澆了一夜,她也被宋慕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整夜,嗓音嘶啞的不成樣子。
揉了揉哭腫的眼睛,男人昨晚像是瘋了,任由她拼命哭喊捶打,就是不爲所動。
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響,飢餓感上來,任曼感到頭暈目眩,
門被敲響,
“任小姐,你需要用餐嗎?”
女傭端着餐盤候在門口,
她想要起身,腳踝的鐵鏈突然進入她的視線!
銀色的鏈條鎖釦連接着牀尾的欄杆,任曼蹬腿試了試沒掙開,五感歸位,她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被宋慕鎖在牀上了,不能離開半步!
輕吐幾口氣,她強迫自己鎮定,
擡眸對門口的女傭說,
“鑰匙在哪,”
女傭爲難的搖頭,
“抱歉任小姐,我不知道您說的鑰匙在哪裏。”
任曼閉了閉眼,
“我再問一遍,鑰匙給我!”
女傭只是搖頭,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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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給我一件衣服,”
女傭面露難色,
“抱歉任小姐,宋少吩咐不能給您衣服穿。”
“啪!”的一聲,牀頭的水杯應聲而碎,任曼氣的渾身發抖把杯子砸向地上,
女傭嚇得不敢出聲,
“你走吧,我不喫飯。”
女傭欲言又止,端着餐盤下了樓,任曼拖着打石膏的右腿蹦下牀,宋慕計算好了牀到洗手間的位置,鎖鏈的長度剛好夠她去浴室洗漱,卻無法離開這間主臥。
她看着鏡中的自己,黑眼圈深重,面頰消瘦凹陷,臉色蒼白到快要透明,脣瓣上是結痂的咬傷,脖子以下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和掐痕,
人不人鬼不鬼,這是任曼對自己的評價,曾經那個樂觀開朗沒心沒肺的她再也不見了,現在是沒有靈魂的,麻木的,滿目瘡痍的一具行屍走肉。
其實宋慕清晨離開的時候她是知道的,
男人遒勁的雙臂把她困在懷中,距離太過近,連同男人接電話的聲音被她一併聽了去,
如果沒猜錯,電話應該是竇靜雲打來的,嬌矜的大小姐連電話裏的聲音都是溫溫柔柔又帶着小任性的,
“阿慕,我做噩夢了~”
男人似乎還沒睡醒,低沉的嗓音帶着獨有的慵懶氣息,
“乖,夢到什麼了?”
女人帶着些脆弱的哭腔,
“夢到你不要我了,”
“傻瓜,”
懷裏的任曼想要翻身掙開他的懷抱,
男人手臂收緊把她繼續箍在胸前,對着那張櫻紅的小嘴咬了一口,任曼喫痛輕哼了一聲,
“阿慕,什麼聲音?”
宋慕放開她的脣,
“沒什麼,我養的貓兒上了牀,”
“啊!我最喜歡貓了!可以帶我去你家看看嗎?”
宋慕笑笑,
“等有機會吧,”
竇靜雲失落的嗯了聲,
“阿慕,你來找我吧,我想你了,”
宋慕感覺到懷中女人的身體明顯一僵,他大掌撫上女人後背,鼻腔內溢出低低的笑聲,
“不是昨天才見過,這就想我了?”
“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阿慕,你想天天和我在一起嗎?”
嬌嬌軟軟的聲音酥到了骨子裏,任曼覺得沒有哪個男人能抗拒這樣的邀請,
宋慕看了眼懷裏緊緊閉着眼的小女人,抖動的眼皮和睫毛暴露了她其實沒睡着,
對着電話輕輕嗯了一聲,
“我也想。”
任曼覺得,宋慕一定也是喜歡竇靜雲的,沒有哪個男人對着不喜歡的女人可以如此耐心又溫柔,
他對自己就不甚有耐心,無論在追他時,還是在一起後。
更遑論現在,宋慕根本不願意坐下來與她心平氣和的交流,
從前在國外,兩人在一起後,他也鮮少與自己分享生活,交流談心,
他對自己更多的似乎只有最原始的肉慾,細想一下,她彷彿成爲了他無聊生活中的一抹潤色劑,需要的時候用她泄慾,不需要的時候她從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女傭拿着電話上來時,任曼已經從浴室出來又躺回了牀上,
“任小姐,宋少的電話,”
她一點都不想聽到宋慕的聲音,
“您還是聽一下吧…”
女傭爲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任曼捏緊指尖,接過電話,
男人好聽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聽傭人說你鬧絕食?
“宋慕,相比喫飯,我更想要自由,”
男人頓了會兒,
“絕食苦的只有你自己,曼曼,乖一點。”
“呵!”這聲冷笑傳入宋慕耳中,極其刺耳,
“你把我像牲口一樣鎖在牀上還要我渾身赤裸不能穿衣蔽體,做一個隨時張開腿迎合你興致的情婦,宋慕,你把我當什麼?母狗嗎?”
男人似乎是生氣了,電話裏的呼吸粗重了些,
“不要這樣說自己!”
“不然呢?你覺得這樣的我還有心情喫下東西嗎?”
過了好一會兒,宋慕都沒有說話,只能聽到壓抑的呼吸聲,久到任曼以爲他要掛電話了,他卻突然開了口,
“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離開。”
“不可能,除了我身邊,你哪裏也不能去。”
“可我想要的只有離開你!”
“曼曼,我當作沒聽到,收回你剛剛的話,別讓我生氣。”
任曼聲音冰冷,
“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宋慕突然笑了,漫不經心的對她說,
“你那個師兄最近也回國了,我記得他父母好像是做生意的吧?”
“宋慕!”
任曼瞳孔倏然瞪大,
“你想做什麼!”
“不想我做什麼,就好好喫飯,曼曼,聽話一點,你可以少喫點苦頭。”
瘋子!宋慕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任曼眼眶泛紅,淚水蓄滿雙眸,她心口疼的厲害,難道自己真的要給宋慕做一輩子見不得光的情人嗎…
女傭把飯端到她面前,清淡的水煮蝦仁,鮮炒時蔬,排骨玉米湯和一道清蒸鱸魚,清蒸鱸魚是她在國外時最愛喫的一道家鄉菜,現在再喫,卻不是從前滋味兒,淡淡的魚腥味兒竄入鼻尖,她皺起了臉,胃部抽動,一股猛烈的噁心感涌了上來,捂住嘴趕忙跑去浴室抱着馬桶嘔吐,女傭跟在身後擔憂的看着她,
“任小姐,你還好嗎?需要叫醫生過來嗎?”
任曼臉色煞白,氣息微弱,
“不用,只是胃不舒服,幫我拿點藥,謝謝。”
起身時她猛然想到什麼!
“等等!”
“怎麼了任小姐?”
任曼頓了頓,
“你還是,幫我叫個醫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