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晴默默給許家點了根蠟燭,就去安排了。
和白綾稚想的一樣,許溫軒真的來了。
他是真的半點都不尷尬,一個勁兒的噓寒問暖:“聽聞你受了嚴重的傷,我孃親最近身子不太好,託我過來看看你。”
白綾稚都要笑了。
按照道理來說,雲晴的消息還沒傳到他耳朵裏,所以……
許溫軒就又是來找茬的了。
她身子往後仰了仰:“哦,我也聽說了,許夫人好像從我這兒回去之後就有些不太正常,該不會中邪了吧?”
許溫軒咬了咬牙,本想要罵兩句,但一想到皇帝都在護着她,只能硬生生忍下。
“你種藥材種的那麼好,甚至都得到了太醫院的賞識,我想你肯定能幫幫我吧?”
雲晴過來倒茶的時候,都快要憋不住了:這個許少爺……多少腦子有點問題吧?這理直氣壯的樣子是給誰看,他們家王妃,稀罕麼?
白綾稚挑眉:“我什麼藥材都會種,但憑什麼幫你?”
她輕輕地打了個哈欠,然後緩緩地站起來:“許公子,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和你沒有半點瓜葛,就算是從前有過那麼一絲絲的喜歡,現在也都不見了。”
“你又是抹黑陷害我,又是想置我於死地,我並不覺得自己應該幫忙。”
許溫軒愣了一下,十分不滿。
他走到白綾面前,居高臨下的望着她:“你不就是想要嫁到許家來麼?只要你幫忙把藥材種出來,送給我們,我們家絕對同意。”
白綾稚:“?”
原來許家比她想象中還不要臉啊。
她本來以爲,賣給他們也無所謂,畢竟有錢賺。結果許家居然打着讓她白送的心態?
她眼眸輕輕眯起來,脣角微微勾起:“許溫軒,你可能不知道,這藥材我的確有,而且也在種。”
許溫軒的眼睛一亮,剛剛的厭惡一掃而空,很快就變成了溫和。
他彎腰拉住白綾稚的手:“我就知道你肯定還在乎我。放心好了,只要你真的能送給我們許家,我們一定會盡全力保護你。”
白綾稚覺得怪噁心的。
她猛地抽回手:“許公子恐怕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要掏錢。”
許溫軒的臉色微微變了。
白綾稚笑眯眯的:“水玉花有多難種,想必你們許家應該十分清楚。怎麼,難道你們想明搶?”
眼前的少年滿臉不屑,他理直氣壯的看着她:“白綾稚,你別以爲自己會種藥材就了不起,我們找其他人買也是一樣的,憑什麼要給你錢。”
說着,他三步兩步拽住白綾稚的手臂:“就算是我搶走了又能如何?難道你有什麼證據麼?”
“白綾稚,你真以爲,自己巴結上了太醫院,就能高枕無憂了?”
他笑的得意,心裏藏着惡毒的心思。
既然白綾稚這裏有,那他今兒個就算是翻遍整個院子,也要找到藥材,直接搶走。且不說省了錢,甚至還能狠狠地出一口惡氣!
白綾稚挑眉,滿臉的笑意:“所以你找我做什麼?反正我已經給好幾個家族都通知了,我這裏有水玉花,到時候價高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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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溫軒微怔。
白綾稚拍開他的手:“而且太醫院已經鑑定過了,品相極佳,大概是千百年難遇的極品,估計在今日下午,整個京城都會知道了。”
她笑嘻嘻的:“你要是有本事,那就搶走唄。反正到時候各大家族去找你要東西。”
許溫軒氣的渾身發抖:“白綾稚,你耍我?!”
“你的東西就應該是我的!”
這番無禮的怒吼,倒是讓白綾稚笑了。
“你的?許溫軒,有本事你把這話說給旁人聽。”
許溫軒當然不敢,他只能憤怒的看着白綾稚,越發覺得她看不透了!
從前只要他說什麼,這賤人都會乖乖的雙手奉上。不僅半點好處都不要,甚至還甘之如飴!
現在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許溫軒壓下內心的煩躁,語氣變得溫柔起來:“剛剛和你開玩笑呢,你怎麼還和從前一樣,傻乎乎的呢?”
他說着,俯身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表情寵溺。
“稚兒,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對我很有意見,這三年裏,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但你也知道……”
他悄悄紅了眼眶,聲音染了哭腔:“我們家一直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更何況你一聲不吭嫁給了瑞王殿下,我心裏也難過。”
“稚兒,你是在懷疑我嗎?可我這三年一直都忘不掉你。”
他深情款款的望着白綾稚:“現在我想通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棄你的。就算是要和家裏作對,我也在所不惜。”
白綾稚想笑。
原主曾經最殷切期盼的,就是許溫軒能帶她走。可他不僅沒有,甚至還踩着她的名聲,一步步成爲了京城人心目裏的好男兒。
現在她什麼都不要了,他卻巴巴的送上來。
“許溫軒,麻煩你清醒一些。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把水玉花直接給你。”
許溫軒的笑容僵在臉上,很快又變成了無奈:“好,好,不管你做出什麼選擇,我都相信你。”
他在一旁坐下來,喝了口水:“稚兒,你現在應該不快樂吧?聽說瑞王殿下心裏只有雲若柳一個人,你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跟我走不好嗎?”
白綾稚笑眯眯的開口:“不好意思啊,我這個人,最喜歡的就是啃硬骨頭。瑞王殿下不喜歡我沒關係啊,我喜歡他就夠了。”
果然許溫軒的臉色變了。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你……你喜歡瑞王殿下?”
他像是受了嚴重的傷害,完全不敢相信似的:“可是他那麼對你,你爲什麼還要喜歡他?”
白綾稚掀起眼皮:“所以啊,你不懂。還請許公子離開吧,到時候拍賣會見。”
她笑的溫和,許溫軒卻像是霜打的茄子,還想說什麼,最終卻攥了攥手,目光沉沉的離開。
白綾稚打了個哈欠,定定的看着外面笑起來:“瑞王殿下聽夠了麼?可還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