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些小孩子都是這麼沒有家教的嗎?看把我兒子打成什麼樣子了?”
距離放學已經過去一個半小時,在教導主任的辦公室內,一位化着濃妝的中年婦女一巴掌拍在了辦公桌上,隨即她那張圓潤的臉跟着抖了抖,整個空間內都回蕩着她尖銳的嗓音。
張威這回低着腦袋乖得跟個小雞仔一樣,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樣子。
鬱景希聽完這話不由得打量了他一番,處了臉上幾處淤青,下手倒不算很重,最起碼如果知道還有後面這事,他一定會多踹上兩腳。
見鬱景希滿臉不屑,女人氣得眉毛都要燒起來了。
“開除,這樣的孩子不開除留着幹什麼?”
“是張威同學先對我進行人身攻擊的。”
盛小星已經緩過勁來,她的腳下有一灘聚集的水漬,頭髮也是溼漉漉的顯出幾分狼狽,不過眼神清澈,對鬱景希的維護也很及時。
女人自然不會將盛小星的話放在眼裏,她滿臉輕蔑,慢悠悠地將手臂交叉在了胸前。
“你就是那個盛小星吧,現在網上都是你和你媽***負面新聞,你這樣的也好意思來學校上學?”
在女人更加惡毒的言論出來之前,盛小星的身子不由得往後靠了靠,一雙纖嫩的手攥成了拳頭,身形微微搖晃。
鬱景希微微起身,將盛小星護在了身後,女人眼中盡顯得意,正要再開口,就聽見門口“砰”的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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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門被一腳踹開,緊接着烏泱泱涌進來十幾個穿着西裝打着領帶的男人,爲首的那一個拎着一個水桶,在一羣人反應過來之前已經一桶水潑出去將發愣的張威澆了個透心涼。
站在一旁的女人也被波及,一雙紅色高跟鞋被水打得透溼,她瞪圓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你們什麼人?這是要幹什麼?”
人羣分兩邊散開,留出中間一道縫隙,鬱南城慢悠悠地從人羣后面走上前來,一隻手漫不經心地整理着另一隻手的袖口。
“聽說你找我?”
鬱南城忽略了正叫囂着的女人,將質詢的目光落在正坐在辦公桌前喝茶的教導主任身上。
那男人瞳孔微張,剛喝進嘴裏的一口茶又生生吐回了茶杯裏,儼然一副被嚇傻了的模樣,他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擱下茶杯用袖口擦了擦嘴。
“是,您是這,這盛小星的家長?”
“是的,你沒有找錯人。”
鬱南城冷冷地應着,
“有什麼事嗎?”
教導主任擦了一把額頭的汗。
“是這樣的,盛小星的哥哥把我們學校的學生給打了,他,他態度還特別張狂,所以對於學校這種尋釁鬥毆的惡劣事件,我身爲教導主任是有權請家長來了解情況的。”
鬱南城點點頭,先是將剛剛在商場買來的衣服遞給了盛小星,隨即順勢在一旁的沙發椅上坐了下來。
他神情嚴肅,看着盛小星走出了辦公室才緩緩開口,
“那我想聽聽你這位教導主任對這起惡劣事件的瞭解是什麼?”
教導主任聞言推了推他的眼鏡架,儘量擺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
“是這樣的,今天放學的時候盛小星和張威之間的確起了一些衝突,張威稍微佔了一些優勢,所以事後盛小星的哥哥趕過來,不分青紅皁白將張威痛打了一頓,現在能看到孩子身上還有明顯的淤青呢。”
鬱南城順着教導主任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張威,那傢伙剛剛又被澆了一盆水之後現在抖得跟發電機一樣,頭都不敢擡了。
鬱南城見狀點點頭,顯出幾分認同的樣子。
“那你看這事情怎麼解決?”
“那也簡單。”教導主任又推了推眼鏡框,身子也比之前更加挺直了一些,“只要盛小星的哥哥跟張威同學道個歉,事後承擔張威所有入院檢查的費用,那我們這件事也就算過去了。”
鬱南城又點點頭,教導主任見狀,嘴角不由得咧開一抹笑意,但笑意還沒來得及加深,就聽見一個沉穩的聲音響起。
“那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對於盛小星這樣的學生和家庭,我們只能進行勸退,不過您也知道,我們可是整個金陵市最好的中學,盛小星被我們學校勸退之後怕是沒有學校再收留她了。”
“我明白了。”鬱南城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那就這麼辦吧,我們盛小星會辦理轉學。”
說着他已經起身,朝着辦公室的門口走去,在教導主任還在一臉茫然之際,他又停下了腳步,慢悠悠轉過身來。
“對了,聽說你是張威的舅舅對吧?”
“你什麼意思?”
教導主任的神色在頃刻間就警惕起來。
“沒什麼,就是提醒你一下,盛小星轉校的同時,你作爲學校的教導主任也會以瀆職的罪名被學校開除,對了還有你——”
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發電機”。
“盛小星做我鬱南城的女兒,如果她想上學,我可以給她蓋一座學校也無妨,但是你張威,我保證從你中學直至大學,整個金陵城不會有一家學校敢收你。”
說罷,他在衆人的注視下揚長而去。
教導主任像是剛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他眼神無光,小聲呢喃着:“鬱南城,哪個鬱南城?”
鬱景希吸吸鼻子,
“就是你以爲的那個鬱南城。”
“誒,小帥哥別走,我們有話好好說,我們不知道盛小星是鬱總的女兒啊,我們知道錯了,你看怎麼樣纔行?”
胖女人緩過神來,一把抓住了鬱景希的手臂,阻止了他將要離開的步伐,他沉下臉來略作思忖,
“那我得問問盛小星,她纔是鬱家的掌中寶。”
教導主任“嘩啦”一聲從椅子上滑下來,額頭冒着虛汗。
就這麼把掌中寶給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