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鳶的速度很快,她的額頭撞在了博古架的邊角上,瞬間一道血印子就出現在她的腦門,伴隨着潺潺而下的血跡。
而由於她衝撞的力道,博古架劇烈的晃動過後,上面所擺放的青花瓷器以及玉雕擺件也顫動着摔在了地上。
青瓷的碎裂聲有些刺耳,驚動了門外一直徘徊的溫管家。
他聞聲一怔,遂跨着大步欲上門前探一探。
這一刻,木門應聲而開。
溫管家被嚇了一跳,一擡眼就瞧見硯時柒站在門口,雙手插手笑吟吟地望着他,“溫管家,麻煩去把醫療隊叫進來!”
“怎、怎麼了?時柒小姐受傷了?”溫管家的眼睛不停地在她身上打轉,卻又未見明顯的外傷痕跡。
然後,他聽見硯時柒淡定地說:“不是我,是你家知鳶小姐!”
溫管家站在門檻處往裏面略了一眼,一瞧見溫知鳶癱軟在地上,一道血跡順着她的腦門淌到下巴,眼眸一緊,轉身邊走邊說,“哎喲,造孽啊,人家父母可千萬不要怪我們啊。”
硯時柒一時沒忍住,笑出了聲。
溫管家,有點可愛!
……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溫管家便帶着醫療隊折回來,他的身後還跟着溫崇禮老先生,以及……溫家父母,還有走在最後面,臉色很不好看的硯父連女士。
人,都到齊了呢。
硯時柒仍然站在門扉旁,眼看着醫療隊的人員魚貫而入,走到溫知鳶的身前又是翻眼皮又是探呼吸的,檢查的流程很是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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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崇禮隨後入內,他的視線最先落在硯時柒的身上,微閃了閃,爾後往房內一看,步伐頓住了。
溫家夫婦緊隨其後,但他們二人的目光明顯不如溫崇禮的坦然,明明看見了硯時柒,卻又閃爍着移開了視線。
尤其是溫靖弘,不同於往日那般的嚴肅沉穩,他的目光裏情緒很多,複雜到令人難以辨析。
在端木嵐雅踏進房門的一瞬間,靠着博古架暈乎乎的溫知鳶就幽幽地睜開了眼,血跡浸染了她的視線,好半天她才帶着哭腔,喊道:“媽媽,硯時柒要害我……”
溫靖弘沒有動作,溫崇禮也沒有,只有端木嵐雅一看見她滿連血跡的樣子,先是驚呼一聲,忙不迭的就想走過去,但……被溫靖弘拉住了手腕。
她不解,焦急着臉色看向溫靖弘,剛欲說話,踏進門的連女士,已經先聲奪人,“天吶,囡囡,你這是怎麼了?”
連女士驚慌失措地跑到溫知鳶面前蹲下,焦急之下還擠開了兩名醫療隊的醫生。
“囡囡,你可不要嚇我啊。”
溫知鳶豆大的淚珠往下掉,虛弱又驚懼的樣子往後縮了縮,指着硯時柒,囁嚅:“她……她要害我,是她……”
連女士順着她的目光一看,勃然大怒地站起身,“硯時柒,你能耐了是不是,居然對囡囡動手?”
若不是早就心有準備,不然此刻她親眼看着同住屋檐下二十四年的母親爲了溫知鳶如此怒罵她,恐怕也無法保持冷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