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程鈺見不得人?

發佈時間: 2025-02-19 19: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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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鈺撕下烤雞的腿,貼心的放到宋芙面前,這才道:“略施小計。”

 說的簡單,但江照知道,此事沒那麼容易。

 畢竟事情發生在戰場之外,北榮軍內部,程鈺必是仔細籌謀一番,這才護住了耶律玦的性命。

 甚至……

 “暗子可還安全?”若是旁人這樣問,程鈺自不會理會。

 但他信得過江照,便也點頭,“在。”

 江照微鬆了一口氣。

 “程將軍可知,耶律玦沒甚本事,又爲何能得北榮皇帝重視?”

 程鈺輕輕搖頭,對於這一點,他有不同的看法。

 “我倒不覺得,耶律玦是被北榮皇帝重視。”

 “若當真重視一個子嗣,那自會想將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這東西在皇家,自然就是皇位。

 “北榮皇族以騎射得天下,北榮更是以武爲尊,強者爲尊。可耶律玦出身皇室,不學爲君之道,也不學騎射之術。”

 “這如何算得上重視?”

 程鈺沉思片刻,道:“若我來說,‘捧殺’二字或更合適。”

 捧殺。

 江照沉默片刻,卻也忍不住輕輕點頭,表示贊同。

 同樣的受寵的二皇子,耶律玦是真的什麼都沒學,從小被人吹捧着,自視甚高。

 明晟雖也蠢笨,但先帝對他實在用了幾分心思,教了爲君之道。

 只是明晟天資平平,學不會而已。

 程鈺又說:“二來,因爲耶律玦的母家。”

 “耶律玦的母妃出身北榮孤獨家,他的嫡親舅舅是孤獨家現任家主。”

 “孤獨家主是北榮軍馬大元帥,手握十萬重兵,更有三萬鐵甲衛。”

 這樣的出身,若耶律玦當真坐上了北榮皇位,來日北榮的皇位姓什麼,還真難說。

 宋芙忍不住道:“所以這耶律玦被養廢……”

 只怕不是北榮皇帝一人之功。

 北榮皇帝不想耶律玦繼承皇位,所以並不培養他。

 孤獨家想要耶律玦繼承皇位,又不想要他太厲害,所以不培養他。

 兩房角鬥,耶律玦就是一夾心餅乾。

 程鈺和江照同時點頭。

 “此次耶律玦遇襲,他必會傳信給他舅舅。”

 江照說:“獨孤家必會藉此生事。”

 比起想要進攻盛國的烏茲,獨孤家如今更想得到的,是北榮的皇位。

 只要北榮亂起來,大盛自有喘息之機。

 程鈺點頭,“的確如此,耶律玦的信今日已經發出。”

 “想必不出三日,孤獨便能收到信,而這三日,耶律玦也必會拖住烏茲,不讓他有所行動。”

 此次烏茲的計劃被打亂,又被耶律玦大庭廣衆之下打了臉。

 他必不敢再貿然動手。

 否則獨孤一怒,烏茲必死。

 事情到這一步,程鈺和江照該做的都已做了。

 兩人心存仇恨,恨不能立刻滅了北榮,卻也只能忍耐。

 如今,只等阮瑜那邊的捷報。

 聊完正事,江照填飽肚子,便離開了兩人住的地方。

 屋內只剩宋芙和程鈺,氣氛也迅速變得旖旎曖昧。

 程鈺的吻落下來時,宋芙忍不住道:“明明我們是夫妻,夫君卻只能晚上來……”

 總有種兩人的關係見不得人的感覺。

 程鈺亦有此感。

 他分明在見到自家夫人時便恨不能將宋芙擁入懷中,卻不得不耐着性子與江照說話。

 他眉間閃過一抹無奈,俯身在宋芙頸間蹭了蹭,低聲道:“委屈夫人了。”

 “勞夫人再忍忍。”

 宋芙:“……”

 春宵苦短。

 宋芙這幾日雖然疲憊,但氣色卻愈發不錯。

 一看便知心情很好。

 宋芙剛進軍醫處的門,一眼就看見了坐在門邊的年輕男人。

 男人洗乾淨了臉,本就白的臉愈發顯得蒼白羸弱。

 若非那極具特色的眼睛,宋芙還真沒認出此人。

 這人正是她昨日救回來的人。

 但剛確認這人的身份,宋芙便黑了臉。

 這人是瘋了嗎?

 身上的傷雖算不得很嚴重,但也決不該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

 簡直不要命。

 那男人看見宋芙,立刻揚起一個乖巧的笑,看着她的眼神如看見了救世的神祇。

 “你來啦。”

 宋芙:“……”

 不比昨日那別有深意的笑,今日的笑倒是十分乾淨,笑的人心裏一軟。

 宋芙心裏輕輕嘆息一聲,問:“你在這裏做什麼?”

 “等你。”男人立刻回答,眼眸灼灼的盯着宋芙。

 宋芙蹙眉,“等我?”

 男人還沒說話,旁邊立刻有人道:“是啊,宋大夫,這人一大早就在此處等着,說是要等您。”

 “不管怎麼勸,這人就是不肯回去,不管問什麼,他都只說要等您。我們也是沒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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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的是軍醫處負責做些小事的藥童。

 藥童一臉的委屈。

 畢竟是軍醫處的病人,他自然擔心因爲沒有照料好而被大夫責罵。

 宋芙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道:“好,我知道了,這裏交給我,你先去忙吧。”

 藥童如獲大赦,立刻道了聲“是”便迅速離開。

 宋芙的眼神這纔再次落在眼前人身上,問:“爲何要在這裏等我?”

 男人倒是沒再如對藥童一般重複答案,而是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宋芙:“就因爲這?”

 男人卻是鄭重點頭。

 宋芙一時無語,卻還是道:“行了,我已經來了,你先回牀上去歇着。”

 “你身上還受着傷,注意不要扯到傷口。”

 說完,宋芙便要往裏走,準備去檢查她的病人。

 可她剛走沒兩步,便覺身後有蹣跚的身影跟了上來。

 她停下腳步,轉頭看去——

 果然是這男人。

 男人並沒有聽宋芙的話,反而亦步亦趨的跟着她,此刻被宋芙盯着,也只露出一雙無辜的眼。

 宋芙無奈。

 只得對男人道:“跟我來。”

 她親自帶着男人到了他昨日趴過的那張牀,然後道:“趴下。”

 男人卻並步動作,反而執拗的看着宋芙,“我想,跟着你。”

 “不可以。”

 宋芙直接道:“你現在最要緊的便是養好你的身體。”

 男人咬着脣,雙眼溼漉漉的,模樣顯得十分可憐,“求,求求你。”

 他分明好似下一秒就能暈倒,對這件事卻十分執拗。

 “爲什麼?”宋芙問。

 男人嘴脣翕動,似要說什麼,下一秒便直挺挺的朝着宋芙倒去——

 人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