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是週六也是年餘餘和楚宥訂婚的日子。
早上八點多早起化妝的年餘餘接到了年母的電話。
“起牀沒?別忘了今天是你和阿宥訂婚的日子。”
年餘餘拿着手機:???
她有這麼不靠譜?
“起了,在化妝呢。”她不滿的語氣,“媽,我記得我記性有那麼差嗎?”
“哦。”年母輕飄飄的一句,“那可不一定。”
“畢竟你小時候連家長會的時間都能記錯。”
遙遠的黑歷史讓年餘餘沉默下來。
剛上小學的時候,她有次考試成績不太理想,怕家長會上老師要批評她,故作聰明的和她媽說了個錯誤的時間。
結果她還是太天真,小學的班主任是她爸曾經的學生,直接打電話通知了她爸,導致她的算計敗露。
爲了逃避捱打,她只能說是記錯了時間,好在當時年紀小,就那麼糊弄了過去。
結果這麼多年了,她媽還是時不時提起這件事,藉此證明她記性差。
年餘餘嘆了口氣,有氣無力的回覆道:“知道了,馬上就出門。”
年母這才放心的掛了電話。
窗外天氣晴朗,熱烈的陽光好像也在慶祝今天的喜慶。
年餘餘放下手機,繼續描眉畫脣,今天的妝容比以往的都濃豔,她清純顯嫩的面容上也終於有了幾分屬於成熟女性的風情嫵媚。
臥室門被推開,楚宥進來了。
他走到她身後,透過梳妝檯的鏡子靜靜打量她。
年餘餘擡眸,眼波瀲灩,“你收拾好了?”
對上她眸子的瞬間,楚宥的眉眼間劃過了清淺的笑,衝散了他周身的冷淡。
“嗯,你還需要多久?”
年餘餘放下手上的口紅,又往梳妝鏡的方向靠了靠,仔仔細細的盯着自己的臉做着最後的檢查,幾秒後,她滿意的站起來,“我也好了。”
“走吧。”她挽上他的胳膊。
去往停車場的路上,年餘餘用撒嬌的口吻抱怨剛剛年母給她打電話的事。
在他面前,她袒露了當年的心理歷程,自揭黑歷史。
“我當時只是怕捱打,所以撒謊說記錯了時間。”
“結果我媽就念叨了這麼多年,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挨頓打。”
楚宥勾脣,輕聲笑起來,攬在她腰間的手不老實的捏了兩下,當做安慰。
年餘餘嬌嗔的拍了他一下,扭頭四處打量一遍,周圍沒人,她才放鬆下來。
楚宥脣角弧度擴大,並沒有半分被警告後的緊張感。
他想起曾經在春華苑看過的她小時候的照片,腦海裏浮現出一幅畫面——
一個剪着娃娃頭的可愛小女孩,心虛的低着頭捏着衣角,眼神亂飄着說記錯了家長會的時間。
在矇混過關後,心虛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臉上露出慶幸的、得意的笑容。
楚宥忽然笑出聲,笑聲低沉悅耳,透着顯而易見的愉悅。
年餘餘:???
她扭頭看着,“你笑什麼?”
她小時候的糗事有那麼好笑?
楚宥摟在她腰間的手順勢上移,輕輕拍了下她的腦袋,答非所問,“寶寶,以後有一個像你這麼可愛的女兒,也不錯。”
一句話,惹的年餘餘驚愕住,反應過來後臉頰有些發燙,只不過她今天妝容有些重,只有微微透紅的耳垂暴露了她害羞的痕跡。
她忍着羞臊回懟,“生什麼還不一定呢!”
楚宥繼續笑,口吻變得不正經起來,“那我努力一下。”
話題逐漸跑偏。
—
回到春華苑,時間接近上午十點。
年母一看見兩人進門,嘴裏就抱怨,“怎麼來這麼晚?”
年餘餘看了眼牆上的掛鐘,悄悄推了自己男朋友一下。
楚宥微笑上前,“早上出門前看了份論文,耽誤時間了。”
“行了。”年母也不想在喜慶的日子裏多抱怨,輕拿輕放,“趕快去換衣服。”
她有條不紊的指揮着,“阿宥你的衣服在余余的房間,余余的衣服在我們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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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餘餘和楚宥對視一眼,進了不同的房間。
客廳裏,年父從衛生間出來了,不自在的扯着繃在身上的襯衫。
“非得穿這件?我的運動短袖就挺好。”
他平時穿慣了寬鬆舒適的運動短袖,冷不丁換上貼身的襯衫,到處都不自在。
年母瞪眼,沒好氣的罵道:“今天是你閨女訂婚的日子,你還穿的像去公園遛彎?”
年父察覺到年母話裏對他平時穿着打扮的嫌棄,卻是不敢怒也不敢言,悻悻的揹着手溜達到陽臺上避風頭。
主臥內,年餘餘已經換上了年母準備的訂婚服,是一套月白色的旗袍,面上還繡着精緻的刺繡紋路。
旗袍很合身,不是緊身的款式,反而多了些婉約大方的氣質。
等年餘餘從主臥出來,她還特意走到年母身邊轉了一圈展示自己,“怎麼樣?”
年母看着她婷婷玉立的模樣,舉手投足間仍舊帶着幾分少女的嬌憨,但聘婷婀娜的身線和嬌媚的面容,都在無聲散發着成熟魅力。
她的女兒真的已經長大成人,到了該嫁人的時候。
頃刻間,年母的眼眶變得溼潤。
“好看。”她按耐住異樣的情緒,難得溫柔的摸了摸年餘餘的頭髮,“挽個髮髻,我幫你。”
年餘餘脣角彎彎的笑着,親暱的挽住年母的胳膊,“好。”
兩人再次進了主臥。
不遠處的陽臺上,年父隔着半開的玻璃門,眼眶也有些泛紅。
轉眼間,當年抱着他大腿撒嬌讓買糖喫的女兒,已經到了該訂婚的年齡。
以後不僅僅只是他的女兒,還多了個身份,是別人的未婚妻。
年父百味雜陳。
在次臥換好中山裝的楚宥恰好拉開房門出來,客廳空無一人,無意間看見站在陽臺發呆的年父,連忙開口道:“伯父。”
年父扭頭,瞪了他一眼。
楚宥:……
年父一想到自己從小嬌養到大的孩子以後要爲人妻、爲人母,就難受的不行。
“臭小子,你要是敢欺負余余,我……”
話說到一半,年父想起年母說的自家閨女就差騎到楚宥頭上作威作福,卡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