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鳶咬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厲司丞一邊用力幫她揉捏着小腿,一邊觀察着她的神色。
揉了好一會兒,症狀終於消失不見。
秦鳶抿了下脣,“我已經好了,謝謝!”
“最近是不是經常出現抽筋的情況?半夜翻身呢?”
秦鳶紅了眼睛,心中的委屈在這一刻,被他凝視的時候,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破土而出。
厲司丞的心口用力拉扯了好幾下。
他不禁想,將她推開的遠遠的,到底對不對!
秦鳶深吸了兩口氣,淚意也被她逼退。
“我挺好的!你不必擔心。”
她發現,一旦跟他單獨相處,她努力僞裝出來的平靜就會土崩瓦解!
這種感覺糟糕透頂!
在她腳步凌亂的欲要離開時,手腕被厲司丞一把抓住。
她失了重心,向他的懷中倒去。
厲司丞眼明手快的避開了她的肚子,精準的將她抱在懷中。
那一刻,他懷中的溫暖與安全感,宛若綿密的大網將她緊緊的包圍着。
她的委屈,難過,心痛……種種情緒就這麼完全被放了出來,緊跟着被無限放大。
都說懷孕的時候,是女人最脆弱,也最堅強的時候。
堅強她有,只是不想身邊關心她的人爲她擔憂。
脆弱也有,夜深人靜的時候,就如同跗骨的蛆蟲,一下一下的啃咬着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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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出了些貪戀,不由揪住了他的衣襟。
厲司丞感受着她伏在自己懷中時噴出來的溫熱呼吸,感受着他衣襟滿滿的被她的淚水打溼。
這一刻,厲司丞很想拋卻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好的抱一抱他最愛的女人。
秦鳶哭了一會兒,那些亂糟糟的情緒總算是退了大半,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的擦去臉上的淚水。
“我去拿皇甫晴的手機。”
“秦鳶!”
秦鳶不去看他,她怕自己再把崩潰委屈的情緒流瀉出來。
明明,他們說好了的,她會遠離他!
話到了嘴邊,厲司丞終究還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秦鳶去了皇甫晴的房間,將剛剛厲茗薇的兩個號碼全部都發給了厲司丞。
厲司丞立即發給了周文凱,讓他以最快的速度查到另一個號碼的所有通話記錄。
周文凱這幾天一直讓他的人試圖在神鬼不覺的情況下侵入皇甫晴的手機。
此時,厲司丞給他的這個號碼,簡直幫了他的人一個大忙。
很快,周文凱便給厲司丞發了一份不怎麼太長的通話記錄清單。
厲司丞認真的看着,分析着,最終,他鎖定了一個號碼。
“阿凱,你再去查一下這個號碼的主人。”
他估摸着周文凱那邊應該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出結果,因爲擔心秦鳶,他便放下手裏的全部事情,躡手躡腳的開了皇甫晴的房門。
皇甫晴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情緒來的快,消失的也快,此刻早已經呼吸綿長起來。
而秦鳶,她或許也是真的累了,靠在牀靠上,頭偏在一旁。
他滿目心疼,緩緩走上前去,將她抱起。
她竟然沒有醒,反而還伸手環住了他的脖頸,在他的脖頸處留下了一串溫熱的呼吸。
厲司丞的心用力揪緊,只覺得胸腔像是被擠壓,整個人幾乎快要窒息。
好容易將她放平,他的衣角卻又被用力攥住。
厲司丞嘆氣,握住她的手,在她的額頭上烙下一個虔誠的吻。
秦鳶的眼睫毛輕輕的顫了兩下。
手機震動,厲司丞睨了一眼熟睡之中的秦鳶,動作輕柔的掰開她的手指,又往她的手裏塞了被角,這纔拿着手機出去。
而就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秦鳶驟然睜開了眼睛。
說她犯賤也好,還是說她沒有定力也罷,在厲司丞走進房間的那一刻,她心中的貪戀驟然升起,所以她假裝睡着。
厲司丞接通電話,“阿凱,有結果了?”
“這張電話卡是一張黑戶卡!定位在臨城。”
“臨城?”厲司丞蹙了蹙眉,“再具體的呢?”
“目前我還在試圖定位到具體的位置!不過,還有一個比較直接的方式,可以監聽到厲茗薇的手機通話內容。”
“繼續說。”
“如果遠程侵入厲茗薇的手機,肯定會留下痕跡。倘若對方也有人預想到了這一點,再來個反手追蹤,肯定會被發現厲茗薇的手機被我們入侵過。”
厲司丞眉頭皺的更深,“你說的不無道理。”
“所以,還是要犧牲一下岑英的美色了!”
厲司丞:“……”
“阿丞,目前,厲茗薇一直在試圖接近岑英,並且在不遺餘力的破壞岑英跟皇甫晴之間的關係!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爲什麼。”
厲司丞當然想過,但,至今他都沒有想明白。
“我覺得,單純以岑英的出身,厲茗薇應該不會費盡心思。準確來說,是厲茗薇身後的那個人不會費盡心思。”
“繼續說下去。”
周文凱開了一瓶威士忌,倒了一杯,慢慢的喝着,“我在想,會不會是厲氏內部有什麼讓厲茗薇背後的那個人感興趣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之前皇甫庸他們想要藉機霸佔厲氏,並不是想要將厲氏變成他們洗錢的工具?”
“是,但也好像不是!我現在也只是一種直覺,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還不好說。”
厲司丞斂眸,擡手捏了捏眉心,“你說的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我抽空去見見厲博。”
“行了,我會打電話給岑英的!讓他再犧牲一下色相。”
厲司丞輕嗯一聲。
在他握上門把手,準備推門進去時,房門卻打開了。
對上秦鳶那雙亮晶晶的眼睛,他的脣微微動了兩下。
秦鳶說道:“皇甫晴已經睡着了,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要不你就先在這裏休息好了!”
秦鳶剛剛聽到了他的電話內容,只是不清楚周文凱說了些什麼。
“我覺得還是回去比較好。”
厲司丞眸光灼灼的鎖着她的那張臉,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將話又都吞入了腹中。
秦鳶深深看他一眼,只覺得額頭被他吻過的地方好像又變得更加的滾燙。
“我先回去了!”秦鳶特別艱難的將目光從他的臉上收回,壓着心中的複雜情緒,緩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