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俏懶散地半靠着扶手,餘光一瞥,就看向了沙發另一邊的商鬱。
男人那雙包裹在西裝褲下的長腿優雅相疊,俯身拿過煙盒,抽出一支菸點燃。
嫋嫋白煙在四周浮動,溫馨的光線彷彿能把煙霧迷離成暖黃色。
客廳外,似乎有人在說話。
黎俏單手撐着額頭,要笑不笑地垂下眼睫。
很快,流雲走了進來。
他的手裏拿着快遞,遞給商鬱時便說道:“老大,傍晚的時候有人送來了一份快遞文件,說是讓您務必親自打開。”
男人眯了眯眸,“什麼人送來的?”
流雲餘光看了眼黎俏,如實回答,“不知道,對方把文件送到了公館的值班室,自稱是商務經理。”
這就很詭異了。
南洋公館向來不接受任何快遞文件,如果是商務合作,應該送到公司總部纔對。
“拆了。”男人點了點菸灰,深邃的眸裏冷意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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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應聲就撕開了快遞,裏面的文件是燙金紙的合同。
“TA男裝終身定製協議……”
流雲下意識就念出了標題,然後愣住了。
商鬱也瞬時擡眸,伸出手接過那份文件,呼吸微沉,“出去。”
流雲默默地轉身離開客廳,腦海中還飄蕩着剛纔一眼掠過的文件內容,他要是沒記錯,老大的襯衫全都是TA家的定製頂級款。
而那份定製協議……
申請人是黎小姐,受益人是老大。
呵呵,別人的戀愛充滿了酸臭味,你們的戀愛是滿滿的銅臭味。
有錢了不起?
此時,商鬱拿着那份文件看了又看,隨即望向了黎俏。
她之前說過,驚喜說出來就不叫驚喜了。
但從城中回來的途中,一路風平浪靜,他以爲她給的驚喜早已結束。
直到這份文件出現在眼前,讓他本來平靜的心頭再次泛起了洶涌的漣漪。
黎俏斜倚着沙發,翹起腿晃了晃,睨他一眼,淡淡地道:“籤嗎?”
男人放下文件,薄脣抿了抿,順手掐了煙,啞聲招呼,“過來。”
黎俏不緊不慢地挪到他跟前,還沒坐穩,就被他撈到了懷裏,那力道有些失控的意味,緊緊箍着她的腰,“打算買下我所有的襯衫?”
終身定製代表了什麼,不言而喻。
黎俏坐在他的懷裏,漫不經心地點了下頭,“嗯,是有這個打算。”
話落,她又朝着桌上的協議努努嘴,“按季定製,按年付費,你籤嗎?”
“付了多少年?”男人沉沉的嗓音透着極致的沙啞,縱使他有過人的忍耐力,也有些剋制不住那股瀕臨爆發的情動。
黎俏探身拿起那份協議,翻開兩頁,隨手一指,“五十年。”
她一次性付了五十年的定製費用。
什麼全城表白,什麼私人影院,沒有一個能比得上她這份七夕禮物的。
商鬱隨意看了眼協議上的付費年限,隨即擁她入懷,俊臉也埋在了她的頸窩處。
他呼吸很重,一起一伏都噴灑出灼燙的氣息。
不是動情,而是動容。
他薄脣緊緊貼着黎俏的肌膚,一下一下地啄着。
這樣似乎還不夠,他加重了力道,含着她的肌膚輾轉吮吻。
薄脣沿着她的下頜線緩緩來到了她的脣邊,男人捧着她的臉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掌心滾燙,呼吸粗沉,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熨帖他的情緒。
時間很晚了,商鬱抱着黎俏回房休息。
本該是沉淪的深夜,可他還是忍下了慾望,耐心地哄她入睡。
在黎俏陷入深眠的前一刻,她好像聽見了一句話:Love
You,My
Girl。
他還是把煙花裏的那段文字,說了出來。
……
兩天後,週五。
黎俏一直在科研所忙碌着實驗工作,臨近晌午,科研所收到了醫學聯盟針對本次考察的調研報告。
除了通篇的總結以及部分缺點的指證,最後一頁,也同時公佈了他們本次的招新成員。
初級研究員連楨以及江翰德院士,經由榮譽委員黎俏推薦並通過內部會審,即日起正式成爲醫學聯盟委員。
招新名單同時也被掛在了醫學聯盟總部的網站上,國際醫學界在這一天都知道了連楨和江翰德院士的名字。
這也意味着他們二人的身價隨之水漲船高。
科研所也再不敢怠慢,當天就發佈公告,直接給連楨和黎俏晉升爲中級研究員,江翰德院士也同步增加一筆福利津貼。
且不論他們對科研所的貢獻如何,單單是醫學聯盟這次的考察,足以讓科研所的名聲大振。
下午三點半,黎俏拿着中級研究員的證書和連楨回到了研究室。
她隨手把證書丟回到自己的抽屜裏,整理完研究臺,就請假提前離開了科研所。
今天傍晚,黎家要出發前往帝京出席孃家宴。
黎俏開車回家的途中,給商鬱打了個電話。
過去的兩天,他們過完情人節,就各自開始忙碌。
他似乎還在處理帕瑪的問題,而她因爲大哥的婚禮,手頭耽誤下不少的研究工作,這幾天一直在趕進度。
聽筒裏,是男人一貫沉穩而低醇的嗓音,“週日婚禮結束就回來?”
黎俏忖了忖,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可能吧。”
她現在也不確定,畢竟宗家對這門婚事的態度很微妙,雖沒有明面反對,但南洋的大婚整個宗家就只來了兩個人。
而這次的孃家宴,還不知道能不能順利舉辦。
婚禮已成,卻不能保證宗家不會爲難黎家。
商鬱靜默了幾秒,爾後沉聲提醒道:“記得我說的話,有事找宗湛。”
“嗯,知道了。”
……
五點,黎家一行人踏上了前往帝京的私人飛機。
從南洋到帝京,飛行時間兩個半小時。
夜色降臨時,帝京城也出現在了舷窗之外。
縱橫交錯的馬路,燈火闌珊的夜景,無一不在彰顯着首都的熱鬧繁華。
八月的帝京,依舊炎熱,但夜晚又多了些清爽的夜風。
走下舷梯,停機坪附近正停着兩輛紅旗車。
黎君和宗悅佇在車旁,看到他們的身影便踱步走來。
身爲長媳的宗悅,笑吟吟地說道:“爸媽,辛苦了,快上車吧,我定了飯店,咱們先去喫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