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泓趕回九華殿時,還未找到戰夜燼,便在殿門內喊道:“可是攝政王回來了?”
“宛宛姨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話剛說完,他看清書房外站的冷鋒後,立刻朝書房走去,隨後合上了門,目光灼灼盯着戰夜燼,疑惑地問道:“王爺不是說要在突厥多待幾天,怎麼這麼快就趕回來了?”
戰夜燼慢條斯理坐在書案後,低頭翻看着這幾日累積下來的奏摺,一邊迴應蕭泓的話,“突厥內亂還未停歇,我待在那邊不方便。”
“可這一來一回便是一個月之久,就只匆匆見一面,豈不是很虧?”
蕭泓端正地坐在他對面,歪着頭有些不解地看着戰夜燼。
戰夜燼牽了牽脣,低頭在奏摺上寫下一行紅字,隨即放到一邊,“虧不虧,你心裏也有定論。”
說着,他睨了蕭泓一眼,“大梁裏對她的謠言還未聽寫,若再久留,此事又要安在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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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旋即又有些沮喪地說:“宛宛姨若再不回來,冬天大雪封路,屆時更難回來。”
戰夜燼不知想到了什麼,低聲道:“不會那麼晚的。”
阿賽克本就有一批忠心耿耿的赤甲軍,如今又多了枚令牌,相當於斷了可汗的退路。
在溫宛卿與溫英英去往皇城的路上,阿賽克見可汗遲遲不願商議,便徹底沒了耐心,派兵試圖打破皇宮。
但皇宮到底是幾世智慧的累積,易守難攻,地形十分複雜。
幾次攻打失敗後,阿賽克大致摸清了皇宮內的兵馬人數,雖完全無法跟他的人手匹敵,但可汗似乎一直在等待什麼,只命人守城,並沒有逃跑保命或者其他打算。
阿賽克正想着,忽然聽見營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旋即一個哨兵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喊道:“不好!屬下的人在皇城外幾百裏處發現了戰馬的痕跡。”
“目前還未查清具體人數,也並不知到底是敵是友,只是……”
阿賽克目光沉沉,眉頭緩緩皺起,“夫人到哪裏了?”
“按照時間估算,夫人應當就在這行人不遠處。”
哨兵不時覷着阿賽克的神情,聲音越說越小。
跟在他手底下的人,沒人不知道,阿賽克視夫人如珍寶。
先前那日察覺到夫人被三皇子劫走後,他瞧見阿賽克的神情立刻冷了下去,隨後看似有條不紊地吩咐營救的事宜,但很明顯能聽出阿賽克聲音裏的顫抖。
這還是他頭一回看見阿賽克露出這種類似於慌亂的表情。
更不用說,到了三皇子的駐地後,阿賽克絲毫沒有顧忌三皇子的身份,若不是薩利郎及時阻止,恐怕三皇子就要當場殞滅。
哨兵越想心裏越沒底,輕聲解釋道:“屬下已經派人去迎接夫人與王妃,加上夫人從駐地帶來的人馬,想必不會出什麼問題。”
阿賽克捏了捏眉心,緊繃的情緒並未完全落下去。
片刻後,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擡頭道:“先查清楚,那幫人究竟是什麼來歷。”
“先安排兩位將軍將人馬轉移至南北兩面,以免我們被包夾。再多派些人去接夫人。”
“是!”
哨兵走後,阿賽克心裏仍有些惴惴不安,從暗格中取出溫英英上次寄來的信,又閱讀了幾遍,手指輕輕撫過信紙上的字跡。
手指正好落在令牌二字上。
這批人,究竟是聽從令牌出現,還是可汗別有他法,他一時無法確定。
果然,過了幾日後,阿賽克再次派人攻打皇宮時,卻發覺可汗並未像從前那般,只防守不進攻,反而隱隱有了氣勢。
阿賽克心下微沉,大致猜到了什麼,立刻命人南撤,同時派人通知溫英英,讓她們及時改變方向。
他雖聽父王說起過衛國將士的事情,但具體的情況,只有每一任的可汗才清楚。
若是衛國將士不認令牌,只認當朝可汗,那攻守之勢會立刻更改,阿賽克必須提前做好充足的準備。
剛吩咐下去,駐地外忽然傳來喧鬧聲,喧天的鑼鼓陣陣,混雜着士兵的怒吼聲,還能隱隱聽見戰馬奔騰的聲音。
阿賽克立刻站了起來,一把舉起自己的大刀,“皇宮裏的人出來了?”
旁邊的將軍冷哼道:“龜縮了幾個月,終於捨得出來了,怕是先前哨兵所說的那些兵馬,正是可汗請來的外援!”
“不如我們趁機,將宮裏的人一網打盡,在外援趕來之前,提前入駐皇宮。”
阿賽克垂眸,牽了牽脣,若有所思地頷首道:“我也正有此意。”
兩人對視一眼,皆提起大刀,向外走去。
駐地外早已一團亂,百姓四處逃竄,叫聲連天。
阿賽克命人將百姓疏散開,引到十幾裏外的安全區域後,才命將士列陣,抵擋可汗的進攻。
他仰頭看着城牆上略帶得意的可汗,嘴角噙着笑,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可汗表情僵住一瞬,旋即立刻恢復正常,看着阿賽克帶着幾個將軍衝進戰局中,大喊道:“活捉阿賽克者,賞黃金萬兩,良田百頃,封侯加爵!”
混亂中,不少殺紅眼的將士立刻朝人羣中央走去,皆直衝阿賽克而去。
倘若當真能僥倖取下阿賽克項上人頭,說不定連帶整個家族都能崛起。
阿賽克被幾個將軍護在中央,面上倒沒有太慌亂。
可汗手裏可用的人手,比起他的,簡直是天差地別。
這幾日若非可汗只躲在皇宮內,他早已破了城門,眼下,反倒是個絕佳的機會。
阿賽克手握大刀,假意後退,順勢打了個手勢,命人圍住皇宮的路,讓他們無法後撤。
見又有人朝他衝來,他慢條斯理撥開刀尖,回手揮砍大刀,面前幾人接連倒地。
源源不斷不怕死的人潮阿賽克涌去,雙拳難敵四腿,他到底顯出些許乏力。
不遠處的可汗仰天大笑,“阿賽克,十幾年前你就敗在了我的手下,如今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