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早飯都沒喫，連帶的池遇也沒喫，兩個人收拾妥帖直接去了章緒之的會所。
果然，章小爺還在鬧。
會所大門口有兩個侍者守着，不讓外人過來看熱鬧。
池遇和顧念一下車，那兩個人像是看見親人了一樣，趕忙迎了過來，讓他們兩個快進去看看。
顧念已經聽見了章緒之的罵聲。
真的是不容易，鬧了這麼長時間，這罵聲聽起來依舊渾厚，底氣十足。
池遇怕顧念貿然進去，被傷到，自己走在前面，顧念跟在了後面。
一進會所的大廳，就能看見地上一片狼藉。
章緒之應該是真的發火了，很多東西都被他摔碎在地上，水晶杯子或者花瓶花盆，還有一邊櫃子上擺的玉質裝飾品。
就連前臺那邊放着的貔貅擺件也被砸碎了。
這個顧念可是知道的，不是玉質的，也不是玻璃陶瓷，這個輕易是摔不碎的。
可見章緒之是有多麼的生氣。
章緒之的聲音在包間裏面，罵的話讓人聽不懂，什麼不知好歹，什麼沒腦子，什麼雜碎垃圾。
反正說的連不上句子，讓人根本聽不懂他到底想罵什麼。
伴着章緒之的罵聲，就是東西摔碎的聲音。
顧念嘖嘖兩下，“體力還真的是好。”
池遇按着顧念的肩膀，“你在這邊等等，我過去看看。”
那包間的門打開，章緒之在裏面罵的眼睛都紅了，看起來像是要喫人。
包間裏的東西被摔的差不多了，看不到什麼東西是完整的。
門口這邊遠遠地站着一些侍者，沒有人敢過去。
池遇直接去了門口站着，看着章緒之，叫了一聲緒之。
章緒之正在踹沙發，茶几應被他踹翻了，屋子裏看起來凌亂不堪。
聽見池遇的聲音，章緒之半天才緩過來。
他擡眼看着池遇，因爲一直在發火，於是這時候說話的語氣也不是特別好，“你怎麼過來了。”
池遇進了包間，四下看了看，“你這是幹什麼，發這麼大的火幹嘛，你打算把這裏拆了？”
章緒之四處看了看，突然擡腳，踹在一旁的小桌子上。
這桌子本來就被踹壞了，再次捱了這麼一腳，桌子直接散架了。
他說，“我他媽的，還沒受過這種氣。”
顧念見裏面叮叮咣咣的聲音停了下來，也就過來了。
她是笑着的，“老章，你挺厲害啊，我在外邊就聽見你罵人的聲音了。”
章緒之看見顧念，一愣，條件反射的就要背身過去。
可即便他躲了躲，顧念還是看見章緒之顴骨處的一塊烏青。
這架勢看着，還真的像是被人給揍了。
顧念差點就笑出來了。
她進了包間，先瞅了瞅這一片的狼藉，然後搖頭，“你就是把這裏全砸了，也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老章，你說你，發這麼大的火，一點也不值當。”
章緒之叉着腰，有些沒忍住，“老子要不是看她，看她，看她……”
這後面的話，他一直沒說出來。
顧念挑眉，“來來來，咱們出去說，讓人把這裏收拾了，你這麼下去，是不打算營業做生意啦。”
章緒之沒動，池遇就過去，拉了一下他的胳膊。
章緒之像是找到了個臺階，順勢跟着從包間出來了。
顧念對着圍觀的那麼人比劃一下，那些人自然明白，趕緊進去把裏面收拾了。
他們三個人去了樓上的麻將房。
章緒之進去就站在了窗口，把窗口打開，叉腰在那邊深呼吸。
可見，這麼砸了一通，他依舊沒解氣。
顧念把門關上了，然後走到章緒之身邊去。
她盯着章緒之看，看的很是認真。
章緒之自然知道顧念看的是什麼，他有些不自在的扭頭躲了躲，然後哼了一下。
顧念這次實在是沒忍住，哈哈的笑了出來，“老章，你這臉，蹭了不乾淨的東西吧，來來，我給你擦掉。”
章緒之一躲，“你少寒磣我了，我知道你看出來了。”
顧念還是哈哈哈，“你告訴告訴我，是誰，是誰這麼厲害，做了我們一直想，卻一直沒敢做的事情。”
章緒之吸了一口氣，“我跟你說，我要不是看她現在傷着，我一腳下去，我送她見閻王去。”
章緒之說完又說，“你出去問問，誰敢這麼對我，就連，你知道的，就連那個寧邦，那糟老頭子，我在他們家鬧，他不是也受着麼，誰敢，誰敢對我動手，我特麼的，第一次，真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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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稍微有點凌亂，但是這次能聽得懂說了什麼了。
顧念的臉上還是掛着笑意，“那你怎麼就被打了呢，你沒躲啊，就這麼捱了一下？”
章緒之有些氣急敗壞，“你不知道當時的情況，我哪裏想到啊，正吵架呢，吵得好好的，誰知道她突然就來了這麼一下，我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一旁的池遇都沒忍住，笑了出來。
顧念有些無奈了，章緒之有時候還挺萌的。
她拉着章緒之的胳膊，讓他轉頭過來，仔細的盯着他臉上的烏青看。
其實也不是特別嚴重，只是時間稍微有點長了，淤青就顯出來了。
顧念擡手按了按，“這樣疼麼？”
章緒之沒什麼大反應，“不疼。”
這就是沒傷的如何。
章緒之鬧得這麼厲害，可能就僅僅是因爲丟了面子了。
顧念抿嘴，儘量讓自己不笑出來，“那個，打你的人，是不是梁……”
她想說梁警官，後來想想，對方已經不是警官了，但是她不曉得對方叫什麼名字。
章緒之直接開口，“梁寧如。”
顧念哦了一下，“對，打你的人，是不是梁寧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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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緒之又要咬牙了，“除了這個臭娘們，哪裏還有別的人敢這麼做。”
顧念想起來孟暢那天說，看見章緒之去了醫院的事情。
於是她說，“這個梁寧如受傷了麼，你之前是不是去醫院看過她。”
章緒之一頓，面上就稍微有些尷尬起來，“我不是去看她，我只是想知道她死沒死，那娘們，據說之前執行任務，小命差點搭進去，然後家裏人就不同意她幹那一行了，天天去他們單位鬧。”
他抿嘴，又補充，“前兩天，她又受傷了，我就想着，這兩次受傷，前後間隔不長，我過去看看，這人還能不能搶救過來，我可不是去看望她，你要知道啊，這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真的。”
池遇在旁邊看着章緒之，“你解釋那麼多幹什麼，話說的太多了，聽起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