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何必等他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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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着臨近巳時,後宮嬪妃所居住的西側禪院是越發的熱鬧起來,不過這最後一處皇后居住的獨院裏卻是異常的安靜。

 皇后這次帶來的十來個箱子是早早的就已經安置在了驢車上,隨着路月一聲令下,十來個太監宮女就駕着驢車第一個從這西側禪院的大道走了出去。隨着驢車一路走出西側禪院,眼見着內務府的太監們將箱子全數搬到了西門外的馬車上才反身快步往回走,推開緊閉的禪房門,撩開帷幔,乖巧的立在坐在窗前的皇后身邊道:“娘娘,東西都已經搬上車了

 。”

 皇后斜靠着坐在窗前,透過半開的窗戶看着院裏那一棵已經開始凋零的紅梅,微微頷首,幽幽問:“一路上可看到了什麼”“回娘娘,外面是熱鬧得很,這時間這麼緊,各宮娘娘還有興致去德妃娘娘那道喜,那人來人往的跟集市差不多。不過呀柳妃娘娘倒是沒得空去湊這個熱鬧,關着房門教訓宮女呢,雖說聽不清說的什麼,不

 過看其他宮女太監那哭喪着的臉想來這罵得是狠的。”“柳妃這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火爆,也不看看這是哪兒。”皇后垂下眸來,看着手上的鎏金琺琅護甲,輕撫着道:“不過也怪不得她,這好不容易佈下的局,那荷悅郡主卻是一步都沒踏進去,反倒還加快了她

 和君故沉的婚事,可不得氣壞嗎”

 “那柳妃也是想得簡單,這等事兒即使她機關算盡又能怎麼樣呢,輪得到她嗎。”路月冷嘲聲,看着皇后臉上神色不變,當下浮起一絲擔憂來。“不過娘娘,這事咱們當真就這麼算了”“天婚已定,不算了又能如何”皇后轉過頭來看着路月,淡淡一笑,坦然道:“就如柳妃機關算盡一般,這件事任由本宮如何做都不過是給他人做嫁衣罷了,所以這嫁衣落在誰身上不都是一樣的嗎再說了

 ,落在君故沉身上總比落在皇上身上強,這件事到底是本宮一開始算錯了,如今這樣的結果已經不錯了。”

 從知曉皇上心裏開始打蘇子衿的主意的時候皇后便就意識到自己走錯了棋,數十載夫妻她到底還是小看了皇上的狠絕,但到了後面她也不得不順着皇上做,雙手將這天婚奉到他的面前,爲他鋪路。

 原本她都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沒想到這個君故沉到底是個有本事了,千鈞一髮之際來了個釜底抽薪,徹徹底底斷了皇上的計劃,與她而言,如今的結果已經是好太多了。“可是娘娘,這荷悅郡主和君公子如今得了天婚,外界皆知荷悅郡主是太子的人,再加上如今德妃又成了太子的母妃,只怕那些官員都會開始往太子身邊考慮,若是等太子起了勢來,娘娘和四殿下的路只怕

 就難行了呀。”

 跟在皇后身邊多年,路月也能看得清如今的形勢來,太子現在是拔地而起,勢不可擋,不出數月只怕就要越過四皇子和七皇子的勢力了。所以她實在不明白,皇后覺得這結果好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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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既然明知道不能等他起勢,那本宮又爲何要等呢”皇后眼色一挑,似笑非笑的看着路月,仿若一頭躲在暗處眼眸卻閃着光芒的母獅,伺機而動。“娘娘的意思是”路月驚錯的睜大眼眸,看着皇后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纔有些顫抖道:“娘娘是要將那件事給提前可這事如今不好辦呀,按理說太后那兒早該發作了,可到如今卻跟沒事人一樣,若要再

 下手找不到好機會不說,如今皇上那邊對娘娘您似也有所防備了,貿然出手只怕會反招來禍端。”“本宮何時說過要再出手了,那毒定然是不可能有錯的,太后如今不過是吊着一口氣撐着罷了,如今她的心願都了了,也撐不了多久了,本宮什麼都不必做,只需再等一段時日,這事自然就成了。”皇后笑

 容更深了一分,眯起的雙眼裏卻露出陰狠來。

 “奴婢明白了,娘娘故意讓皇上起疑就是爲了避嫌,娘娘真是高明。”明白了前因後果,路月真是打從心底的佩服皇后的心計城府。

 “再高明又如何,本宮到底是個女子。”轉過頭,再度看了一眼那梅花,在寒風中又凋落了幾朵,苦澀的冷笑一分後,皇后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走吧,時辰不早了。”

 “是,娘娘。”

 路月連忙扶住皇后的手,主僕二人走出禪房,空留下這空蕩蕩的禪房和窗外那棵還殘留着幾朵梅花的梅樹,形單影隻。

 左禪院。隨着時間的臨近,宋醫女是忙得直打轉,雖說她們帶來的東西不多,可隨着這天婚的落下來,各嬪妃各府大人夫人都爭相的送了禮來,當即就給蘇子衿添了四大箱子東西,因着要分類而裝,從一回來她就

 隨着內務府派來的兩個小太監在院門外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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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蘇子衿也沒得空閒着,因爲回來的時候也沒來得及沐浴,如今又要進宮,只能擠出時間來沐浴,沒有夏荷琉珠在旁打理,一切都需要她自己親力親爲,難免就慢了些。

 不過好在前世蘇子衿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外,這些個事做起來也不生疏,趕在一刻前將最後一支鎏金鏤空雕刻亭閣壘墜芙蓉玉的簪插入了髮髻中。正欲起身往外,可這纔剛剛離開凳子一分,蘇子衿眼角就看到銅鏡之中似有什麼東西閃了過去,眸色警惕了一分後卻又突然舒散了去,再度坐回凳子上,一邊將梳妝檯前的脂粉盒子蓋起來,一邊不緊不慢

 道:“易公子到底和故沉是師兄弟,都有這擅闖閨房的習慣,不過易公子倒是沒有故沉坦然,還要躲躲藏藏,莫非是怕我這個弱女子吃了你不成”蘇子衿的聲音在禪房裏空蕩蕩的響起,好似在自言自語,可在話音落地幾個呼吸後,一個身影從她正後方的簾子後走了出來,易雲輕眼眸極爲不悅的看着銅鏡裏的她。“弱女子荷悅郡主真是謙虛了,在下還沒見過你這樣工於心計的弱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