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還沒走得一半,就撞見蕭柱子駕着牛車回來了,車上還放着不少的新鮮豬下水。
“大哥,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難不成……”蕭子規沒往下說,直接跳上馬車,打開木桶的蓋子看。
木桶都是空空的,帶去的豬下水一點都不剩。
蕭柱子連忙解釋,“放心,咱的下水都賣了。”
許是他們這攤子好幾天都沒去,不少人都等着買,他這攤子支棱起來還沒有半個時辰,就都賣光了。
旁邊賣包子得到大叔大嬸,一聽說是姜小魚的大伯哥,頓時就安心不少。
前幾天那土匪來得勤,嚇得好些人都不敢出來做買賣,好在昨日衙門派了不少人出來巡視,這才過得兩日消停的日子。
可是聽那些土匪說,他們的老大可是山頭一霸,是官府都得給三分薄面的人物,讓他們這些商戶都識相寫,花錢買平安!
蕭子規聽到這裏,忍不住罵了一聲,“這些土匪真是可惡至極!”
“子規,包子大嬸提醒咱們,爲了不惹麻煩,還是花些銀子吧,畢竟官府到底管不管的了他們,還得另說呢!”蕭柱子說着說着嘆了一口氣。
“可萬一他們貪得無厭怎麼辦?”蕭子規眉頭緊皺。
蕭柱子無奈地搖了搖頭,三人一路沉默的回到蕭家。
頭一回,賺了銀子也開行不起來。
倒是蕭大山聽聞這事兒,恨不得直接從牀上坐起來,“確定說是土匪?”
蕭柱子他們皆是一愣,“鎮上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爹,你這是怎麼了?”
滿屋子的人被他的神情嚇了一跳,夏金桂立刻倒了一碗茶水過來,輕輕地把他攙扶起來靠在牀邊上坐着。
別說這些日子蕭大山的狀態是越來越好了,不僅可以自己坐着,有時候翻身也不需要人幫忙了,許是因爲這藥沒斷過。
可這眼看着買賣不知道還能不能做下去,夏金桂心裏也不由得慌了起來。
“老頭子,難不成你知道些什麼?”
蕭大山朝着坐在遠處的蕭子規揚了揚手,蕭子規連忙過去,蹲靠在牀沿邊上,讓蕭大山說話的時候沒那麼費力,“你們兄弟二人可還記得好幾年前,爹帶着你們在後山上打了一頭野豬卻沒帶回來?”
他們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便同時點了點頭。
那年他們一家三口在山上足足耗了三天三夜,愣是一點獵物都沒有打到,本來都要心灰意冷了,突然身後一大動靜把他們嚇得不輕。
回頭一看,一個穿着破破爛爛的漢子,正驚慌失措的被一頭野豬追趕,他們三人沒有一絲絲猶豫,直接衝上去幫忙。
可是沒想到他們幫忙把野豬給制服了,那人卻翻臉不認人了,嘴裏沒有一句謝謝不說,反而拿着刀架在蕭大山的脖子上,那時候蕭柱子年紀也不大,蕭子規更是剛開始學打獵不久,見到這場面自然嚇得腿都軟了。
那人長得也是凶神惡煞,手裏的刀鋒犀利,指不定一不小心就能抹了蕭大山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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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保命,野豬自然也就送給那人了,當時因爲這事兒,蕭子規還生氣了很久,本來以爲最少也能跟那人平分,沒想到那人居然如此的霸道不講理。
最後他們不僅兩手空空的回家,還心驚膽戰的。
“爹,你是說當年那個人也是土匪?”蕭子規問道。
這件事已經過去七,八年了,蕭大山突然提起實在是奇怪。
蕭大山點了點頭,“其實這事兒之後,還出了不少的怪事兒,當時也是擔心村裏人害怕,所有的獵戶都約好了,沒有聲張出去。”
蕭子規回憶,自從那次之後,蕭大山近乎有一年沒有帶他上過山,當時他還鬧騰了很久,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
“那陣子一連好幾個月,所有的獵戶無一沒被搶過,那些人有時候是三五成羣,有時候單槍匹馬,可是下手都無比的的狠辣,直言是牛頭山的土匪,要是獵戶敢反抗,直接連人帶物一起砍!”
夏金桂聽得渾身打冷顫,“哎喲那羣天殺的,可真是喪盡天良了。”
“那些人是從哪兒來的?那牛頭山又在哪兒?”蕭柱子感覺從來沒聽過這地方。
蕭大山指了指東邊,“牛頭山曾經是叫做慄山,那地方離咱們這大概五十里地,如今已經成了一座荒山,聽老人說好些年前,那裏也算是靈山,山水得勢,可是後來突然來了一羣土匪直接霸佔了那地方,連名字都給改了,可那羣土匪沒囂張多久,沒出半年就被官府給剿了,聽說他們剩下的人越來越往西邊逃了去。”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羣賊人依舊賊心不死,還想着往咱們這邊兒來!”蕭大山越說越氣憤,那半年獵戶的日子可不好過,又怕被得罪了他們被惦記上,連累了全村人。
“咱們這邊富裕,越是往西頭,人影都瞧不見幾個,要喫的沒喫的,要喝的沒喝的,可不惦記的往咱們這邊來嘛。”夏金桂都能想明白的道理,那羣土匪自然而然也是如此,只不過他們一直在尋找時機罷了。
“可不能讓他們過來,聽說牛頭山那塊,之前山腳下也有個村子,當時可比咱們村富裕多了,那土匪進去可是直接屠了村,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蕭大山的話不由得讓姜小魚眉頭都蹙起來了,這個年代燒殺搶掠的事情不少有,官府的管轄能力有限,傳遞信息的速度也慢,若是真的等到他們出手,定然要先死不少人。
“爹,可是這種事兒去報官的話,大人會信嗎?”蕭柱子問道。
蕭大山搖了搖頭,他不知道。
蕭子規也搖了搖頭,他不信。
“他們不僅不會信,還會把咱們抓起來。”
蕭子規的這句話,只得到了姜小魚一個人的肯定,“爹,以往那些土匪出現的時候,可也有去鎮上?”
蕭大山回想了一下,“這倒沒有。”
姜小魚鬆了一口氣,“想來他們如今必定不如以前,在鎮上收保護費的可以說是混混,可是在山裏燒殺搶掠的那就把土匪做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