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昨晚的那個男人……
雖然昨晚燈光很暗,她只依稀記得他的輪廓。
但她對自己的牙印還是相當熟悉的。
他喉結上的牙印,就是她昨晚一時激動咬上去的。
腦中忽然竄入了一串打着馬賽克的回憶。
楚梨眸光閃避了下,乾涸的嘴脣張了半天——
“你、你……是……”
傅序商挑了挑眉,看來小傢伙還記得自己。
果然,兩年其實也不是很久而已。
楚梨怔愣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麼描述兩人的關係,脫口而出:“200塊的柯爾鴨!”
柯爾鴨?
鴨?
空氣中靜默了一秒,傅序商面上表情在冥冥的光中似沉寂了下來。
剛走到房間門口的紀饒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什麼鴨?
他好像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這能讓傅序商寶貝到大晚上喊他過來看病的小姑娘,是把咱們六爺當成了出賣肉體的兩棲動物了?
傳下去,六爺的初夜價值200rmb。
傅序商聽見笑聲,面色沉了沉,不動聲色地往門口瞟了一眼。
紀饒深後背一涼,立馬收住了笑意,手不自覺插到了白大褂兜裏。
楚梨也下意識捂住了嘴脣,感覺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
她縮了縮腦袋,默默坐起身子,環顧了四周,才發現這裏根本不是她的宿舍。
而是,一個陌生的房間,比她宿舍還要大的房間。
水晶吊燈高高掛在不遠處,整個房間的設計精緻而奢侈,然而擺設卻明白的說着,這是個病房。
傅序商眸色不變,朝她放低了聲線道:“不是要喝水?”
楚梨愣了下,才接過他遞來的水,嗓音軟軟摻雜着一絲沙啞,“謝……謝謝。”
她白嫩的雙手捧着水杯,淺抿了口水,腦子在飛快地轉動。
楚梨腦子不斷回憶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好半天才想起,是眼前這個……
額,不知道叫什麼,所以暫且稱呼他爲柯爾鴨的男人,在公交車站前救了她。
楚梨潤了喉嚨總算舒服了些,她放下水杯,看了看傅序商,又看了看門口的紀饒深。
兩個陌生男人立在她眼前,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這個柯爾鴨更帥些,但是好像門口那個醫生看起來更好相處些。
想起自己肩膀的傷,楚梨下意識就覺得是門口的紀饒深給她搽的藥。
她眼神掠過他的胸牌,白皙的面容浮起了甜軟的笑意:“謝謝您給我上藥,紀醫生。”
……立在她身旁的傅序商面色沉了沉,眼神陰陰地盯着紀饒深。
紀饒深見狀,忍住了滿腹的笑意,並不打算解釋。
他理了下劉海,單手插兜維持他風流倜儻又白衣天使的形象。
他走到牀邊,清了清嗓子,伸出手,桃花眼眨了眨,“不客氣,我是紀氏集團的接班人紀饒深,序商的兄弟,請問小姐芳名是?”
楚梨怔了怔,這個醫生好像和想象的不太一樣。
一來就說他是什麼繼承人?
但畢竟是救了自己的醫生。
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因此楚梨一邊從被窩裏擡手,一邊道:“你好,我叫楚梨,是……北舞民族舞系的一名大二學生。”
出於對白衣天使的信任,楚梨眨了眨眼,忍不住問:“紀醫生,序商、是誰?”
這回輪到紀饒深發愣了。
什麼玩意?
學什麼?
什麼生?
學生?
序商是誰?
他忍不住脫口而出:“學生?!”
紀饒深還以爲小姑娘就是長了張娃娃臉,沒想到人家就是這麼小……
所以,傅序商在人家小姑娘根本不知道他是誰的情況下,就……
然後對方還把他當鴨子……
紀饒深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立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
他一臉便祕的表情掃了眼傅序商,又落回到楚梨臉上,“那是幾歲?”
楚梨似乎被他的反應嚇到了,下意識往旁邊挪了點,她吶吶:“昨天剛過20歲生日。”
紀饒深忍不住心裏咆哮:纔剛過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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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序商一個28歲的老光棍,怎麼好意思。
他成爲帝都小霸王的時候,人小姑娘還在讀小學啊!
哪怕是傅序商的死黨,紀饒深還是忍不住心裏罵了句——
連小姑娘都不放過,人渣!
紀饒深骨子裏那股白衣天使的熱血再也按壓不住了。
他咬咬牙,顫着手往前,要握住楚梨伸過來的手,另一隻手從口袋摸索着什麼。
電光火石間,就看見一隻修長的右手越過自己,輕輕握住了那一隻剛伸到眼前的柔軟小巧的手。
忽如其來的變故,讓楚梨一怔。
傅序商視線垂落,盯着只有他手掌一半大的細軟小手,思緒不由得回到了昨晚。
她的手,真的很小。
下一瞬,女孩已經把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抽了回去,藏進被窩裏。
帶着薄繭的指腹擦過掌心,熟悉的觸感,想到這隻手昨晚握着自己的腰用力,楚梨就忍不住面色發紅。
傅序商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抿了抿脣,並沒有說什麼,只緩緩地偏頭看了紀饒深一眼,“紀醫生,你可以下班了。”
紀饒深一臉吃了大便的表情,這是他家的醫院,他愛什麼時候下班就什麼時候下班!
而且他本來今天就休假,還不是被他逼回來上班的?!
紀饒深被他嚥了下,視線來回逡巡在兩人身上。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小姑娘嫖了六爺,反而像是六爺強人所難啊!
可是剛剛抱着楚梨進醫院,和看了她檢查報告後,傅序商那一副我要鯊人的模樣。
又讓他陷入了沉思。
六爺這是被小姑娘征服,春心動了?
不管怎樣,本着看熱鬧的心,紀饒深從口袋摸出一張名片遞給楚梨:“楚小姐,你有任何需要幫助,隨時可以來紀念醫院找我。”
他眼神掃了下傅序商,一臉瀲灩的笑意:“名片上手機號就是我的微信哦!”
傅序商感覺到自己對紀饒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他吸了口氣,有些咬牙,“紀醫生,不是還有事?”
紀饒深斂了斂笑意:“我還有事先走了,不打擾你和序商了。”
他一邊緩緩退出病房,一邊拿起手機,在他們一羣損友的羣裏發了個表情——
準備好小板凳,我載着一車瓜來了~!(?????)
–
楚梨從紀饒深的話裏得出一個重要信息,那就是眼前這隻柯爾鴨就是他說的序商。
雖然傅序商在瓢潑大雨裏救了她,但是——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他那和尚還俗般的形象,留給她的印象太過深刻,她有點怵他。
她不敢開口,傅序商也沒說話。
一時間病房氣氛冷了下來。
楚梨抿了抿脣,一邊捻起手邊的溫水潤着嗓子,一邊吶了吶嗓音,低聲道:“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