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聲音,衆人都安靜了,一雙雙眼眸都注視向說話方向。
人羣因爲此人的到來,自動讓開了一條道。
那人踏風而來,銀袍衣袂翻飛,飄然若仙。
男人容貌俊美無鑄,在一旁火光映襯下,更顯風華無雙,即便面色蒼白卻掩不住他卓絕綽約之姿。
此刻四周的人都已經消失了似的,只有這如畫中步出一般的男人,立時吸引着寧輓歌的目光。
他如墨的眸子,在火光的映襯下似有妖冶的光在眸中燃燒,他的視線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寧輓歌的身上。
寧輓歌心道不好,轉身抓住了小綠的手就跑。
什麼錢財都是身外之物,逃跑纔是最關鍵的。
看着寧輓歌狂奔的胖碩身影,風陌寒的薄脣輕勾,眸中暗芒一閃而逝,冷聲吩咐:“抓住她。”
聲音分明很小,可卻讓隱在暗處的幾名暗衛聽見了王爺的吩咐。
小綠被寧輓歌拉着狂奔,風在耳邊瘋狂地呼嘯着。
寧輓歌沒有料到這個男人去而復返,更沒有想到……
她們沒跑多遠,就被黑衣的侍衛給堵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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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後左右的路全部都被堵死。
“王妃。”其中一人喚了一聲。
寧輓歌扶額,不得不投降。
那方的風陌寒走來,冷然的目光落在她有些懊惱的胖臉上,“夫人這齣戲可演完了?”
這聲音,比這夜風更寒涼幾分。
小綠禁不住狠狠抖了三抖。
寧輓歌抿了抿脣瓣,逃也逃不了,現在只能投降了。
“呵呵……好巧哦。王爺怎麼在這裏啊?”
她硬生生的扯出了一句話,四周的侍衛像看白癡似的看着她。
“是很巧。”風陌寒冷冷說完,直直走上前,冰涼的大掌立時握住了她的手腕。
“喂喂,你幹嘛呢,我不跑,你不用抓着我。”寧輓歌被他抓着手腕,只感覺從他掌心中傳來的那股寒涼之意讓人顫了一下,只覺那股冷意要從相接觸的肌膚直抵四肢百骸。
“閉嘴。”男人蹙眉,明顯是沒有耐心。
四周一羣看客盯着他們,尤其是不少女子忍不住唏噓,這多麼高貴英俊的男人,竟然娶了個這麼大胖妞,實在是……
“青龍,將錢給他們。”風陌寒隨口吩咐着,卻仍舊沒有放開寧輓歌的手,抓着她往前方走。
小綠瞧見他們二人這樣,暗暗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小姐和王爺這算是合好了吧?
……
風陌寒安排的這間客棧,比之前那間着火的客棧要奢華幾分。
此刻這間偌大的房間裏,寧輓歌嚴肅地坐着,感受着四周遞過來的或好奇或複雜或疑惑的目光。
她大抵是將風陌寒身邊的人都摸透了。
風陌寒身邊最貼近的四名暗衛,分別爲青龍,白虎,玄武,朱雀。這暗衛很少會直接露面,這四人武功高強,向來只在暗處活動。
其他的侍衛都是聽從他們四人的指揮。
而此刻正用探究的視線看着她的藍衣少年,則是風陌寒的好兄弟,楚燁。年紀約莫十七左右。
藍衣少年身旁站着那名紅衣妖嬈的女子,正是上次趴在牀底見過的女人,名叫紅葉,是楚燁的貼身婢女。
他們的眼神都很奇怪,一致落在寧輓歌的身上。
寧輓歌難得的坐得中規中矩。
“咳咳!沒事都滾出去。”風陌寒靜默了一會兒後,出聲趕人。
楚燁撇嘴,掃了一眼寧輓歌,嘆息着說道:“阿寒,你這樣可不好哦,你這麼對我們……”
“本王不想說第二遍。”風陌寒蹙眉,語氣寒涼。
四名暗衛早已率先離開,主子的命令就代表一切。
楚燁聳聳肩,還想再說話時,卻被紅葉給拉扯着往外走。
寧輓歌聽準了風陌寒說的“都滾出去”,立時從位置上站起身來,“走走,不要打擾王爺休息。”說罷也跟着楚燁他們的腳步就往外走。
但,才邁出去了一步,後衣領就被人給揪住了。
這個男人真的是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老是揪她的後衣領!
楚燁回頭看了一眼風陌寒,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眼神都帶着幾分興味。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放着那麼多如花似玉的美人不要,非得要這麼一個大胖妞。
小綠也識相,立刻跟上走了出去,她是最後一個走出屋的,相當善解人意地替他們二人關上了門。
人都走了,後衣領卻還被男人給拎着。
“我不跑,你別揪着我衣領了好不好!”
寧輓歌有些微的惱意,感覺這個男人真的是很討厭。
風陌寒隱忍了一下那即將要噴涌而出的怒火,告訴自己鎮定了幾分後,這才緩緩鬆開了寧輓歌的後衣領,他冷聲說:“是不是欠本王一個解釋?”
“解釋?”寧輓歌轉過身來,邊問邊整理自己被他拎皺的後衣領,“風陌寒,你是不識字嗎?桌上的休書,還有桌上的藥方,我藥方都寫好了給你的呢,既然是爲了你身上的毒來找我完全沒這個必要啊!”
看着這個女人的神情,風陌寒有一種想把她給咬碎的衝動。
他闔眸,強制冷靜了一番,再睜眸時眸中早已恢復了一片清明,他冷冷道:“寧輓歌,休書女方寫不作數,是寧丞相未曾教過你這事?還是你自以爲是的認爲你就自由了?”
“你揪着我不放幹嘛?我都說了,毒的話,藥方都寫好了,你還想怎樣啊!”
她感覺她於風陌寒而言無非就是解毒罷了,其他的用處應該沒有吧?
“藥方沒錯,但藥未尋到,更何況你還未替本王將藥熬製出,本王一日沒有痊癒,你一日就別想離開。”
他的聲音很冷,帶着蠻不講理的賭氣之意。
寧輓歌瞪圓了眼睛,因爲他的話氣得也想吐血了。
她扶着額際,聲音低了幾分:“我說,你到底是那根筋沒搭對呢?”
“本王猜,你出現在此處,恐怕是爲了傳言而來。你既然想要《烈焰》曲譜,必定也是想要這烈焰琴?”他忽然轉了話題,語氣格外篤定。
如今能夠出現在此處的人,皆是爲了這曲譜與神器而來,時間如此湊巧,這麼明顯的目的讓人一目瞭然。
寧輓歌抿着脣瓣。
知道她出現在這裏,肯定很容易就被察覺了。
“也算是一場交易,三樣神器,本王幫你找,你負責替本王解毒。”
聽着他幽幽的語氣,寧輓歌的心思動搖了幾分。
其實一開始也是打算待在這個男人的身邊,找到一切可以利用的線索,但是她發現兩人之間有些東西變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認爲的那般,情愫暗生。
好歹也是現代特工,對感情這種東西,她還是比較敏感的。
這個男人對她,似乎有了些……
“若是拿不定主意,本王可給你三日時間。”
“好,就按你說的,這筆生意我做。”寧輓歌一口打斷了男人的話。
現在她是沒有退路,更沒有辦法選擇。
她有些狐疑地瞄了一眼這個男人的臉色。
她還記得逃出來之前,這個男人被自己給扎暈了摔在浴桶的事情,這男人還記得多少呢?她都有些擔心他會不會想要動手掐死她呢?
她的眼眸睜得很大,落在他的臉上,帶着幾絲探究之意。
她胖嘟嘟的臉蛋因爲之前的奔跑,臉上還掛着幾縷紅暈,眸中更是閃爍着萬分的光彩。
男人盯着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後,忽覺喉際一緊,有了幾分口乾舌燥之感。
“想說什麼?”他忽然撇開了視線,轉身至桌案前,不動聲色的倒了一盞茶。
寧輓歌用手指輕輕撓了撓自己胖嘟嘟的臉頰,這才小聲說:“風陌寒,那啥……上次那個……”
她其實想對他解釋,可是話都不知道從何處說出口,畢竟上次浴桶事件都是他引起的。
喫虧的明明是她!
他要是不偷看她,他要是不在那樣的情況下喫她豆腐,她也不會對他動手了。
風陌寒聽她的話,意識到她說的上次是什麼,卻淡定如常地輕抿了一口茶水,問:“哪次?”
聲音很低很沉,卻又分明透着幾分暗啞。
寧輓歌摸了摸鼻子,說:“就是你上次偷看我洗澡的事情啊,你難道就沒有一點要解釋的?”
男人的嘴角輕微的抽動了一下,顯然因爲她用偷看兩個字來形容十分不悅。
看自己的女人,還得用偷着來看?
“本王無需解釋。”男人語氣中染上了一絲惱意,他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放置在桌上,轉過身來看向寧輓歌,“更何況,以夫人這番身子,用不着男人來偷看。”
“……”他這話還真是氣人啊!
風陌寒又緩緩補充道:“更何況,男人也不屑看。”
寧輓歌咬牙切齒,冷笑一聲:“不屑看就不屑看,記着你今天說的話,下次若是讓我發現你又偷看我,我一定毒瞎你的眼睛!”
男人眸光微斂,兩步上前縮短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寧輓歌,別忘了,你是誰的女人。”
“呵呵……別亂給我貼標籤。”寧輓歌不懼,傲然擡頭看他。
男人的身姿挺拔高大,她擡頭看他有些喫力。
“既然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想看便看。”風陌寒好像根本沒有聽她說話似的,兀自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