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目光溫柔,牽着蟬衣的手出了門。
“安兒……”蘇蟬衣回頭叫道,她沒想到裴謹居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
“蟬衣,別急,周媽媽會抱他回來的。”裴謹伸手捋了捋她微微散落在額頭的黑髮,溫聲說道。
“世子,婢子本就身份低微,您又何必爲了婢子與他們生閒氣。”蘇蟬衣垂下頭低聲說道,“安兒的身世清者自清,他們若是看到了他的長相,也就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蟬衣,你總是太善良。”裴謹握緊她的手,“往後沒什麼事你不必來母親那裏服侍。”
“這怎麼行。”蘇蟬衣擡頭看他,一雙黑亮的杏眼充滿了氤氳之氣,“以前那是夫人體恤婢子,如今侯爺回來了,該有的規矩還是要守的。要不然,他們一定要說世子寵愛婢子,壞了您的名聲,您可還要娶世子夫人呢。”
“傻瓜,我寵你還不好啊。”裴謹伸手捏了捏她鼓鼓的臉頰,很想咬一口。
“可是,可是……”蘇蟬衣委委屈屈說道,“若是以後世子夫人進門,婢子可就要喫苦頭了。”
呵呵,狗男人總是想要賢妻美妾,左擁右抱,至於女人之間的爭風喫醋他就不管了,說不定還暗自沾沾自喜,以爲自己是她們的天她們的地,呸!
有本事先把你那個救命恩人羅青青搞定,沒準她什麼時候又要出幺蛾子了。不過這事她只祈求着晚點再出,她和安兒纔不願被他殃及池魚。
蘇蟬衣暗中腹誹,這個異世但凡有錢有勢的男人都一個個自以爲是,誰叫女人們都是菟絲草,不得不依附着他們活着。
“那你要好好求求我啊。”裴謹抿脣一笑,心中暗喜,瞧這小通房多愛自己啊,定是把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看她喫起醋來,眼中淚光點點,真是讓他見了我見猶憐,瞬間他的心頭又酸又疼。
“世子爺,您就知道逗婢子玩。”蘇蟬衣順勢半嘟起嘴,臉色緋紅地靠在他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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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衣,蟬衣……”裴謹半擁着她隱入樹叢中,低頭吻住她小巧又圓潤的耳垂,呢喃道,“蟬衣你親我一下,我保證一輩子好好疼你,不會讓以後的正妻欺負你。”
“世子……”蘇蟬衣又羞又窘,可看着那男人不肯罷休的樣子,只好踮起腳尖,在他脣上啄吻了一口。
“蟬衣的脣瓣好甜,一定是偷吃了什麼蜜餞,讓我嘗一嘗是什麼。”男人在她退開時,欺身上來,強勢地吻住了她又軟又香的紅脣。
許久之後,他這才戀戀不捨地放開她,畢竟在外頭,他可不願意讓別人看到小通房那春情盪漾的面容。
“世子爺,都怪你。”有那麼一刻,蘇蟬衣是全情投入的,畢竟有這般絕色美男溫柔繾綣待她,她是凡人,又怎會不被他誘惑呢?
她心中默唸假作真時真亦假,沒什麼大不了,只要守住自己的心就好。
“怎麼了?是哪裏弄疼了你?”裴謹柔聲問道。
“哎呀,人家這裏……安兒他……周媽媽看見……羞死人了……”她低頭吞吞吐吐說不下去,這人真是的,說了這麼多次,老是這樣,等下安兒又要喫不飽了。
“沒事,不過是溢出來一點點,看不出來的,我們快走吧。”裴謹口裏說得振振有詞,老臉卻是一紅。真是怪了,每次和她在一起,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也不知她給自己下了什麼藥。
因着那一晚王夫人發了火,裴雲山主動留在了正院。王夫人等着柳婉兒跪下給自己敬完茶後,將她與那兩個老姨娘一同掃地出門,心裏真是痛快。
果然蟬衣說得對,自己打扮得年輕漂亮些,夫君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樣了。她想過了,往後總要長長遠遠在一個府裏過活,與其端着將夫君推到柳婉兒那裏,不如爭一把,讓她也不痛快。
晚間,王夫人穿上蟬衣爲她改制的寢衣,恰到好處地將她高挑身材襯托得顯山露水,把個裴雲山看得眼睛都直了,這二十多年來,他何曾見她如此放得開過。
雖則兩人並無什麼親密動作,但裴雲山開口說要在正院多歇幾晚,陪陪夫人,感念她常年一人留在府中的辛苦與孤獨。他這話倒是把王夫人氣笑了,男人真是不可靠,想要討好一個女人時,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等第二日柳婉兒帶着庶子庶女前來主院請安時,裴謹帶着蘇蟬衣早已立在一旁。他今日破天荒沒有早走,非要陪着蟬衣一同過來,就怕她被那幾個狗眼看人低的傢伙欺負。
王夫人懷裏抱着安兒,正笑着逗弄娃娃,安兒揮舞着白嫩嫩的小手奮力去抓王夫人手中握着的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牌。
“我們安兒最乖了,這可是你祖父送你的長命玉牌,保佑我們安兒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王夫人輕輕搖着玉牌,一身墨綠繡粉花的家常交領對襟綢裙映得她膚色白裏透紅,
一旁的裴雲山也是眉眼含笑,彷彿非常喜歡這含飴弄孫的快樂。
“妾身請侯爺、夫人安。”柳婉兒半蹲着俯了一俯。
王夫人見她臉色晦暗,眉心微蹙,病病殃殃的樣子,心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昨日裏她明明是一副春風得意,神采飛揚的模樣,不過是侯爺在主院留了一宿,她就裝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來邀寵,也真是太不把她放在眼裏了。
“婉兒,這幾年你陪着侯爺四處漂泊,也是辛苦了。我看你今日臉色像是不太好,定是舟車勞頓了,不如讓府醫爲你請個平安脈,喝上幾劑湯藥好好調養調養,至於侯爺那裏我會照顧的,你不用記掛,侯爺你說是也不是。”王夫人淡淡笑着說道,特意將握着玉牌的那隻手放在裴雲山的手心。
“夫人說的對,婉兒,你也辛苦了,這幾日就好好休養吧。”裴雲山握緊王夫人的手,將玉牌拿起來逗弄那咿咿呀呀叫着的小娃娃。
堂中站立的裴韻攙住柳婉兒的手臂,看着往常慈愛的父親這會兒眼裏根本就沒有他們孃兒幾個,立時牙關咬得緊緊的。
“母親,小侄兒真是太可愛了,能讓韻兒抱一抱嗎?”裴韻壓住心頭的憤恨,笑得天真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