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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西拖着疲憊至極的身體回到顧姍姍的住所,身子已經難受到無法形容。
她靜靜地站在鏡子前,凝視着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淚終於決堤,順着臉頰肆意流淌。
哭着哭着,聲音就無法控制的的大了起來,淒厲了起來,悲慼的聲音彷彿要哭盡所有的委屈。
幸好顧姍姍不在家,否則,她都不能這樣大聲地哭,
但是哭,她也不敢哭太久,怕影響到肚子裏的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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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薄景言邁着沉重的步伐離開那棵樹時,挺拔的身影看起來卻是孤獨和淒涼的。
他瞥了一眼樹旁邊的垃圾桶上菸頭盒,菸頭已經堆積如山,多到見不到盒底。
蘇西的話就像魔咒一樣,在他腦袋裏重複播放,揮之不去。
第一次,他體會到心臟被扎痛的感覺,比她發現蘇西的種種異常時還要痛。
等招來安馳開車來接,他直接命令安馳開往薄公館。
安馳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聽着他沙啞的嗓音,無從猜測,也不敢詢問發生了什麼。
安馳只小心翼翼的彙報道:
“薄總,已經把周夫人安置好了,按您的意思給了她一筆錢,應該夠蘇家用一陣子了,短期之內,應該不會去找太太麻煩了……”
安馳故意又喊蘇西爲太太。
但他一邊說着,一邊從後視鏡觀察薄景言的臉,那張臉越來越陰沉,但卻沒有因爲他說話有一絲其他表情。
安馳慢慢地閉上了嘴,一路上再也沒敢開口。
當車子抵達薄公館時,薄景言以最快速度下車,他腳步急切而匆忙,好像有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迫在眉睫。
“吳媽!吳媽……”
來到主樓大廳,薄景言邊四處尋找,邊大聲呼喊,急切的聲音響徹整個別墅。
跟在身後的安馳對他這個狀態無比擔憂,他暗自揣測着,薄景言那會究竟和蘇西聊了什麼,讓他情緒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更讓安馳驚訝的是,今天約的重要客戶他也不去了。
那可是項目經理跟了一個多月的大單,就等薄景言籤個名字,說不要就不要了。
薄景言的呼喊聲驚動了別墅所有的人,說所有,其實加上吳媽,也就三個人了。
這個別墅留給蘇西,她不肯要,薄景言就留下了幾個傭人做日常打掃,或者,他有意留着這棟房子。
兩個傭人一路小跑過來,站到薄景言面前,弓着身子,低垂着腦袋,小心翼翼地開口:
“薄爺,吳媽說請假回鄉下了,您找她有什麼急事嗎?”
薄景言拍了拍腦門,心裏暗自自責,他給氣糊塗了,也急糊塗了。
前天,管家已經告訴過他,吳媽家裏有急事,回老家了,而且,是請了一個月的假期。
薄景言毫不掩飾滿臉的失落感,頓坐在沙發上,倦怠的擺了擺手,示意傭人們退下。
兩個傭人面面相覷,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薄景言,但他們也不敢多嘴,只好迅速地跑開。
站在一旁的安馳,觀察到薄景言的神色,緩緩地挪動腳步來到他跟前,猶豫片刻後,輕聲地開口:
“薄總,如果您有急事找吳媽的話,需不需要我現在給她打電話?”
薄景言擡起頭,額頭的青筋都因爲急躁而突突的跳動,他動了動脣,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說:
“不用。”
他心裏很清楚,這種事情,他必須要當着吳媽的面問,問清楚,問詳細!
“去查吳媽的地址!”薄景言一臉嚴肅地命令道。
“是,薄總!”
安馳即刻迴應,轉身跑出去找到管家。
管家帶他去庫房拿出一個本子,讓安馳拍下來,嘴裏還小聲的唸叨着:
“薄爺要去吳媽那裏啊?吳媽的家在山裏啊,開車是無法直達的,聽說還要爬山路。這……”
安馳無奈的皺了皺眉,接過本子,拿出手機拍下地址,然後,淡聲迴應:
“他要做什麼事情,誰也無法阻擋,由着他去吧。”
拿到地址,安馳急急忙忙的回到主樓客廳,向薄景言彙報道:
“薄總,地址已經發到您手機上了。只是,管家說,去吳媽的家,可能要費一番周折。”
薄景言拿出手機划動着屏幕查看地址,根本沒把安馳所說的話放在心上,他沉默片刻後說:
“推掉所有的工作,現在就出發。”
安馳聽了薄景言的話,面露難色,眉頭緊鎖着小心翼翼的彙報道:
“可是,薄總,這幾天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集團不能沒有你。”
薄景言不以爲意的站起身,他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反問安馳:
“你倒是說說,集團哪一天能少得了我?”
說着,薄景言神色嚴厲的剜了他一眼,繼續朝門外走去。
“再喊一個司機,他開車,你處理公務。”
薄景言頭也不回的命令道。
“是,薄總。”
安馳沒有思考的時間,更沒有反駁的理由。他只能小跑着疾步跟上,同時應聲回答。
……
……
三天後。
蘇西才覺得身心有些緩和,身子不那麼疲乏,心裏也不再那麼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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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天,顧姍姍足不出戶的照顧着她。
蘇西隱藏着心裏的痛苦,告訴顧姍姍是因爲懷孕而身子不適,也簡單說了周美蘭在大街上無理取鬧,但隻字沒有提起遇到薄景言。
薄景言帶給她的痛,不是訴說就能消化掉的,除了她自己慢慢消化,誰也幫不了她。
穆傾城也前後來了好幾趟看她,他和顧姍姍都不約而同的勸阻她不要再去上班,但蘇西婉拒了。
若不是那天被周美蘭和薄景言鬧騰的,她的體內即便有三個寶寶,但身體的狀態整體感覺還是不錯的。
除了剛懷孕那些日子沒有什麼胃口,這些天,她能喫,也睡的香甜,更不再有什麼孕吐、眩暈的反應。
可能是寶寶們覺得她太辛苦了,也在疼惜着她,每每想到這些,蘇西的心裏總會裝滿暖意。
蘇西起牀梳洗之後,觀察着裸露在外的皮膚,被周美蘭抓傷的地方也都消下去很多。
她換好衣服,拿起包,直接前往商場。
在琳琅滿目的商場中,蘇西徑直來到顧姍姍最喜歡的內衣品牌店。
蘇西在店裏慢步走着,一邊思考着顧姍姍可能喜歡的顏色和款式,一邊挑選着。
正當她剛伸手要看一件絲綢睡衣時,耳邊突然傳來不是很友好的聲音:
“這件是我們店裏的新款,也是獨家獨一件,如果不準備買,不能輕易碰觸的。”
蘇西擡起的手臂晾在空中,她微微側目,淡淡迴應:
“哦,是嗎?不摸的話,我怎知它的材質如何?”
蘇西邊說,邊淡然的看向營業員,不卑不亢的氣度讓營業員微微一怔。
營業員挑了挑眉,一臉不情願的朝蘇西走來。
同時,邊走還邊以一種不屑的目光,打量着蘇西身上的棉布裙子,和那不起眼的包和鞋子。
“你不妨先看看吊牌價格,再決定摸不摸,畢竟,如果弄髒了又買不起的話,那可不就鬧的難堪了嗎?”
營業員的腳步停在蘇西旁邊,略帶譏諷的語氣開口說道。
蘇西把營業員的眼神盡收眼底,這種以貌取人的營業員,她聽過,也見過。
即使她還是薄太太的時候,她出門也是極爲樸素,也會常遇到這種營業員。
蘇西大方且自然的放下手臂,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由門口處傳來一襲銳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