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老大咂了咂嘴：“跟是跟了，只不過……”
他說到一半又停下，眼神意味深長地看着燕錦：“四少爺，那小子是什麼人？”
燕錦冷下臉：“這輪不到你來問。”
“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該打聽的事情，絕對不瞎打聽，但這不是四少爺需要我跟手下的兄弟辦事嗎？”
屈老大笑道，兇狠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精明的亮光。
“四天前，四少爺特意讓我找人蹲守在各個城門口，應該就是在盯這小子吧？人我們是盯到了，也總該知道對方姓誰名誰吧？”
燕錦說道：“你手下的兄弟，不是都看到他身上的令牌了？”
“真是鎮北王府的人？”
屈老大皺起眉，眼神愈發古怪，“四少爺，你不會是跟王府的人結仇了吧？”
燕錦忽然擡眸看了他一眼。
屈老大心裏一緊，立刻反應過來，擡手扇了下自己的嘴：“瞧我這張嘴，一下沒注意就問多了，四少爺別生氣，我可沒有打探你私事的意思，就是好奇，好奇而已……”
燕錦沒好氣地道：“少說這些沒用的廢話，繼續說。”
屈老大也不敢插科打諢了：“西城門的兄弟發現那小子後，也悄悄跟上了，但那小子不知道是什麼來頭，非常警惕不好跟，我的人稍不注意就被他發現了。”
“你們交上手了？”
燕錦眉頭一皺，不悅地道，“屈老大，我提醒過你的，你跟你手下的人在京城是黑戶，行事最好給我低調點，要是被人抓住點什麼，我可不會管你們。”
京城作爲天子腳下，朝堂核心，對來往人員的審查十分嚴格。
外來人員必須提供戶籍和官府路引才能進城，如果被發現有人偷偷引渡黑戶，被抓到了就是重罪。
燕錦當然不會犯這種錯。
所以他早就警告過屈老大。
屈老大笑道：“這個四少爺放心，我和手下的兄弟心裏都有數，誰也不想喫官府的牢飯，大家都小心着呢。
至於那個追蹤的小子。
底下的兄弟也沒跟他正面接觸，發現那小子格外警惕後，兄弟們也不敢跟太緊，追了一段路程後就被甩開了。”
燕錦皺眉道：“這麼說，你們也不知道對方去了哪？”
“那小子太警惕了，兄弟們不敢跟啊，只知道他是朝着西南方向去的，具體去哪就不清楚了。”屈老大說道。
燕錦眼神一冷。
西南方向……
徐元珊養病的鄉下莊子，就是這個方向。
屈老大的人手發現對方是在三天前一大早出城的，也就是徐家告御狀的時間。
在這個時候快馬出城，又十分低調，而且身上還帶着鎮北王府的令牌，警惕心又強，最後還是朝着徐元珊養病莊子的方向去。
不用多想就知道，這肯定是君長淵派去調查徐元珊的人。
說不定就是他手下的暗衛。
燕錦後背發涼，要不是他提前一天，在公主府的宴會之前就讓屈老大帶人蹲守在城門口，只怕鎮北王府的人都出動好幾天了，他還什麼都不知道。
再想起陳管事信誓旦旦地說，王府那邊一直有人盯着，絕對出不了岔子……
燕錦眼裏閃過一絲惱怒。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幸好他沒有全信，提前提防了一手，否則就真要被矇在鼓裏了。
如此看來，君長淵果然是護着雲蘇的，連暗衛都派出去了，明顯是要調查徐元珊的事。
偏偏徐元珊又經不起查。
如果放任不管，再這樣下去，雲蘇說不定真的能拿到翻案的證據……
燕錦目光一厲，驀地看向屈老大：“你替我去辦一件事。”
“什麼事？”屈老大問道。
燕錦壓低聲音，語氣尤爲陰沉：“你以前帶着兄弟打家劫舍的時候，沒少擄過人吧？想必經驗也不少，我要你想個辦法，把鎮北王妃給我綁了。”
“噗——”
屈老大正在喝茶，聞言一口茶水直接噴出來。
“咳咳咳……”他嗆咳了半天，驚愕地看着燕錦，“四少爺，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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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燕錦臉色陰沉。
屈老大連連搖頭：“這怎麼可能？以前我們綁的人都是平民，最多也就是富商，連個官家小姐都沒碰過。這裏可是京城啊，官兵滿大街都是，我跟手下的兄弟就是能上天入地，也沒本事綁走一位王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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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爺這是以爲他們能上天啊？
王妃這種身份，比燕錦親孃的身份還要高，屈老大至今連鎮南侯府的大門都沒進去過，更別提是見到後院女眷了。
他上哪去給他綁一個王妃回來？他怎麼不說讓他上天綁仙女下凡呢？
屈老大滿肚子的吐槽。
“我敢這麼說，就一定能讓你們有機會辦到，你急什麼。”
燕錦冷冷看了他一眼，繼續道：“鎮北王妃跟你想象中的王妃不一樣，她不會一直待在王府後院裏，出門也不會帶上一大堆的侍衛丫鬟，身邊最多也就帶幾個人，下手並不難。
而且，最近這幾天內，她一定會頻繁外出，你們只要做好充足準備，趁着她落單或者身邊人少的時候，快準狠地直接下手，就能把人綁走。”
屈老大一聽，不由狐疑：“真的假的？我以前看南邊的縣丞夫人出門，都是八擡大轎，身邊幾十個人伺候着，派頭大的不行，王妃娘娘的身份比縣丞夫人高那麼多，身邊伺候的人只會更多吧？”
“別拿那種小地方不上臺面的人跟京城相比。”
燕錦冷冷說道，“一般的王妃夫人出門，陣仗自然不小，但我不是說了嗎，鎮北王妃跟她們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是身份不夠高嗎？”
屈老大是草莽出身，對京城的宗親勳貴一竅不通，在他眼裏，所有貴族都是一個樣，個個都架子很足。
燕錦輕蔑地勾脣：“不，她身份最高，卻最愚蠢自信，也不喜歡興師動衆，出門在外絕不會爲了彰顯身份，帶上一大羣保護的侍衛，所以纔給了你們下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