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醉仙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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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錦獨自進了醉仙閣,穿過三層大堂後,他從暗梯上了頂層,很快就到了自己的專屬包廂內。

 偌大的包廂空無一人,裝飾點綴卻極盡奢華。

 面朝京城最繁華的方向,有一面佔地極大的窗戶,以紫檀木鑲嵌邊框,整面窗戶都採用了極爲薄透的水晶與貝殼鑲嵌,陽光下自然流轉着斑斕彩光,彷彿整個京城都納入了包房之中,成爲點綴的一部分。

 更別提腳下鋪陳的金絲絨毯,拱門上懸掛的翡翠珠串,博古架隨處可見的名畫古籍,紫金香爐裏嫋嫋盤旋的西域名香……

 無一不是頂尖極奢,無一不是價值連城,隨便取下一樣,都足夠普通百姓衣食無憂過一輩子。

 連皇宮裏都沒有這樣的奢華靡費。

 燕錦卻早已經習以爲常,他走到窗邊的圓桌前,拂衣坐下來。

 桌上已經擺好了剛沏的新茶,茶香清幽馥郁,是燕錦最愛喝的品種,旁邊配茶的點心也精緻無比,完全按照他的口味製作。

 燕錦倒了杯茶,飲了一口,臉上便露出幾分滿意的表情。

 醉仙閣的包廂名額之所以受人追捧,除了極高的保密性和隱私性之外,還有這種無處不在的精細伺候。

 只要主人不想,就永遠不會在包廂裏看到多餘的人,但無論是喫喝享用,要什麼有什麼,而且每一樣都能精準安排到客人的喜好上,毫無瑕疵,貼心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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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錦喝了半杯茶,門口便傳來三短兩長的敲門聲,這是暗號,說明他的客人到了。

 很快,包廂門打開。

 一個身形高大壯碩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穿着普通不已,約莫三十多歲,體格強壯得像頭牛,面相粗獷帶着一股煞氣,左眼有一道明顯的刀疤,眼球泛白失明,顯得長相更加兇狠猙獰。

 “四少爺,這麼急着叫我過來,到底什麼事兒?”

 男人不但長相粗獷,說話口氣也粗野,大步走到圓桌前,沒等燕錦說話就直接坐下來。

 燕錦眉頭不留痕跡地皺了一下:“屈老大,我吩咐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你叫我過來就是問這個?”

 屈老大嘖了一聲,倒了杯茶一飲而盡,抹了把嘴才說:“我還以爲出什麼大事了,之前明明說不要輕易碰面的,突然把我叫過來,嚇我一跳。”

 燕錦沉着臉:“問你就回答,廢話什麼?”

 屈老大並非京城人氏,以前是在南地山裏一代當土匪的江湖草莽,沒讀過書,卻有一把天生的好力氣,性格看似粗野實則狡猾,他還有兩個親弟弟,一個老二一個老三。

 三兄弟都體格強健,學了幾手功夫後就當了山匪,結果竟還越做越大,接連吞併了好幾個土匪寨子,四處打家劫舍攔截過往的商隊路人,讓南地多個城池村落的百姓苦不堪言。

 當地官府組織了好幾次官兵圍剿,卻都被三兄弟打退,越發助長了他們的氣焰,甚至打上了劫掠軍糧的主意。

 誰知他們運氣不好,第一次打劫軍糧,就劫到了鎮南軍頭上。

 剛好那時,燕錦又身在軍營裏,得知此事後親自帶兵,燕敦、燕殊兩個武藝最強的兄弟做前鋒,直接攻佔了屈家三兄弟的土匪窩,只一晚上就剿滅了整個土匪寨。

 但是讓燕錦沒想到的是,在重重包圍下,屈老大硬是憑着一股兇狠的勁,帶着他兩個弟弟突出重圍,最後在燕殊的親自追殺下,他還是帶着屈老二逃走了。

 只剩下屈老三被活捉。

 燕錦知道後頓時來了興趣,覺得這三兄弟還算有點本事,雖然是低賤的土匪,但也可以收來用用。

 最不濟,送到前線去當軍奴也行。

 於是,燕錦就叫人做了一個巨大的十字架,把屈老三當人質,手腳都有鐵釘釘在十字架上,讓鎮南軍舉着木架和人,到處遊街示衆,想把逃走的屈家兩兄弟引出來。

 畢竟,帶頭逃命的是屈老大,而他明明能自己逃走,卻還不忘帶上自己的親兄弟,甚至最後關頭還拼死帶上了他二弟,可見他們三兄弟感情十分要好。

 燕錦就毒辣地利用了這一點,對症下藥,以折磨屈老三的方式,逼迫逃走的屈家兩兄弟出來救人。

 最後他也確實成功了,在屈老大來劫囚救人的時候,將他活捉。

 但燕錦並沒有要他的命,反而將屈老大收到自己手下,許諾他只要辦好差事,以後就給他們三兄弟更換戶籍,讓他們以正常身份加入鎮南軍,以後憑本事建功立業,哪怕當將軍都不是不可能。

 屈老大三兄弟一聽,自然也樂意,他們本來就是無處可去才當了山匪,又殺了太多百姓,落到官府手裏就是死路一條,本來都打算一條路走到黑,現在有人給他們提供了另一條更好的路,三兄弟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而且,他們想不答應也不行,都已經落到燕錦手裏了。

 不答應就只能死。

 燕錦收服了這三兄弟後,卻沒有給他們洗白身份,而是讓他們隱藏在暗中,派人教導他們武藝,讓三兄弟徹底變成了他手下不見光的勢力,專門爲他或鎮南軍處理一些骯髒事。

 燕錦手裏當然也不止屈家三兄弟,只是一般負責出面的是他們。

 而在屈老大手下,還有不少以前當土匪的兄弟手下,如今也全都從明轉暗,歸到了燕錦手裏。

 燕錦上次從南地回京,特意讓屈老大挑了一批人手,混在鎮南侯府的護衛中到了京城。

 這些人在京城沒有戶籍,也查不到任何來歷信息,等於是影子黑戶,用來做一些不見光的事情再合適不過。

 屈老大撇了撇嘴,這才老實下來:“按照你的吩咐,四天前,我就帶着手下的兄弟蹲守在京城城門口,盯着過往出城的人。

 當天倒是沒事,不過第二天一大早,西城門的兄弟就看到有人快馬出城,跟你事先說的一樣,拿的是鎮北王府的令牌。

 兄弟馬上就來告訴我了,我還特意問過。

 出城的是個年輕男人,一身勁裝戴着斗笠,看不清臉面,十分低調,也沒大搖大擺的顯擺,要不是兄弟盯得緊,都看不見他腰間的王府令牌。

 出城之後,這小子就往西南方向去了。”

 燕錦立刻質問道:“你沒派人跟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