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如約而至。
劉譽一瞬不瞬的盯着牀榻之上的小婦人,深怕她有個不適,或者想要喝水之類的,便是一夜未眠,就這般守着。
蘇翎醒來時,天光大亮了,而劉譽也沒有去上朝。
“怎麼沒有去上朝?”
“告了病假。”
蘇翎撅嘴,“夫君又沒生病。”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他最愛的女人累的睡着,他哪有心思去上朝?
再者,這可是宮外,他不得時刻提防着劉祁嗎?
真真是讓人放心不下啊!
“爲夫是沒有生病,這不是小娘子你累着了嗎?”
可是嚇壞了人,他到現在都懷疑,昨日答應翎兒去給潯音驅除蠱蟲是不是被魅惑了?
那樣兇險的事情,他怎麼就能因爲心軟,因爲感動就同意了!
想着都後怕不已。
蘇翎撐起身子,劉譽也幫扶了一下,隨即對外間喊了一聲,李桃兒帶着下人,端着洗漱的,飯菜魚貫而入。
劉譽在下人面前一如既往的並不刻意迴避,親力親爲的給蘇翎洗臉,寵溺的看着她刷牙漱口,一臉姨母笑,寵溺的看着。
都洗漱之後,劉譽才拉着蘇翎的手,與她坐在一起用午飯。
“潯音如何了?那些解麻沸散的藥給他喝了嗎?”蘇翎問李桃兒。
李桃兒道:“喝了,人已經清醒了,就是還未下牀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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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翎道:“昨日,他的手臂流血,血色都比較淡,多給他喝一些補血的湯藥。”
李桃兒:“夫人放心,張懷早就安排上了。”
也是,是她太操心了一些。
看到夫君那個不高興的臉色,她知道,自己應該放手,不要管的太多了。
“還有,那些蠱蟲當真是嗜血如命,清醒過來,順着豬血就鑽入了豬的體內,莫太醫已經爲豬縫合了傷口。”
“還有……”劉譽忽然伸手,爲她擦了嘴角的米粒,“那頭豬你是不是另有安排?”
她有什麼能瞞着夫君呢?
只是點頭,劉譽心裏那個急切啊,“這事不准你管了,爲夫會和潯音做好你想做的事情。”
蘇翎蹙眉,劉譽道:“我會告訴你任何精彩的瞬間。”
蘇翎抿着脣,半響也就妥協了,雖然她自己覺得自己的身體沒什麼不妥的地方。
但,看在夫君整日忙得不可開交,還要爲了她的肚子而提心吊膽着。
夫君昨兒和今日都蹙好幾回眉頭了,她也是不忍心的。
飯後,劉秀來了。
只是,他前腳進了東市宅邸的大門,顧惜音後腳就跟了過來。
“我乃世子妃,你們膽敢攔我?還不速速去通稟?”
院子裏,蘇翎看向劉秀,劉秀看向大門的方向,臉色窘迫的無地自容一般。
“讓她進來吧。”蘇翎讓李桃兒去一趟。
李桃兒福了一下出去,不會兒就帶着顧惜音主僕前來了。
看到劉譽也在顧惜音心底一陣顫粟,規規矩矩的對着劉譽行了禮。
“方纔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何況翎兒身懷有孕需要靜養。”
劉秀正預請罪,劉譽接着說道:“秀兒,帶着弟妹回去吧,小兩口有什麼爭執不該在外邊嚷嚷,叫人聽了笑話。”
劉秀:“……”他和顧惜音有什麼爭執?無非是顧惜音看到他出門,偷偷跟着來了。
“你先回去!”劉秀對顧惜音道。
顧惜音低着頭,心有不甘,但礙於皇太孫在此處,便再多不甘也只好點頭。
劉譽道:“你也一起,翎兒近來需要靜養,便不招待你了。”
劉秀:“!!!”好一個劉譽啊!當了皇太孫,如今對他的態度更是輕慢了。
劉譽看向劉秀,“怎麼有事?”
他能有什麼事?
這不是好不容易翎兒出宮,他想來看看翎兒罷了,誰知道劉譽居然沒去上朝,簡直不可思議!
心不甘情不願,也只好告辭了。
蘇翎哪裏不知道劉譽對秀兒的忌憚,雖說有些過於緊張了,但也說明夫君對她是真的過分在意的。
這一日,劉譽便是陪着蘇翎,在東市宅邸,查看了一下竈房運作,地窖儲冰的境況,指出了一些需要改進的衛生問題。
又去看了那頭中了蠱蟲的豬,以及潯音的恢復狀況。
因着蠱蟲忽然全部離體,潯音的體質瞬時拉跨下來,整個人瘦弱不敢,骨瘦如柴的既視感!
“放心,過些時日你就會好了。”
自蠱蟲離體之後,潯音覺得他再聞不得那些血腥味,飲食也恢復了之前的樣子。
“多謝夫人,潯音能遇見主子爺和夫人,是潯音的福氣。”
一個大男人,眼眸裏氤氳着霧氣。
真沒有想到,夫人真的說到做到,真的救了他一命。
他原本是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了!
蘇翎扶住了他,從他神色也能看出,潯音此前怕是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畢竟這個時代人命不值錢,而下人的命更是賤如草芥!
“你護着夫君,也護過我,救你本來就是義不容辭的事情,是必須要做的事情,我和夫君不會放棄任何一個生命。”
潯音感激涕零,從牀榻之上爬下來,非要給蘇翎和劉譽磕頭。
蘇翎不讓,潯音卻很固執,潯音也是因爲夫君和她纔會遭受劉祁的禍害……
寬慰了潯音,蘇翎也困頓了,劉譽便送她回屋休息。
等蘇翎去休息之後,褚鈺塵和簫正一下朝也來了東市宅邸,與劉譽在二堂裏商議了一會兒事情。
無外乎是劉祁在朝堂之上的動作。
之後,簫正和褚鈺塵各自回了,等翎兒醒來,又入了夜。
用過晚飯,蘇翎堅持要去看那頭中了蠱蟲的豬,在特製的馬廄裏,喫喝拉撒都很正常,只是見到來人會下意識的驚怕警惕了。
隨後又去看了潯音,爲他把脈,囑咐張懷單獨給潯音做補血的食物。
“夫人……”
李桃兒端了春凳到主屋外的院子裏,讓蘇翎坐會兒。
隨後,又折返去拿了一些糕點過來,與此同時,劉譽搬了一張輕便的桌子過來,李桃兒就把糕點擺放在上面。
劉譽則坐在春凳一頭,讓蘇翎緩緩躺下,躺在他的懷裏,這個角度正好可以觀賞天際的月色和繁星。
“夫君,這是邀我賞月呀。”
七月底了,月亮也開始變得橢圓,越發的圓潤了,但賞月,還真得中秋那樣的好日子。
他也覺得自己好久沒有這樣閒暇時光陪着翎兒了。
忽的,他聽聞兩聲哨聲,心道是不是劉祁有所動作?正想着,便聽見了江卓的聲音。
“殿下,夫人……”
江卓過來,行色匆匆的樣子,“那頭豬開始異常暴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