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寧話畢,一瞬不瞬的看向趙陽。
趙陽身子僵了下,緩緩往身後座椅靠背裏傾了傾,“談不上認識,只是有緣見過幾面。”
簡寧淺笑,“是嗎?可我怎麼聽說,您跟我母親的死有關呢?”
簡寧話落,趙陽十指交叉的手倏地收緊,骨節發白,但面子上依舊佯裝着淡定,乾笑兩聲,“簡總,您真會開玩笑,我跟您母親一共的沒見過兩面,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怎麼可能會害死您母親。”
簡寧端起面前的茶杯,指腹摩挲了兩下,莞爾,“趙總今年四十出頭,事業家庭皆美滿,真是讓人羨慕。”
趙陽臉色一沉,“簡總想說什麼?”
簡寧慢悠悠的品茶,許久,察覺到趙陽有些快繃不住,掀眼皮道,“圈子裏的人對趙總的評價都很好,只是不知道,如果他們知道您跟您妹妹的事,對您的評價還會不會一如既往。”
聽到簡寧的話,趙陽臉色鐵青。
每個人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趙陽也不例外。
當初年少懵懂,跟自己繼母帶來的妹妹搞到了一起。
是不是真愛不得而知,但是據說至今那位女子都沒結婚,趙陽一週最起碼會到她那邊留宿兩天以上,而且,還會定期給對方打生活費。
簡寧語氣溫柔,但說出的話卻直戳趙陽的心。
趙陽因爲用力過度發白的手指發出骨節摩擦的聲音,簡寧見狀,清淺的笑笑,“趙總,我知道我這樣的做法挺下作的,但沒辦法,請您體諒一下我爲人子女的心情。”
簡寧話落,趙陽許久沒作聲。
簡寧耐心十足的等,等了足足十多分鐘,適時從兜裏掏出手機,打開一張趙陽跟女人逛超市的背影照起身遞到他面前,“趙總,您是個不錯的好情人。”
如果是男人跟男人之間說這些話,那或許是調侃打趣。
但是從簡寧嘴裏說出來,很明顯就是在威脅。
照片裏的人就是趙陽心心念念護了一輩子的人。
趙陽深汲一口氣,“簡總,您有什麼事衝我來,別連累無辜的人。”
簡寧收回手機,淺笑嫣然,“趙總,您在商界摸爬滾打這麼久,不需要我說您也應該清楚,有些時候,並不是我們想連累無辜的人,而是,不得已而爲之,誰讓,她是您的軟肋呢?”
簡寧話落,垂眼笑。
在今天之前,簡寧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樣‘無恥’的話。
她恍惚間有些明白,那些商界上稱霸的老狐狸,爲什麼會惹人厭惡。
因爲他們步步爲營,做事太決絕。
聽到簡寧的話,趙陽將薄脣抿成一條直線,許久,僵住的身子動動,聲音發啞,“你想知道什麼?”
簡寧,“我母親的死因。”
趙陽擡手捏眉心,“她是自己跳樓的,跟任何人無關。”
簡寧水眸裏的神色冷了下來,“她爲什麼會跳樓?”
趙陽沉默,神情似掙扎。
簡寧,“趙總,我時間有限,你時間也有限,時間越久,被人發現我們倆見面的機率就越大。”
趙陽咬牙,“因爲她透露了簡氏的競標底價給傅總,這件事直接導致了簡氏破產。”
簡寧擰眉,“我媽爲什麼會透露競標底價給傅和平?是無意還是?”
趙陽閉上眼,回憶起當年的事,道,“因爲傅總髮現了她跟鄴城譚肅的奸/情,還發現了他們之間還有一個私生子,藉此威脅她,所以……”
所以什麼,趙陽沒往後說,但簡寧已經心知肚明。
她打小就是跟在祝惜身邊長大的,太知道祝惜的性子。
祝惜那個時候之所以會透露簡氏的競標底價,一是爲了維繫家庭,二是因爲她根本不知道透露一個小小的競標底價會導致簡氏破產。
這麼前前後後一聯繫,祝惜的死確實能解釋的通了。
她本就名聲不好,能嫁給簡勝,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一種福氣。
所以,在面對自己婚後名聲有可能再次受損時,她拼盡了全力維繫。
只是她不知道,簡勝在外面早有了人,這所有的一切就是一個局。
趙陽話落,簡寧不作聲沉默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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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陽擡頭看她,手緊握着咖啡杯下了逐客令,“簡總,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是不是能離開了?”
簡寧回神,抿脣,給藍婉使了記眼色,兩人一同往門外走去。
在臨近走到房門口時,簡寧停下腳步回看趙陽,“趙總,您放心,您的隱私,我半個字都不會透露。”
簡寧說完,邁步離開。
簡寧前腳走出趙陽辦公室,後腳一個茶杯就狠砸在了門板上。
簡寧和藍婉同時停下腳步,對視,藍婉嘴角扯了扯,“真嚇人,還好我們走的快。”
簡寧脣角提起,“你放心,我們就算走的慢,也不會被茶杯砸到。”
簡寧說着,停頓了下,又說,“找人監聽趙陽的電話,如果他跟傅和平通話,就想辦法中斷他們的電話。”
藍婉點點頭,掏出手機打電話。
這些亂七八糟的人脈,一部分是藍婉在做演員的時候積攢的,還有一部分是跟着簡寧進昌達後認識的。
都是互助互利的關係,只要給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藍婉跟對方打完招呼後,和簡寧一同走出辦公樓。
兩人打車附近找了個酒店落腳,進房間後,簡寧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身子向後一靠,疲倦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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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趙陽在簡寧走後一直心緒不寧。
思前想後,先是給陪伴多年的女人打了通電話,說了一番溫情的話,最後咬着牙撥通了傅和平的電話。
電話接通,傅和平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潤,“老趙啊,打電話有事?”
趙陽太陽穴的地方突突的跳,“傅總,我想跟您說一件事。”
傅和平聽出趙陽語氣不對勁,聲音沉了沉,“怎麼了?”
趙陽,“傅總,剛……”
趙陽話還沒說完,線路出現了中斷。
趙陽,“……”
過了差不多半分鐘,他再打,依舊一樣。
就在趙陽一臉頹唐覺得自己爲了女人背信棄義的時候,一直沒信號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趙陽看着手機屏上的陌生來單提醒,遲疑幾秒,按下接聽。
“喂,你好,哪位?”
“趙叔,是我。”
傅瑾衍低沉磁性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